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听谁说的？
    “司凌翔，你疯了么？放手！”席若云没想到他可以这么不要脸，顿时满脸怒容拼命地挣扎起来，但是体力上的差距，再加上她现在眼睛看不见，所以根本无法挣脱。
    “我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司凌翔的眼中充满了疯狂，搂着席若云身体的双臂不断地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融入自己的骨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一丝救赎。
    “放开她！”就在司凌翔还要纠缠的时候，司凌睿快步走了过来，拽着他的衣领就照着他的脸颊给了一拳。
    司凌翔没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司凌睿的拳头，闷哼了一声，反手就想打回去，不过司凌睿眼疾手快，挡住了他的攻击，又朝着他的小腹狠狠打了一拳。
    “凌睿？”席若云听到动静，但是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又怕司凌睿吃亏，当下就伸手像他们这个方向摸了过来。
    “若云，你往后退！”司凌睿怕伤到她，想要收手，但司凌翔这时却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挥着拳头，有几次还差点打到一旁的席若云。
    好在医院巡查的保安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拉开了满脸狰狞的司凌翔，司凌睿这才得到空隙去安慰受到了惊吓的席若云。
    “先生，您冷静点！”保安们死死地按住了还要冲上来和司凌睿缠斗的男人，警告道，“否则我们就要报警了。”
    “你们放开我！”司凌翔此时就像是一个疯子，歇斯底里地喊道，“司凌睿，你敢不敢和我公平竞争？输了就把她还给我！你根本不敢吧！”
    席若云受伤大概是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司凌翔失去了理智。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凌睿，你没受伤吧？”席若云伸出手摸索着，没有焦距的眼中难掩担心。
    “没有。”司凌睿拉住了她的手亲了一口，把她歪掉的帽子重新戴好，“风太大，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偏过头，目光移到了司凌翔的身上，冷笑道：“竞争？我是他的合法丈夫，我需要和谁竞争？”
    “还有，若云不是物品，如果再让我发现你骚扰我老婆，小心我报警。”
    之后，他就再也不去理会司凌翔的咒骂，和保安说道：“这个人严重影响了我夫人休养，希望你们处理一下。”
    “放心吧，我们不会放他进病房的。”保安们说着，一人一边就把挣扎不休的司凌翔架走了。
    等他们回到病房之后，司凌睿才想起他买的烤地瓜被扔在长椅上了，就想回去拿。
    “算了，我不想吃了。”席若云经过司凌翔这么一闹，也没有胃口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也来医院了。”
    席若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要是因为这点误会让司凌睿心存芥蒂就得不偿失了。
    她曾经觉得清者自清，司凌睿要是相信自己，就不会胡思乱想，但是这样反而更容易产生了许多误会，如果简单地解释一句就可以化解矛盾，那么她还固执什么呢。
    当她想通这一点不再倔强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融洽了很多。
    “我知道。”司凌睿估计是席氏里面的人走漏了风声，看来，有必要趁着席若云养病的这段期间，替她好好整顿一下了，“你想不想睡一会儿？”
    席若云点了点头，司凌睿帮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等她睡着了之后才走了出去。
    明天就要动手术了，他还要忙前跑后，办理很多手续。
    而此时被保安赶出去的司凌翔，本来还想和他们理论，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和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神色一变，很快地说道：“好的，到时候我会去接您的。”
    然后就粗暴地推开了保安，匆匆地离开了。
    ……
    席若云的手术安排在早上八点。
    司凌睿就是怕她的父母担心，所以通知他们的时间比较晚，席承林和杜婉晴席若风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医院，还把他好一顿训斥。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告诉我们？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了？”席承林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自己的女儿要做开颅手术，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爸，是我不让凌睿说的，我不是怕您担心嘛。”席承林出院的时候，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在一年之内，不要让他受太大的刺激，席若云当然不敢告诉他。
    实际上，要不是因为司凌睿担心手术风险，恐怕席若云这次又想瞒着他们了。
    “真是太胡闹了！我又不是纸糊的！”
    “是啊，若风你也是，跟着你姐一起瞒着我们，就算不告诉你爸，也要跟我说啊！”
    杜婉晴是真的把席若云当成自己女儿看待，得知她现在双目失明，自然也是很心疼，不过她刚说完，就被席承林瞪了一眼。
    “阿姨，您也别担心了，我手术时间长，过一会儿就让若风送你们回去吧。”
    “这怎么行，我们肯定是要等你出来的。”杜婉晴走到床边握住了席若云的手，“好孩子，我们都陪着你。”
    席若云心中暖暖的，不安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让他们先回家去等消息之类的话。
    “阿姨，其实我有点紧张。”这是席若云第一次在杜婉晴和席承林面前示弱，像是一个小女儿一样，和他们诉说自己的心情。
    杜婉晴闻言把她搂进怀里，像是哄小孩那样，轻声道：“不怕不怕，阿姨和你爸都在呢。”
    而这时候席承林也开口了：“我刚才问过大夫，你这个手术的成功几率很高，不会有事的。”
    席若云在家人的安慰下，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开始了长达十个多小时的手术。
    司凌睿坐在最靠近手术室的那排长椅上，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姐夫，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过了五个小时，席若风看不下去了，才过去劝他。
