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莘华现在人到中年了,不知什么原因仍是单身,同为女人,我感到了她的落寞孤寂,心中微微泛酸。
此时,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少奶奶,我在楼下等您。”是冷啡的声音,“许总晚上有个商会访谈节目,让我先来接您回家。”
“哦,好的,那我马上下来。”我拿了包告辞了杨莘华朝下面走去。
崭新逞亮的保时捷豪车正停在楼下,冷啡靠着车身站着,我下去后,他礼貌地向我打招呼,替我拉开了车门。
“冷啡,许总的商会访谈在什么地方呢?”我坐在后座上问道。
冷啡微微一笑:“少奶奶,a城就要召开国内峰会,许氏集团这几年成绩傲人,央视的记者对他做一期专访,将会发布到网上,激励当下的年轻人,这个专访对许总明年竞选政协很重要,专访地点就设在许氏集团旗下的酒店会务中心里。”
“访谈时间长吗?”我思忖着。
“并不会太长,四十分钟左右吧。”
“那我去酒店楼下等他,我想跟他一起回家。”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发其想,就想跟他一起回家,我承认,我现在很想看到他,想与他在一起。
“好。”冷啡难得的笑了下,将车子掉了个头,朝着旗下的商务酒店驶去。
车子停在酒店楼下的一个侧门旁,我打开车窗坐着,安静地等着许越下来。
夜风轻柔,霓虹灯交替闪铄,城市的暄嚣渐渐褪去,夜晚宁静而美好。
我坐在车上,翘着脚,拿手机把玩着,心情竟是莫名的好。
二十分钟后。
“少奶奶,许总已经下来了。”冷啡坐在前面提醒着我。
我一抬头,许越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正从侧门走了出来。
夜色澜姗,霓虹灯的光晖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形拉得越加的挺拔修长,俊逸的五官像蒙上了层迷雾彩光,十分迷人。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在楼下等他吧,只是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冷啡刚要迎上去被我制止了。
“许总,我能采访下您吗?”我从保时捷豪车旁轻手轻脚绕到他的身侧,捏着嗓音问道。
许越正抬头走着,侧脸如刀削般深沉冷漠,听到我这样的声音,脸上都是厌恶的表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这个侧门出来竟然还会有记者跟踪吧,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他发火,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面走,像没听到般。
“许总,求求你,让我采访下好吗?”我轻盈的身子一跳,蹦到他的前面张开了双手挡住了出路。
“你……”这下算是彻底激怒了许越,他抬起头,疾言厉色正欲发火。
“嘻嘻。”我冲着他傻笑。
他愣了下,待看清是我时,吃了一惊。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略怔了下神,明白过来,墨瞳亮了下,随即唇角一勾,脸上的表情又很臭屁,拽拽的:“谁让你来的?胡闹。”
“妻子等丈夫回家,好像天经地义吧。”我站直了,反唇相讥,略微昂着头,很大义凛然的模样。
他应该是没想到一向对我们这种合约夫妻关系如此反感的我竟也会主动承认示好,略微怔神了下,唇角微微一翘,上前揽着我:“是不是很想我?”
“不想。”我脸上有些涩涩然,“我只是想顺道等你一起回家。”
“哦。”他咬了咬牙,笑笑问,“你吃晚饭了没有?”
“没有。”被他这样一问,我真感到肚子很饿了,立即可怜巴巴地摇头,“真的好饿了。”
“冷啡,你先把车子开回去。”他掉过头来,朝着冷啡吩咐道。
冷啡立即开着车子走了。
他就带着我去了地下停车场。
“想吃什么?”宾利房车开在车流中,他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伸过来摸了下我的脸。
我用手打掉他的手,歪着头问:“是不是我想吃什么,你都会带我去吃。”
“当然。”
“那我想去吃牛杂,麻辣烫,街边小食,你也会陪我去吗?”我认真打量着他,好心情地问,现在的我设计稿有了杨莘华后,不用担什么心了,整个身心放松了许多,而这一切都是许越的功劳,我真想好好对他说声‘谢谢’。
他微微皱眉:“那些东西不卫生,吃了不利于身体健康。”
“是的,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吃这些东西会掉价,对身体不好,但普通百姓很多人吃,也不见得就会短命,还长命百岁呢。”我不认同的反对。
他突然轻笑了下:
“何必为了这个事情较真,只要你喜欢,我带你去就是。”
“如果我喜欢,你都会满足我吗?”我很想知道他会宠我到何种地步。
“这半年内我一定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他思忖会儿后,这样开口。
我的心顿时凉了下去,原来仅仅只有半年,我们婚姻存续期的半年!
