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光，“他犯了这么大的罪，肩膀上扛着的可不止一两条人命啊，这样的话就算一直逃避审讯最后也还是会被判刑的吧？”
    警察愣了一瞬，本能地顺着他的问题想了下去，“理论上来说的确应该会......不过这些司法程序穆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过奖了。”穆云深眯起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笑，“我老婆是学法律的，整天从早到晚听她说这些，从枕头边一下子能说到餐桌上，这时间长了谁记不住啊，您说是吗？”
    警察，“......”
    大半夜的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强打着精神到那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执行了大半宿的任务，嫌疑人不配合调查也就算了，就连证人也没忘记抓住每个机会撒狗粮。
    冰冷的狗粮往脸上胡乱地拍，叫这位尚且还算十分年轻的警察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精神上的毁灭性打击。
    奈何面前这位金光闪闪、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大神并没有体会到人间疾苦，仍笑的一脸祥和。
    警察，“......”
    手上水笔的塑料壳子发出“咔吧”一声，小警察额角青筋微微一跳。他伸手压了压帽檐，在心底将三大纪律八大注意全过了一遍，这才勉强平心静气下来，“穆总，咱们还是先来聊聊案情的事，你现在知道多少？”
    他这话一出口，穆云深微微挑高了眉头，十分谦虚地说，“也算是知道一点吧......不过说起来太费劲，太长，这样吧，咱们言简意赅，你想知道哪部分直接问，我直接回答，这样大家都能省点儿力气，行吗？”
    警察，“......可以。”
    所以说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这证人配合态度良好啊，明明就比那些冷着一张脸的家伙们要难搞好多好多啊啊啊！
    “对了。”穆大总裁再一次在他即将开始问话的前一秒种开了口，“我还有个小事情，待会儿可能要麻烦一下警官，您不介意吧？”
    “......”那警察握着笔的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死守住了最后一丝道德底线，“不介意，穆总您只管说就是。”
    “真是不好意思。”穆云深款款地笑了一下。
    话虽这样说，可他面上却没有半点能跟“不好意思”沾上边的表情，两片单薄的嘴唇上下一拍，语速飞快地说，“待会儿问话结束之后，我想见见顾北华。”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办起来也不是像他这样两片嘴皮子上下一拍这么容易。
    那警察愣了愣，眉头倏地拧起，“但是嫌疑人现在配合态度很不好，我们已经派进去好几拨谈判专家了，他还是不肯说话，只说要先请律师，但是......”
    “不用担心。”穆云深轻描淡写地说，“让我试试看吧，如果真能逼他开口，那当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
    言尽于此，他眉眼倏地黯淡下去几寸。
    那警察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他的某处破绽，急急地追问道，“如果不能就怎么样？”
    穆云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波澜不惊。片刻之后他一点点笑开，语调清冷的不像话，“没有这样的如果。”
    许是因为他忙里偷闲地回家洗了澡又换了一身规整的衣裳，现在香喷喷地往那一杵就能给人一种“这人很靠谱”的错觉。
    警察被他衣料里渗透着的男士冷香味折腾的有点儿五迷三道，晕晕乎乎地就点了头，准备顺着他的意思来一出死马当成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