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狂奔,借助沾满了鲜血与泥土的皮毛做保护,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它们终于赶到了帝都城外。
城墙上的士兵没有注意到那三个只有巴掌大的泥泞身影,夜晚太过黑暗,奔跑了许久的家伙们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它们只能气息奄奄的躺在城门口,仰头看着城墙上的灯火。
帝都城墙上的守卫们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战争时期,这气味让他们极为的敏锐,他们立刻寻找那气味的来源。
那味道,来自城门外,守卫们拿着火把丢在城外一探究竟,印入他们眼帘的,只有一大片血迹。
“快去通报领主大人!”守卫心头一震,突然出现的血迹让他们心头一惊。
秦明月在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了城门外,她并没有感觉到了什么强大的气息,便让人打开了城门。
在城门打开的瞬间,秦明月就愣住了。
她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毛球,正坐在一大片的血泊之中,在它的身边,两只长得跟它极为相似的魔兽已经气绝,那血液就是从它们的伤口处流出。
唯一活下去的家伙,嘴里还叼着块染血的木牌。
“这是…疾风兔?”几个守城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魔兽,这种攻击力极低的魔兽,只有白首松云的成员有。
秦明月心头一惊,这段时间战争的消息都是白首松云的成员负责打探的,现在他们的魔兽回来了,可是他们……
秦明月赶紧将那只存活的疾风兔抱了起来,她看到那块的木牌上刻着扭曲的两个字——分兵。
秦明月的嗓子哑了,她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疾风兔,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两只。
日夜兼程的奔跑,它们不断的消耗着生命力,可是黑夜之中,精疲力竭的它们根本无法敲响城门。
所以,它们选择这种方式,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好好安葬它们。”秦明月脸色苍白,完之后,立刻抱着还有一口气的疾风兔冲向了城主府,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这最后一只疾风兔。
这是一种快若闪电的兔子,疾风兔。
它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却胜在速度极快。
距离帝都的路途还十分的遥远,它们必须不断的全速奔跑,才能将消息快速的送回去。
分兵,这是开展以来,最简短的情报,只有两个字,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让人揪心。
风声、顾清真和苏风管赶到城主府,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疾风兔,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在前线打探情况的白首松云成员有几十人之多,白首松云三分之二的人都被派往了战斗的最前沿,而他们是以四人为组,驻守在各个城池外,搜集最新的魔族动向,疾风兔的归来,预示着最少有一组白首松云的成员全灭的事实。
四名白首松云的成员,四只魔兽,只活下来了一只,为的就是将分兵的消息送回帝都。
“它……还能活下去吗?”苏风管红了眼眶,白首松云的成员都像是他的亲兄弟,他认得那只疾风兔,记得它的主人,那是白首松云的老成员,从最初便跟着他们三兄弟,走南闯北,在来到帝都之后,那成员还与帝都的一名少女结婚,他们的孩子今年只有两岁。
“我不会让它死。”秦明月盯着床上的疾风兔,不断的将自己的力量朝着疾风兔输送,大把的药剂灌入疾风兔的口中,数量多的让人震惊。
那些药剂最低等的也是高级药剂,甚至还有一部分的宗师级药剂。
若是放在平时,所有人都会以为秦明月疯了,不过是一只中级魔兽,却要花费这么多价值高昂的药剂,实在是不划算,更何况还是疾风兔这种在寻常人眼里看来十分鸡肋的魔兽。
秦明月砸下的药剂价值,足够买下一百只疾风兔。
可惜,她却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她固执的要挽救疾风兔的性命,不论代价是什么。
“去叫李部和浮屠过来。”秦明月哑着嗓子。
她手掌下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即使灌下了价值连城的药剂,她却依旧不敢停止力量的输送,疾风兔的生命力太虚弱,它生存的意志也变得十分薄弱。
相濡以沫的主人已经离它而去,相互扶持的同伴已经死在了它的身边,消息送达,它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它只想死,随它的主人,它的伙伴一起前往那未知的世界。
“等等。”秦明月赫然间叫住了准备出门的顾清真。
“疾风兔的主人……有亲人在吗?”
顾清真愣了一下道:“他还有一个妻子和儿子。”
“请他们过来。”
顾清真不明白秦明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照办了。
苏风管第一个冲出去喊人,顾清真则跑去找李部和浮屠。
不多会儿,浮屠和李部就赶了过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他们对站在秦明月身后的修行礼之后便静静的等在了一旁。
很快,一名神色紧张的年轻女子,抱着年幼的孩子来到了房间。
在看到床上的疾风兔的瞬间,女人的眼眶湿润了。
“他们两位就是泽宇的家人。”苏风管气喘吁吁道。
秦明月看着那脆弱的女人和懵懂的孩子,缓缓道:“您的丈夫……”
“我知道。”女人哽咽的开口。
秦明月微微点头,“疾风兔,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你们能不能帮它一把。”
秦明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掌下的疾风兔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愿,一个没有生念的魔兽,不论是喝下再多的药剂,也无法挽回它死去的灵魂。
女人颤抖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绝望和悲痛,抱着怀中的孩儿走到了床边。
“兔兔~兔兔~大大~”懵懂的孩童根本不知道他的大大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他只知道躺在床上的兔子,是他父亲的魔兽,那只经常陪他玩耍的兔子。
只是,为什么那只兔兔现在看起来这么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