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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节
    王七麟拍拍他肩膀豪迈的说道:“我辈修士,当气魄雄伟、刚猛精进!”
    “危险?我既然决定加入听天监,就不怕危险!甚至是它不危险我还不去呢,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徐大劝说道:“七爷这里没有外人,咱仨自己人,你别装逼了。”
    王七麟斜睨他一眼道:“我想去鬼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妖魔鬼怪可以买进,到时候买给你增加你的实力。”
    徐大立马挥拳向前:“玩的就是心跳!就要气魄雄伟!刚猛精进!”
    鬼市每到午夜都会开放,但月半时候规模最是宏大。
    谢蛤蟆说里面丢失的粮食就是被鬼怪给弄走了,阳世的粮食在阴间也是硬通货。
    鬼不需要粮食,可是妖怪们需要。
    王七麟便问道:“我们今夜刚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袋袋的纸钱,难道那些纸钱就是用来买走粮食的?”
    谢蛤蟆笑道:“鬼市有规矩,可也很混乱,粮库里的粮食没有朝廷印章的话,就会被视为无主之物。”
    “妖魔鬼怪中没有良善之辈,它们怎么会拿钱来买无主的粮食?它们放上那些纸钱,是要买你们两个的命!”
    他给两人逐步讲解:“事情应当是这样的,以前这粮仓里面不是丢失过人吗?他们就是被鬼给买走了。”
    “当然,人是天地之灵,妖魔鬼怪若是无缘无故绑走人,迟早引发天劫。”
    “于是这些鬼怪找到了一个主意,与人做交易,让人自己卖掉自己。”
    “若是让老道士猜测,以前的妖魔鬼怪会在以金钱或者值钱器具诱惑人,让他们卖掉自己。”
    “后来几十年,粮仓空出来了,但断断续续应当还是有人进去并被妖魔鬼怪给买走。”
    “可是进来的人很少了,这门生意也很少见了,相关传闻不是那么可靠了。”
    “于是昨夜你们进入仓库被一些妖魔鬼怪给发现了,妖魔鬼怪们发现有人进入仓库,便将一袋袋的钱给放了出来诱惑你们。”
    “你们两个碰到了那些纸钱,被妖魔鬼怪们单方面的认为你们拿钱卖掉了自己,于是趁着你们睡着,便悄无声息的出来想害死你们。”
    王七麟回忆了一下,他当初撕开袋子查看里面纸钱,前前后后确实恰好撕开了六个袋子。
    徐大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些鬼挺嚣张啊?大爷碰一下它们的纸钱就等于卖身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又琢磨了一下,忽然笑了:“道爷,这莫非是阴间的规矩?阴间规矩要是这样就好了,七爷,到时候咱弄点能吸引鬼的钱让它们摸,摸一个逮一个,男鬼弄死女鬼嘿嘿嘿。”
    越说他越乐呵:“大爷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发财新门路。”
    王七麟摆手道:“你这些门路行不通,走吧,咱们先回家,鬼市的事等月半再说,得先想想怎么去山枣乡把动乱危机给解除掉。”
    次日一早他先去衙门等候武翰林,将仓库的情况说给他听。
    谢蛤蟆说只要告诉武翰林粮仓里头有个鬼市即可,别的不用管了,武氏有天武门传承,在处理诡事上的经验比他们要丰富的多。
    果然,武翰林得知粮仓有个鬼市露出恍然之情,说道:“那我以郡守之身去办一场祭祀,告诉群鬼这粮仓乃是我新汉皇朝所属,到时候再把粮袋上印上官印,妖魔鬼怪应当就不会再碰里面的粮食。”
    解决了粮仓问题,王七麟又认真细致的将关于山枣乡的消息说了出来。
    得知都公子是准备请一名高手到时候在年集上大开杀戒,武翰林皱眉:“用这样的手段?不会吧?”
    他给王七麟分析了一下:“第一,年集的确人多且声势浩大,但届时听天监、黄泉监和各地宗门都会精锐尽出去维护年集秩序,这时候来闹事不是明智之举。”
    “第二,这都公子是前朝余孽培养出来的七公子之一,他若是敢在我九州大地上行暴戾血腥手段,那朝廷必然会对塞外进行更暴戾血腥的回应。”
    “第三,如果只是要杀人,他们何必选择上原府这个地方?这上原府除了是个郡府之外并没有别的光环,若都公子想要杀人制造血案来震惊九州,为何不选神都或者帝都?”
    一边分析他一边摇头:“小七,此事你万万要仔细调查,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王七麟抱拳道:“请机秘先生放心,卑职一定会恪尽职守,尽早将隐情查清,将背后黑手揪出来!”
    武翰林欣慰的说道:“好,若是你麾下人手不足,天武门上下任你调遣。”
    “一旦你查清真相,那上原府上下的官军衙役、各大帮派同样任你调遣!”
    王七麟面色一正,说道:“机秘先生,卑职查个案子、抓个鬼还行,这调遣三军作战,卑职怕是力有未逮。”
    武翰林在他后背上拍了三下:“莫要妄自菲薄,年少多俊杰,冠军侯在你的年纪已经封狼居胥了。”
    “我观你王七麟面相,有冠军侯之遗风也!”
