两人又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道，“您刚才确实看见曲清尘了是吗？能确定是真的曲清尘本人吗？会不会只是长得比较像？”
    谭婧双眼空洞，根本就没把这小警察的话听进耳朵里。她只是摇着头，喃喃道，“她还在？她没跑吗？怎么会呢？怎么会......”
    这俩警察已经有些忍不住要把眼前这看着挺白净的女孩子当成神经病了，“咳咳，这位小姐，你是看错了还是......”
    不等他说完，谭婧就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呀，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声，“可能是看错了，是我看错了吧......她没跑啊，怎么没跑呢？”
    说到最后，就又变成了一个人的念念叨叨。
    谭婧低垂着头慢慢走出了警察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管用，那点容量此时显得小的可怜，完全梳理不清楚摆在面前的事实。
    她当然可以确定自己说的全是真的。毕竟顾北华把曲清尘接回来的那一天她也是跟着去了的，亲眼目睹着面色苍白憔悴的曲清尘软软地塌在车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疲倦到了几点。十几天的牢狱之灾已经把她折腾的没了半分原来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晦暗无比。
    谭婧恨曲清尘恨了那么多年，绝对没有可能会认错人，那天被顾北华费尽了千辛万苦的力气才弄出来的，一定就是真正的曲清尘！
    可是那警察为什么要说自己报假案呢？意思是曲清尘还在看守所里？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那警察说谎，因为收了顾北华的贿赂？
    不，不太可能。
    谭婧冷静地分析着，刚刚她进去说曲清尘跑了的时候，那群警察脸上的慌张神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那也就是说，这种可能性不成立。这样的话，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顾北华使了偷梁换柱的办法！现在在外面的曲清尘才是真的，而那个在牢里待着的只不过是顾北华找来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想着想着，谭婧觉得自己膝盖处狠狠地软了一下，一瞬间几乎就要走不成路，她艰难地找了处长椅坐下，双手局促不安地在裙角抓来抓去，十根坚硬锋利的指甲抓的光滑的裙子布料全皱了起来。
    如果她刚刚的猜想都是真的......不，就算只有六分是真的，这件事也已经足够可怕了。起码这一切都在说明着，顾北华在背着自己偷偷地做些什么，某个计划正在悄无声息地形成，且几乎已经成形，而她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扯了进来。
    不过是以什么身份呢？成员？还是说，只是个悲哀的炮灰？
    顾北华他到底想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谭婧脑子里却仍然没有什么想法，所有的事情都乱糟糟的扭成了一团，理不出半点头绪。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谭婧咬了咬牙。算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一直坐在外面发呆也呆不出个什么解决办法来。
    思及此，谭婧慢慢撑着身子站起来，一点点地往街对面挪，想要伸手打车。她刚走到街边的马路牙子上，从大路的另一头飞驰而来一辆白色面包车，风一样地停在了谭婧面前。
    谭婧此时脑子里本来就乱哄哄的，也没在意太多，自以为是自己挡了人家的路，慢吞吞地想要将身子往一旁偏一偏。
    说时迟那时快，面包车的车门“呼啦”一声被拉开，从里面伸出两只强壮的手臂，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谭婧的肩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给拖到了车上。
    关门开车走人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