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风景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像。风那么大,打在脸上如刀子划过那般,生疼生疼。
唐夏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衣男子,狭长的凤眼中几乎滴出血来。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窝囊过,完全变得被动,完全任人宰割。
疯狂的不甘像绝提的洪水,在唐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紧紧咬着唇,有丝丝腥甜的味道在她口中弥漫开来。
“闭上眼,风太大了,会伤到眼睛。”清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伸出手,将唐夏的头摁在他胸口。
“咚咚咚…”紧紧贴着那个不甚温暖的胸膛,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唐夏那刻狂乱不止的心,不知怎么的,竟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紧紧拥着唐夏,白衣男子嘴角浅浅的上扬,月光下,那么美,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可惜他脸上的笑,丝毫未达眼底。
“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的声音在唐夏头上方响起。
唐夏抬头望去,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云雾缭绕,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竹房,完全坐落在水上。风动,纯白色的帘幔翩然而舞,岸边的桃树,落英缤纷,美的似真似幻,宛若仙境一般。
唐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季节,这里的湖水,竟然开满荷花。荷叶连天,白的,粉的,甚至还有她从未见过的绿的。深深吸一口,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
“是温泉”似乎可以看穿唐夏的心,白衣男子低低的说道,清寂的眼中满是唐夏的身影。在唐夏还没有回过来神的时候,十分霸道的牵起她的手就走。
难怪湖面上会有淡淡的烟,难怪在这个季节,荷花会开的这么好。唐夏也是明白人,自然一点就通。
她猛然间抬头,看着身边的白衣男子,眼中升起淡淡的迷雾。她虽然无法动弹,但不代表她耳朵聋了,感知能力下降了。如果她没有估计错的话,这应该离皇城并不远。而她竟然不知道,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如果他有所图的话,如果他想取她性命的话。想到这唐夏心渐渐的沉了下去。这么多年的谋划,这么多年的隐忍,她以为她已经可以无所惧了,没想到这里还隐着一个,让她如此心惊的人。而更让她恐惧的是,他对她了如指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看着看着,唐夏的眼底划过狰狞的杀意。
这样的人,若不能收为己用,那么绝对不能留。
握着唐夏的手,男子始终淡淡的笑着,不言不语,只是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唐夏。
桃花那么艳丽,那么热闹的花,落在他身上,多了他的陪衬,却显得那样落寞,那样寂寥。
对于覆在手上的那只手,唐夏是相当的厌恶,她凉凉的掀了一个白眼,想要甩下去,却发现浑身依旧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唐夏试着开口说道,却惊讶的发现她能说话了。
“没什么”白衣男子淡淡的扫了唐夏一眼,被唐夏给瞪了回去。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没什么,把她抓回来干什么?难道说他脑袋有病,发抽呢?
“给你治一下伤”就在唐夏心里蹂躏他的时候,白衣男子接着说道。
那瞬间,唐夏的脸一下僵在那里。看着白衣男子的眼睛越睁越大。有这么强硬的把别人掳来,给别人治伤吗?这话真是太可笑了。
“不劳你了,伤我会自己治,请你放我离开。”眸色冰冷,唐夏凉凉的说道,勾起的嘴角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不是傻子,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不懂得江湖险恶,因为他长得帅,就误认为他是什么好人。
只是随意的扫了唐夏一样,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白衣男子伸手把她推进了一间房内。
“喂,你要干什么?”唐夏还以为他要囚禁她呢,扯开嗓子大声喊道。等她看清楚后,才发现这不是什么囚室,而是一间巨大的浴室。
热气升腾,巨大的夜明珠在墙壁上熠熠生光,与白昼无异。
唐夏有些戒备的抬头望去,只见,眼所到之处,全是鲜红的花瓣,很奢侈,也很梦幻。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请吧!”就在唐夏打量房间的时候,两个一袭洁白,青纱遮面的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走到唐夏身边停了下来,伸手就要扒唐夏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锐利夹杂着愤怒的声音横空而出,唐夏厉声吼道,大步朝后退去。看着那两个女子的眼中红光涌动。如果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她一定会她们触及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们,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随意碰她。
“我们只是侍候公子沐浴”很显然并没有被唐夏吓倒,两个女子缓缓的抬起头,神色平静的说道。语调,姿态,均是不卑不亢。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退下吧!”看着她们不卑不亢的样子,唐夏心中生出几分尊敬,语调平缓了很多。
“是”没有反驳,更没有丝毫的诧异,似乎早料到唐夏会这样样子,两个女子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确定确实没人监视后,唐夏才退去身上的衣物,步入池子中。不得不说,那人想的很周到,她满身血污,是该洗洗了。
温热的水,划过细腻如脂的肌肤,唐夏淡淡一笑,把头埋了进去。如墨的发散落的水面上,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褪去衣物,褪去伪装,浅笑嫣然的女子,美的像是跌入凡尘的仙子,冷中带着几分傲,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却又不敢直视,好似单单看着她,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并没有耽搁很久,不消片刻,唐夏随手扯开快帘幔挡住身体,站了起来。
转身的那瞬间,她才发现,换洗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看了看身上的帘幔,又看了一眼那洁白如雪的衣衫,唐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的拿了起来。
她的衣服什么颜色的都有,却独独没有白色,因为她非常讨厌白色,那纯净的让人自惭形愧的颜色。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不在适合那种颜色。
拿起那件衣服的时候,唐夏忽然就愣住了。竟然是件纱裙,竟然是件纱裙,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对方早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拿着那件轻如蝉翼的衣服,唐夏的心就那么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心寒归心寒,她也没有矫情,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何不大方些呢!
没有任何犹豫,伸手穿上那件衣服,唐夏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让我们给你梳妆吧!”唐夏走到外室才发现,先前的那两个女子已经准备好一切,梳妆用具,等着她了。偌大的镜子面前,摆放着让人眼花撩花的发簪,以及胭脂水粉。
唐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这…”没有先前那般好说话,那两个女子犹豫了起来。但在唐夏不容拒绝的目光下,还是款款退了出去。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梳妆用具,唐夏嘴角微微上挑,溢出一丝嘲讽。多少年腥风血雨,她似乎早已忘记,女子的身份,这些用具,别说她没用过,就是见过的也少。
她随意扫了那么一眼,随手拿起一个白色的锦缎,准备扎个马尾。因为她除了会这个,其他的都不会。
“我来吧”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接过唐夏手中的锦缎。
唐夏扭过头去,只见男人放下手中的锦缎,视线落在拿盘发簪上,而后,拿起一只碧绿通透,散发着浅绿色光芒的玉簪。
“知道吗?这支玉簪叫青鸾。”对上唐夏的目光,男人淡淡的说道,清寂的眼角划过淡淡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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