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朕已经是凌厥帝王,会怕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么?!”珈崎抬手直指慕景玄,“这是我凌厥国的家务,慕景玄,你这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既然是家务事,本太子便亲自与你算一算!”萨岚自腰间拔剑,足尖一点,就飞身上去台阶,直刺珈崎的面门……
珈崎迅速自龙椅上歪头避过,顺势侧身扣住萨岚的手腕,抬脚就踹向萨岚的腰腹,并大喊道,“来人,护驾!”
要冲进来的士兵被慕景玄挡住,他优雅一侧身,抬手一股真气摧枯拉朽,气势如龙,打得一众士兵倒飞下台阶。
龙椅的方向,却趁着他对付士兵之际,轰然一声巨响。
他担心地惊疑望向龙椅,就见萨岚被罩在了一个笼子里。
珈崎亦是一脸疑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殿顶上方,全然不知这殿顶上何时布置了个大笼子。
“咯咯咯……咯咯咯……”
女子阴沉冷笑的声音自内殿传出,阴森森地鬼魅一般,似从地狱里发出的,叫满殿的人不寒而栗。
随即,那大笑的女子搭着宫女的手,自内殿出来,身穿着一身曳地的白纹黑袍,头上簪着银簪百花,满眼死亡的怨怒之气。
百官望着她那一身丧服,顿时明白,她是要为末图报仇。
末图尸体是在花楼后巷被人发现的,连带一群舞姬的尸体,还有脏银……
珈崎和珈德却都认定,是大周陛下慕景玄将末图千刀万剐的。
这到底是假寻借口谋反,还是真的报仇雪恨,无人知晓,眼前,萨岚太子被扣在了笼子里,只怕慕景玄要命丧当场才能平了这女子的怨怒。
丞相担心地看慕景玄,忙道,“陛下,珈德已经被末图的死刺激得丧心病狂,您可千万小心呐!”
“我丧心病狂?哼哼……丞相提醒的好!在这世上,哪一个母亲失去孩子不会丧心病狂?”
珈德讽刺地说着,走到兄长身侧,在龙椅上坐下来,手就扶在龙椅扶手上,扣住了龙椅把手上的红宝石。
慕景玄眉梢一凛,视线盯在她那只手上,隐忍握住双拳。
“珈德,末图罪该万死,朕只是让他死得其所,你若要报仇,只寻朕一个,朕不躲不避。”
珈崎忙道,“妹妹,眼下应该捏着萨岚,让慕景玄自尽!”
萨岚愤懑地挥剑砍笼子,纯金打造的笼子,却纹丝不动。
“珈德,末图再三害我,还害大周皇后,他是自寻死路,本太子劝你,不要为一个末图和珈崎,赔上你全族的性命!”
珈德瞥了眼一旁盯着自己眸光异样的珈崎,自嘲地嗤笑,“的确得不偿失!有个愚蠢的兄长,有个无能的儿子,有个薄情的夫君,我珈德白活了一世。可末图是我的骨肉,我眼见着他被某个人千刀万剐而无动于衷,怎配为人母?!”
慕景玄掌中暗暗凝聚真气,研看扣着萨岚的那笼子,脑子里却暗忖着该如何阻止珈德去扣住龙椅上的机关……
珈德见慕景玄无半分波澜,有恃无恐地冷笑,“慕景玄,萨岚是你的好兄弟,你的皇姨父又疼你,而你更是害死我儿子的真凶,今日,本宫从你身上报这半生的仇怨,合情合理!”
说着,她命宫女端出一碗毒药。
“这毒药,能让你周身慢慢地溃烂,尝到和末图一样的痛苦,你喝了毒药,本妃绝不伤害萨岚,否则……”
珈德低头看了看椅子扶手上的红宝石,“你常年来凌厥皇宫,应该明白这龙椅上的玄机,只要我按下这颗宝石,整个大殿乱箭齐发,不只是你和萨岚,这满殿的文武百官,也会给你们兄弟二人陪葬。”
满殿百官恐惧地乱了心神,有的忙跪在地上,“周帝陛下,臣不想死啊……臣家中还有老小等着臣!”“陛下救命……”“周帝陛下,对不起了,臣还想为凌厥尽忠!”“周帝陛下,你一人保全我们百条命,也不算亏本。”“陛下,这本就是你和珈德的私怨,实在不应该牵扯我们呀!”
萨岚望着阶下杂乱跪拜的情形,恼怒地暴吼,“一个个贪生怕死之徒!你们如此恳求,便是与珈德一起夺我表哥的命!”
“萨岚,不怪他们,末图是朕杀的,此事本该由朕一人解决。”慕景玄眼睛都没眨一下,端起宫女托盘上的汤药,“珈德,朕愿意喝这碗药,不过,你得先放文武百官出殿。”
珈德不耐烦地侧首冷瞥一旁的珈崎。
珈崎只觉胜券在握,忙对百官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百官忙匆匆往外跑,珈崎得意地瞥了眼慕景玄,对珈德竖起大拇指,“妹妹,还是你有办法呀,慕景玄死了,萨岚被我们捏在手里,那阿古斯祖昂再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他话刚说完,颈侧就被一个快如闪电的东西射出一个血洞,那东西直接贯穿他的脖颈,啪——落在了龙椅上,裹着血污,有些模糊……
珈崎恐慌地本能地捂住呲血不止的伤处,却按不住,血染了他满手,直往外涌。
“咳咳咳……妹妹,我怎么了?妹妹……我不想死……”
珈德也不知他是被什么伤的,惊疑地看落在龙椅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小块碎瓷片。
她悚然看向阶下的慕景玄,就见那艳若天神的男子,仍是端着那碗药,姿态那么优雅俊挺,那药碗的边缘,却少了一块。
“大哥……大哥……”珈德忙扶住珈崎,另一只手却不敢自龙椅扶手上挪开。
珈崎手划过她的膝上,想抓住她的袍服,却只在那白纹黑底的丧服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掌印。
“慕景玄,你杀我儿子,杀我大哥,我和你同归于尽!”珈德盯着慕景玄,恨入骨髓,咬牙切齿就按龙椅上的红宝石,手臂却一阵剧痛。
她惊疑地低头,就见自己的右手已经落在了地上,断臂处沥沥地血流不止……
“啊——啊——”
笼子里的萨岚全然没有看出慕景玄是如何出手的,连带刚才珈崎被射穿,他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见珈崎、珈德兄妹俩一个横躺于血泊全身颤,抖,一个按着血流不止的断臂痛得嘶吼,他也不禁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