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们身为大周臣子,无权质问我父皇!我北月帝驾到,你们大周皇帝不迎接便罢,你们竟还敢恶言质问,实在无礼!”
拓跋柔萱清傲抬仰着下巴尖儿,义正言辞地呵斥。
“你们睿贤王江宜祖夺了我母后,我和父皇来参加白芷表姐和太子的婚礼,更是来兴师问罪,快叫你们大周皇帝出来接驾!”
心瑶慵懒捻着茶盅冷笑,“好一位牙尖嘴利的北月公主!无礼在先,竟还敢恶人先告状,你当我们江家没人?还是当我们大周没人?!”
慕景玄从旁望着拓跋樽和拓跋柔萱,委实想不通,他们为何来这场婚礼。他们偷入京城已违反大周与北月的和平盟约,为何还要来婚礼凑热闹?这不是找死么?
宋尚书看了眼心瑶,忙默契地忙起身帮腔,“且不说,龚璇玑乃靖和王府嫡郡主,生就是我大周女子——是我大周睿贤王王妃,你们父女二人未经允许,入我大周京城,我大周礼部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你们如此行径,与私闯民宅的强盗何异?!”
此话一出,一呼百应,“这可是对我大周不敬!”“就是呀!太过分了!”
“你们仗着人多,以多欺少是吧?”拓跋柔萱气怒交加地两手叉腰,却在不觉间,高贵的公主仪态碎了一地。
拓跋樽无奈地深吸一口气,顿时发现,来这一遭,太过愚蠢。但,儿子丢失,他必须来讨一个说法,他可是指望着用儿子,带璇玑回去。
“柔萱,你这样闹,只是适得其反,我们是来请你母后回去的!”拓跋樽忙把女儿拉到身后,威严挺了挺胸膛,“各位,朕只是来寻回自己的皇后,并无对大周不敬之意,另外,朕的儿子于昨日失踪,朕也想来找大周皇帝讨一个说法。”
心瑶不敢恭维地冷笑,“我大周的确有一位北月皇后?不过是坤珠嫂嫂的母亲,贺金香,她陪你同甘共苦,你却抛弃她,迎娶妃嫔无数,且被你废了的皇后,我看她老人家可怜,又疼我,所以把她带来了北月,安养晚年!”
拓跋樽顿时脸上挂不住,见满殿众人讽刺地盯着自己,他无奈地咬牙瞪向心瑶,“朕要找的,不是贺金香,是龚璇玑!”
“当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我真替岳母不值!”江凌云自席位上起身,踱着步子到了拓跋樽面前,“拓跋樽,你贵为北月至尊,贵为我江凌云的岳父,如此大闹,可是不管坤珠在我们大周的死活了?!”
“凌云,朕对不住你!”
“坤珠已然怀了我的孩子,你可是快当外公的人了,别为老不尊!你要么马上滚出大周,要么自裁一刀,偿还你忤逆两国盟约之罪!”
宋尚书也厉声道,“北月陛下携女私自入京,公然违背两国和平盟约,依我两国签下的和平盟书,你们必须给我大周一个交代!”
拓跋柔萱勃然大怒,“你这老匹夫找揍是不是?有本公主在,岂容你对我父皇不敬?!”
宋尚书震怒,“本官乃大周礼部尚书,你们不懂先礼后兵,竟还辱骂本官,这就是你们北月皇族的教养么?!”
“你竟敢说我没教养?”拓跋柔萱冲上前便要打送尚书,百官忙都上前阻拦,一众人拉拉扯扯,拓跋樽唯恐女儿被趁乱打了,忙上前帮忙……
于是,江宜祖、怀渊帝和荣敏皇后、太后等人尚未驾临泰仪殿,整座大殿便吵嚷成了一锅粥。
慕景玄忙起身过去劝和,心瑶没有阻止他,兀自斟茶,吃水果,好不惬意。
一旁席位上的恪亲王和王妃都禁不住看她,眼神古怪又复杂。
宁珞在恪亲王右手边也道,“心瑶,你说着拓跋樽和拓跋柔萱是不是傻?自投罗网便罢了,竟还来兴师问罪,当初这拓跋樽见到你母妃,就是见色起意,眼睛都直了,我们这一辈人都看得真真的……”
恪亲王忙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心瑶笑道,“恪亲王身为大周亲王,不理会大周被践踏的尊严,竟还呵斥开口说话的侧王妃,史官们可有的写了,拓跋樽和拓跋柔萱身败名裂,大周亲王安坐席位,不闻不问,呵呵呵……有趣有趣!”
“你……”恪亲王顿时坐不住,只得起身去劝架。
宁珞忙挪到心瑶身边,忙给心瑶斟茶。
一旁恪亲王妃阴沉撇着心瑶,“肃王妃,你敢对皇叔不敬,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家这位侧王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心瑶冷笑,问宁珞,“这没站住脚,就学狗吠的,是何许人呐?”
宁珞低头尴尬地笑了笑,不吭声。
恪亲王妃恼怒地端起茶盅就要泼向心瑶,坐在另一边世子席位上的慕卓衍眼疾手快,拿了筷子便投掷出去,郑重恪亲王妃的手腕。
恪亲王妃左右看了看,当即就大哭着奔向拉架的恪亲王,“王爷,王爷,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呀,江心瑶和您儿子联手欺负臣妾……”
拉架的慕景玄听到她夸张地的哭嚷,匪夷所思地转头看向心瑶,正见心瑶朝着慕卓衍举杯敬,那张脸快笑成了一朵花。
慕景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忙坐回席位上,“殿内乱成这个样子,你竟还有心思与旁人喝茶?”
慕卓衍忙道,“景玄,我又不是外人!”
“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慕景玄脸色铁青。
心瑶气定神闲,由着他生气。
宁珞忙道,“景玄,你别误会,刚才我们家王妃要拿茶泼心瑶,卓衍才救心瑶的。”
慕景玄不悦地看心瑶,“你不招惹人家,人家能拿茶泼你么?”
心瑶顿时恼羞成怒,“慕景玄,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慕景玄刚要辩解,胸襟就被突然扑到桌前的拓跋柔萱扯住,“慕景玄,你说,是不是你们偷走了我弟?是不是你和江心瑶利用我弟,留住了母后?你说……”
慕景玄愤然挡开她的手,略整了整礼服,“心瑶不是那种人,她对那孩子很好,那孩子也是我表弟,我更不会伤害他。”
“是,我是杀了他,一个孽种罢了,死不足惜!”心瑶清寒地泼一盆冷水,“拓跋柔萱,有本事你就别撺掇龚白芷暗中刺杀我,你我已及笄,都长大成人了,若动干戈,咱们光明正大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