像雾像风又像沙一样的半年,在他的这句话中似乎揭开了面纱!
‘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爱上我,如果到时真爱上了我,我是不会负责的哟……’那天在医院里,他是这样跟我说的,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
而我竟然忘记了!
我沉迷在他为我设下的温柔陷阱里,竟然会忘记如此重要的问题!
林姣姣说过像他那样的男人能与我签那样的合约,肯定早就做好了让我赖的心里准备,我现在才明白,那一定是痴人说梦话。
余依,一定要头脑清醒啊,你以为昨晚他要了你,你们之间就会像所有夫妻那样白头到老吗?太天真了!
于他来说,利益永远比我重要,更何况还有一个梦钥或其他女人呢!
我沉寂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车子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闷,刚才的轻松愉悦荡然无存。
许越好像也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半边侧脸上又恢复了冷漠深沉。
“是这里吗?”不久后,车子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大众广场,他扭过头来问道。
我看了下外面热闹的广场,摇了摇头。
这里虽然是大众广场,但仍然属于高端消费,不是我要的那个味道。
“那你带路。”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要去的那些地方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想象不到的,不过是在某个小巷子里,几张破凳,几张旧桌子,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店铺,老板操着地道方言,牌气也不怎么好,纯是祖传秘方煮出来的牛杂,猪红,小炒,酱曝料,鸡煲,味道够正,地方也够破旧,可我就是喜欢吃,忘不了那种味道。
小时候,爸爸常带我去吃,很多时候还要排队的。
“算了,随便吧。”此时的我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激动了,脑子也清醒了,我与他永远都只能是二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他不会懂的,我怎么能让他去那样的地方呢。
如果一定要强行把他拉入我的世界,那只会让现实把我和妮妮击伤得更重。
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随便呢。”这下许越反而不依不挠了,“我从不让女人失望的,快,你带路。”
我苦笑了下:“就这里吧,随便吃点就好。”
“你在生气吗?”他眸光沉沉回头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问。
“没有。”我轻摇了下头,“只是不想太麻烦了,我要去的地方太破旧太脏了。”
“看来,女人都喜欢说反话,这倒是真的,你有心事?”他嗤笑了声:“走吧,我说过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我从不食言,更不会让女人失望。”
我执拗不过他,只得告诉了他个地址。
许越立即带着我朝那里开去。
终于,车子在一条小巷前停了下来。
“你确定这里有吃的?”他的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小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有,小时候爸爸常带我来吃。”我下车笑了笑:“只是要难为你了。”
他跳下了车,“不就是找个吃的么,难道会比谈生意还难?”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照亮了这条陋巷,巷子深深的,一盏路灯也没有,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带着他慢慢前行。
路过一个坑洼拐角时,我担心他会不习惯,轻声叮嘱他小心点。
他突然上前搂紧我,把头埋进了我的脖颈间,我愣了下,推搡着他,男人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一样厚,胸腔上的热度灼得我脸颊通红。
远处有说笑声隐隐传来,后面又有人打着手电光走了过来。
“别这样了,有人来了。”他抱着我把我紧紧搂入怀里,头埋在我脖颈时,我就感觉到这男人就像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般,我脑海里想到了那个晚上,我与他初识时,在那个城中村的巷子里,那般歹徒追杀着他,我的心软了很多。
那晚真的很恐怖。
如果没有那晚,我与他不会有任何交集。
而那天我真的是无意识中走到那条巷子里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吧。
终于,许越把头抬了起来,在后面的人快要走近时,拉着我的手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了那家小店,老板正在厨房前忙碌着,店铺的外面摆满了一围围的桌子,每个桌子前坐满了吃客,真是客似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