    司凌睿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
    席若风看出了他的紧张，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跑到了医院食堂买了几分套餐。
    然而司凌睿还是一口都没动。
    等到将近傍晚的时候，他开始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摸出烟盒，又放回去，神情中也明显越来越焦虑。
    这种时候，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情况怎么样？”司凌睿见主刀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席承林和杜婉晴也都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观察二十四小时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她的眼睛能复明么？”司凌睿知道她的手术成功之后，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具体还要看她的身体状况，家属也不要着急，别给患者太大压力。”
    “好的，谢谢医生。”司凌睿点了点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席承林和杜婉晴听说席若云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也都松了口气。
    “凌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席承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他住院的时候，司凌睿在暗中没少帮忙。
    虽然他这个女婿看起来是冷淡了一点，不过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司凌睿是真心地想和她的女儿过日子，对于他们家的人，虽说不上多亲近，但至少对于自己和杜婉晴还是尊敬的。
    席承林纵横商场几十年，自然知道司凌睿这种态度全是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不过这也就变相说明了席若云在他心中的分量。
    到了他这个岁数，也不求别的，若云和若风平平安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就够了。
    “爸，妈，我让保镖先送你们回家休息吧。”司凌睿神情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休息，不过现在把席若云交给谁来照顾，他都不放心。
    “我们不累，再陪她待一会儿。”席承林摆了摆手，说道，“你晚上还要守夜，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不饿。”他现在不愿意离开，仿佛只有看着席若云，才能安心。
    这时候席若云已经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直接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因为重症监护室家属进不去，所以他们此时只能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才能看到躺在里面的席若云。
    席若云头上包着纱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或许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她的眉宇间并没有痛苦之色，这让守在外面的人也都放心了许多。
    “若风，你陪姐夫去吃点东西吧。”杜婉晴实在是心疼他这女婿，于是便吩咐自己儿子，“这里有我和你爸看着呢，没事的。”
    “是啊，姐夫，你必须得吃饱饭才有力气照顾我姐，不是么？”
    司凌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跟着席若风一起离开了重症监护区。
    他们其实谁也没心思吃饭，匆匆点了几个菜，就打包带回来了。
    席承林和杜婉晴去休息区吃了点东西，又在重症监护室守到晚上十点多，才被席若风劝回去。
    护士接班的时候，司凌睿穿着无菌服进入了病房。
    他只申请到了十几分钟的探视时间，看着因为麻药原因还在昏睡中的席若云，一颗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疼得厉害。
    他的目光落在席若云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充满了苦涩。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席若云也不会遭这么大得罪。
    司凌睿回想和席若云结婚之后发生的种种，似乎自己真的没有尽到一个老公应尽的责任，明明很多误会都可以避免，但是他却一意孤行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而这次虽说是席若云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出了意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年他处理不当，才会让齐雅柔对她怀恨在心。
    “抱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微微躬下身体，凑近了病床，对着席若云保证道。
    要让这个孤傲的男人低头认错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不过如果能让席若云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原则。
    ……
    夜晚的医院十分安静。
    今晚除了还没有醒过来的席若云，对于其他人来说注定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除了她的家人，还有怀着别样心思担心着她安危的人。
    比如司凌翔。
    司凌翔晚上回家的时候，对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司琪露说道：“琪露，若云刚刚动了大手术，我们应该抽时间去医院探望一下。”
    司琪露正在往脸上涂抹保湿精华的手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阴冷，她装作疑惑都问道：“弟妹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老公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