    有官员来启奏议事,王七麟起身先行离开。
    他往回走,想了想进了第五味,问道:“绥绥,你的铜镜呢?拿出来给我用一用。”
    绥绥娘子说道:“今天很帅气,不必看了。”
    王七麟说道:“我知道,但是郡守大人今天看了我之后说我有,咳咳,挺不好意思的,他看了我面相说我有……”
    “有旺夫相?”一个声音接过。
    绥绥娘子掩袖含笑。
    眉眼如春风。
    王七麟不悦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调侃自己,一回头看到一个壮硕普通的汉子。
    食为天。
    绥绥娘子说道:“客官来的不巧,早餐已经卖完,午餐尚未开始,您现在来小店,小店怕是不能招待。”
    食为天恭谨的抱拳说道:“不敢麻烦掌柜的,在下与您一样,同样是一名厨子。曾经听王大人说您厨艺无双,心里好奇,今日恰好有些空当,便想上门来讨教一二。”
    绥绥娘子斜睨王七麟,给他一个好看的白眼。
    王七麟讪笑道:“你在我心里,就是厨艺无双!”
    绥绥娘子嗔道:“奴家在叔叔心里,仅仅是厨艺无双?奴家还以为是食色无双呢!”
    王七麟拍手道:“当然是食色无双!也是厨艺无双,娘子在我心里,说实话,任何一样都是无双的厉害!”
    食为天皱起眉头,出门该看黄历的,只是来看个手艺,这怎么还被喂上狗粮了?
    王七麟离开,将空间留给食为天。
    食为天再度抱拳行礼。
    绥绥娘子收敛起了面对王七麟时候的和煦笑容,她淡淡的说道:“王大人是六品境的身手。”
    食为天是聪明人,可还是没明白对方怎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他接了下去,点点头道:“不错,他应当是刚刚破境,前些日子我看他还是五品境巅峰,没想到这次再见,他已经进入六品境了。”
    绥绥娘子道:“那么请回吧。”
    这话把食为天给弄懵了,对方说话做事不讲套路!
    他忍不住向前一步道:“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只是想看看你的厨艺,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绥绥娘子耐心的说道:“先生不明白奴家的意思吗?奴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王大人也只是六品境的身手,尚没有突破至先天,那奴家哪有兴趣和精力帮别人去突破到先天?”
    这话一出口,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食为天惊呆了。
    他仔细打量绥绥娘子,惊疑不定的问道:“你能看出我的修为?”
    绥绥娘子应付的摆摆手说道:“奴家当然看不出来,但是奴家听人说起过你,你不是食为天吗?你来找奴家、你在市井中体验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不就是寻找破境良机吗?”
    “走吧走吧,等到王大人有朝一日破后天境进先天境,或许奴家会有精力去帮你破境。”
    食为天斯巴达了。
    他是江湖传奇、修界大拿,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名门巨富想要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
    结果今天却在一个平平无奇女人身上折戟沉沙。
    他仔细打量绥绥娘子,这明明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可是说话怎么这么牛叉呢?
    食为天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心里忍不住猜测这女人是不是从王七麟口中听说了自己身份和修为,然后跟自己装逼呢?
    这个可能是存在的。
    他想动手来试试。
    气息瞬间绕四肢百骸运行一圈,面相憨厚的壮汉猛然放出威压。
    高山耸立,渊渟岳峙!
    茶楼里的桌椅摇晃起来,桌子上的筷子就像街头道士手中签筒里的签子,打着旋要往外飞。
    如果他愿意,这里每一支筷子都比神箭手的利箭更有杀伤力!
    绥绥娘子勃然大怒,她的俏脸逐渐浮现出怒情,蛾眉徐徐倒竖,芊芊素手举起捏法诀,红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青丘!”
    桌椅消失、场景变幻,他们两个人像是站在一条高速传送带上,整个府城很快的被甩开,他们面前出现大河、出现山峦、出现积雪……
    场景定住,两人出现在一片荒野中。
    不远处有一群羊在刨雪寻找草根,一根放羊娃搂着一条老黄狗如饥似渴的翻看一本破书。
    绥绥娘子出神的看向放羊娃,眉眼含笑。
    食为天果断收敛气机再度恭谨的抱拳行礼:“掌柜的恕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他并不怕面前这女人,但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以他的眼界看不出绥绥娘子的异常,而这恰恰是问题所在。
    并非是人家没有修为,而是他看不出人家修为深浅。
    他的声音一起,绥绥娘子尽收脸上笑意。
    她淡淡的说道:“让我恕罪?你一句话就让我恕罪?好啊,那我打断你的腿,然后也让你恕罪好不好?”
    “说惹我就惹我,说让我恕罪就让我恕罪,我是你娘还是你奶奶?我凭什么这么惯着你?”
    食为天轻轻的说道:“在下修为不如娘子,但自忖有一战之力!”
    以他的位置为圆心,地上积雪开始融化,湿润的土地露出,雪水如春水般流淌。
    绥绥娘子身后有一条粗大的长尾甩出,金色的朝霞照耀在她的身上、照耀在她金色的大尾巴上,有金色的光芒在流淌。
    阳光像是在这柔顺的金色长尾上站不稳,一道道纷纷滑落。
    食为天笑道:“原来是妖族,看您尾巴应当是天狐一脉,可是你只有一条尾巴,连第二尾都没有修出来——吾草,有话好说!娘子有话好说!”
    话说了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立正站好、点头哈腰。
    绥绥娘子身后巨尾凌空摇摆,像是一匹金色的绸缎。
    她冷冷的凝视着食为天,上身缓缓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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