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有胎气啦?”佐芙丽朝他递了个眼神,突兀地咳了一声,忙堆上笑,“锦卉懂得可真多,竟连胎气都明白么?”
心瑶轻抚女儿的小脑瓜,凑近车窗处,笑道,“之前她自然是不懂的,每次她父皇都叮嘱我不要疲累、会动了胎气,她便记住了。平日我请平安脉时,她也都在身边,若说胎气平稳,她便明白,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佐芙丽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锦卉如此紧张她腹中的孩子,这孩子已然深刻地认识到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卉儿放心,皇婶一定好好歇养,这胎气稳着呢,不用太担心。”
“嗯!这就好!”锦卉忙又叮嘱慕允琪,“皇叔,你莫要让皇婶太累,孕妇要好好歇养才是呀!”
“呃……”慕允琪难受得声音嘶哑,看着小丫头关切的娇俏神态,再不忍告诉她真相,“好,皇叔听锦卉的。”
慕景玄自车厢内也看得不忍,把女儿揽进怀里,也将慕夜和慕霄拉到身边,以防马车一起行他们磕碰了心瑶的肚子。
“允琪,你们回吧!下次说我坏话的时候,别让我听到。”
慕允琪没敢应,这话说是和不是都不好,他若说不是,便是表明以后还会说皇兄的坏话。
心瑶伸手摸了摸锦卉的头,却怕小丫头失望,“卉儿,皇婶那一胎,怕是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出生,所以,你要多些耐心。”
“嗯,我知道呀,我看过医书上,要十个月那么久呐。”
心瑶只得说道:“有些小孩喜欢呆在娘亲的肚子里过年,所以,恐怕一年两年也不出来,你皇婶那身子受重创,所以要更久。”
慕夜和慕霄都抬着小脑瓜看母亲,“娘亲,我们也过年啦?”“是不是也在娘亲的肚子里吃饺子了?”
“哈哈哈哈……”慕景玄顿时绷不住笑。
锦卉也笑瘫在他怀里。
满车阴霾一扫而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家五口不声不响地在军营的宴席上入座,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落在武场中央正对打激烈的两人身上……
心瑶端起茶盅押了一口,就见那场上已然过了数十招,慕卓衍倒是没有落於下风,却也没有太讨着便宜。
因为慕卓衍出招太过保守,且以防守为重,而益西却以攻为主,招招直逼慕卓衍的面门,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
锦卉、慕夜和慕霄因为只认识慕卓衍,激动地大喊,“皇伯父,打呀!”“皇伯父好厉害!”“皇伯父踹他,踹他……”
这一喊反把众人吓得不轻,正在对打的两人也被吓得丢了长剑,迅速跪趴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景玄不悦地冷扫众人,“只看到朕,没看到皇后么?”
心瑶无奈地侧首瞪他,忙道,“我不是皇后,只是郡主。”
众人还是轰然起身,又重新跪拜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请起!”心瑶说完,忙起身,朝众人回礼一拜。
锦卉疑惑地看母亲,“娘亲,为什么他们给你行礼,你又回拜?就算您不是皇后,也是父皇的娘子呀!”
心瑶自嘲地笑了笑。极是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因为,有些没有必要给娘亲行礼的人,偏要给她行礼,也要屈尊降贵地行礼,娘亲十分过意不去。”
慕景玄自桌下握住她的手,“他们是朕的臣民,也是你的臣民,他们若不尊你,还要在背后非议你,朕心里也过意不去,倒是不如时刻提醒他们谨言,慎行,敬朕,敬你!”
心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侧首对上他温柔的眉眼,心里刹那炸开一团美丽的烟火。“但是,陛下,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表面上她是被龚白芷牵连,实则,她是为父亲那一番掌控天下命门的谋划而赎罪,否则她良心不安。
慕景玄自明白她的言不由衷,伸手环住她的肩,安慰地轻拍她的肩臂,漫不经心地看向慕卓衍,“卓衍,刚才是为了何事打起来的?”
心瑶也忍不住道,“刚才益西将军出招狠辣,平王却步步忍让于你,那可不像是在比武。”
见慕卓衍要开口,丝芙忙从席位上起身,“禀表哥、表嫂,这事儿是怪丝芙。”
“怪你?”心瑶疑惑地道,“今日教你做饼,让你拿给卓衍吃,你可拿来了?”
众人哗然失笑,都看向丝芙,这才明白丝芙提来的那筐里是什么?也适才发现,原来皇后娘娘是在忙着给平王和丝芙当红娘。大家认清了这一点,顿时不敢再胡言乱语,也不仅后悔嘲讽丝芙七年前犯错的事……
慕景玄将满场地微妙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看向丝芙,“丝芙能跟着皇后学到了一样,也算本事。”他揶揄地看向慕卓衍,“堂兄,那饼味道如何?”
“呃……有点咸。”慕卓衍如实回答。
丝芙囧得顿时抬不起头,“我没有放多少盐。”
慕卓衍较真地说道,“真挺咸,不信你自己回去尝。”
丝芙这才明白,他为何吃完那口饼就着急喝茶。
虽说自己手艺不好,但一想到自己辛苦了大半天,满怀热切地去完成,竟还是没有得一个好结果,不禁心灰意冷。
“那个……你……我……”
慕卓衍见她似有些不悦,忙道,“本王从不说假话,你不必再争辩!你那厨艺,还得多练练。”
益西勃然大怒,“平王殿下当我们家公主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满场一片岑寂。
慕夜、慕霄、锦卉忙都抬着小脸儿看父母。
心瑶视线在益西、慕卓衍和丝芙之间流转一圈,顿时明白,刚才那一架是怎么回事。她侧首对慕景玄道:“看样子,这位益西将军是一位痴情男子,竟单枪匹马在大周军营里与平王动真格的,也算有几分胆识。”
慕景玄不以为然地道:“朕欣赏痴情之人,不过,朕不喜欢鲁莽之人。”
益西忙跪地俯首,“皇上恕罪,臣……”
慕景玄抬手制止他的话,“你远道而来,朕可以原谅你鲁莽,不过你如此一再鲁莽,便不只是鲁莽这般简单。平王乃是朕的堂兄,与朕同生共死,他救过孟州百姓,还举荐你为孟州主帅,你却不念旧恩,还对他不敬不尊,且无视他对你的忍让,足见你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