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清韵在帮王起仁劈柴,见桓誉和贾坤二人终于回来了,她露出笑容,“你们可算来了?若是再不回来,我和王大哥就要去找你们了。”
贾坤和桓誉将木头放下,贾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姿态豪爽,“没事,我们就是去山上砍柴去了,这不是前些天,王大娘念叨着家里快没有柴了,我们几个就想着也不能白吃白住啊,所以就去砍柴去了。”
王起仁目露惊喜之色,看了看地上的那些柴,“不错啊你们!哦对了,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快进屋里去,慧娘给你们留了早饭。”
“好!”
贾坤和桓誉进屋了。
王起仁将木柴搬到帐,篷边去,她找了个借口进屋。
屋内,贾坤和桓誉在喝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清韵随手拿了个玉米去剥,轻声问了一句。
贾坤摇摇头,有些愤愤,“没有,我们愣是将山上山下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郑军踪迹。”
桓誉琢磨,“难不成他们真的退兵了?”
“我感觉不是,依我多年的经验,背后定有阴谋。”
贾坤咬着馒头,“而且我去之前两军交过战的地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行军打仗的人会这么空闲吗?”
苏清韵皱了皱眉,“这倒有些奇怪。算了,其他的先不想了,你们两个出去一夜了,幸好我早些起来,说你们上山干活了,王大哥他们才没有怀疑。”
贾坤喝了口粥,“没办法,这个鬼地方的地形实在太艰难了。”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吧,等公子来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起来。”
苏清韵看这两个人黑眼圈极重,一夜未归也未睡,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距离约定的时辰很快就到了。
贾坤和桓誉二人睡眠极浅,没等苏清韵喊就起来了。
四人暗中交流。
随后宁鸿轩和向石二人不再停留,迅速回了明水寨。
王起仁上寨子里去送粮食,王大娘和慧娘去村子里采菜,顺便将孩子送去跟小朋友玩。
时机恰好,苏清韵拿着信回了屋,桓誉在门口守候观察。
“纸条上说,蒋祐已经招了,谋划者应该就是江寒无误了。另外江远承暗通外邦,他让你们注意一下竹溪桥,江远承和郑国人可能会在那个地方见面。”
贾坤点点头,“果然是江寒,跟我们料想得不错。好,现在我们有方向了,直接去找竹溪桥就是了。”
桓誉淡声,“竹溪桥在哪?”
贾坤和桓誉面面相觑。
苏清韵将纸条放在烛火之上,付之一炬,“你们肩上担子很重,晚上又要出行,现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待会求慧娘给你们煲汤。至于竹溪桥在哪,就交给我了。”
贾坤断然拒绝,“不行,苏小姐,王爷再三叮嘱让我好好保护着您,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冒险。”
苏清韵笑了笑,“我倒是想出去冒险,可惜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呀。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要去问一下。王大娘在这的时间最长,边城的地形她也最清楚,所以,她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桓誉应声,“这倒是个方法,也好过于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
“行了,你们俩睡会吧。”
苏清韵看了看外面,清光明媚,红梅花开得比光色还要美。
她离开屋子,走到梅花面前,忍不住笑了笑,然而下一秒,笑意却止住,留下一声叹息。
现在根本就不是赏花的时候。
“小云,你在外面做什么呀?”
小云是苏清韵随便起的假名。
苏清韵看王大娘和慧娘提着篮子回来了,“看看花,梅花开了。我想起了一首诗。”
“什么诗?”
“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苏清韵低低地念了一句诗,神情落寞。
王大娘见她这个样子,放下篮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若是你父母尚在人世,你们一定会重逢的;若是已经魂归故里,想必在天之灵,他们也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喜乐的。”
“多谢大娘宽慰了。我只是触景伤情了,以前我们家门口有几株梅花,每年冬天,傲雪凌霜,开得尤其美。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都还在,我们兄弟俩也还没有背井离乡……”
苏清韵抿唇笑了笑,“今日此时看到这儿也有一株梅花,开得像极了我们家的红梅,故而想了家,思念亲人。”
慧娘叹息,“都怪战乱,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苏清韵强行打起精神来,满载希望,“可我和兄长相信,父亲和母亲依旧活着。”
她拉着王大娘和慧娘都坐下,“这些天,我一直在做噩梦,梦境中都是一片看不真切的地方,父亲母亲在挣扎着,逃跑着,但就是逃不出去。今天看见梅花,又想起父亲和母亲。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这边城哪个地方最容易迷失人,我担心父亲和母亲在逃命的时候,会不会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王大娘和慧娘都是相信托梦言志这类故事的,听苏清韵这么说,见她脸色真切又焦急,自然不会起疑。
慧娘一边将篮子里的菜拿出来,一边回想,“边城有很多这种地方,位置偏僻,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是若是说最容易让人迷失的地方,应该就是荒野山了,有不少人想上山,结果都被吓死了……”
“不是,荒野山根本不是之最,”王大娘摆了摆手。
“而且小云说了,是一片看不真切的地方,哪能是山呀?”
苏清韵连连点头,装作回想的样子,“确实不是山,我记得梦中好像有一座桥,父亲和母亲一直在跑,而且好像绿荫蔽日,阴森森的。”
“那就是竹溪桥!”
慧娘一锤定音,“绝对是竹溪桥,小云,我跟你说,竹溪桥是边城最美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啊?”
苏清韵一惊,“那我父亲和母亲……”
王大娘咳了一声,“小云啊,你也别听慧娘在这危言耸听。竹溪桥没有那么吓人,但是确实也是整个边城最难走的地方,而且那地方潮湿阴气太重,多是蛇虫鼠蚁这些东西,而且多有剧毒。”
“啊?”
苏清韵听着更惊吓了。
“娘,您还说我危言耸听?”
慧娘洗豆子,“您说的比我吓人多了。不过小云啊,你也别怕,若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让起仁带你们兄弟二人去看看。他曾经去过那儿几次,差点被咬。”
王大娘蹙眉,“不行,好像从江远承将军驻扎在明水寨之后,通向竹溪桥的路就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