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雨翻了个十分圆润的白眼，冲着萧景夜使了个眼色。
    萧景夜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没费什么力气就制服了苏大勇，骨骼嶙峋的手指用力掰开他的下巴。
    苏小雨顺势就将药丸丢了进去。
    没了清水的润泽，药丸恰好卡在他喉咙处，苏大勇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
    糖衣融化之后，苦涩的内核露了出来。
    这股苦涩感让苏大勇脸色一变，心头没由来地慌了一瞬，“你给我吃的什么！”
    苏小雨克制不住地又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要的啊，鬼叫什么！”
    “好了。”穆云深摆摆手示意苏小雨回来，正了正色，继续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见面地点在哪里？”
    苏大勇又是仰头又是捶胸口，费了好半天劲才勉勉强强地将粘连在嗓子黏膜上的药丸咽下去。
    闻声，他脸色微微一怔，目光很快地躲闪开来，支支吾吾道，“......在西郊，国道跨桥的地方，那儿有个收费站。”
    自以为专业的笨蛋杀手愚蠢了一辈子，临了终于做了一次违背本心的决定。
    穆云深没有一秒钟犹豫就转头冲着苏小雨吩咐道，“马上去查。”
    “是。”
    苏大勇攥了攥拳头，眼神往一旁落过去。他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浑浊的瞳仁中闪烁着些许晦明不清的光芒，“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说着，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脚尖已经对准了门的方向，脊背微微弓了起来，身子像一支搭在弦上的箭。
    穆云深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波澜不惊，甚至看不出究竟是否有焦距存在。
    他唇角微微往上勾了一点，眉眼没有刚才那样凌厉，温软下来的时候称的整个人像个好看的大型人偶娃娃。
    苏大勇飞快地往周围瞥了一眼，虽然他不曾出入过这种高级场所，但凭着被逼入绝境的直觉，他还是很快地就找寻到了门的位置。
    起身，跑，跑出去，从这群人手心里逃跑！
    苏大勇很快地在脑子里为自己制定出来了个自以为完美的计划，但这样的计划并没有得逞。
    他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听见耳边落下一声不冷不热的轻笑。
    与那轻笑一同落下来的，是轻蔑的年轻男声，“呦，看不出来您这一大把年纪了，手脚倒还挺利索的，什么时候都挪腾到门边来了？怎么，您这是想去哪啊？嗯？要不我送送你？”
    苏大勇一惊，身子像是突然触电了一样猛地往一旁反弹过去，待反应过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池子里捞起来一样水淋淋的。
    他苍白着脸色，这才想起来这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个浑身一水儿漆黑的男人。
    阿哲诡谲地弯了弯唇角，冲着他微微挤了一下眼睛，随口调侃道，“行动倒是挺灵敏的，就是脑子不太管用，你是有老年痴呆的病史吗？”
    “顾北华不会雇佣一个老年痴呆来办事。”穆云深摆了摆手，冷漠地插了一句话，看似是在为苏大勇辩解，但怎么听都更像是追加上来的一句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