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曹致成比呢?”
“你对泡仔的理解就是替他洗衣服?”
“有个女人给他洗衣服?”
“我靠,你一定要把洗衣服的主动权争取过来。”
……
三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完全停不下来。
涂杉根本来不及回话,脑袋快冒烟了。
等她们讨论结束,涂杉再一次被押到阳台。
成慧继续示范如何洗衣服。
涂杉则接着观摩。
然后,涂杉现场展示学习成果,袁欣和段诗嘉负责考核。
看着她嫩生生的小手被泡沫覆满时,两位室友都有点于心不忍。
她们早就习惯了这位大小姐的生活习性,比影视剧里还夸张,是真真儿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隔天就有专人来为她收拾衣物再捎回家清洗。
可孩子总要自立成家,舍不得小嫩爪子套不着狼。
“这样可以了吗?”涂杉拧完最后一下,怯生生问。
“可以,”袁欣拍拍她肩:“就是替你那个鬼小哥晾起来后,楼下住户会以为外头下雨。”
涂杉:“……”
成慧鼓励道:“你别不敢拧,你之前撸铁的力量呢。”
涂杉凝神少倾,重新绞那件裙子,好像它是一根钢筋,要把它掰断才算目的。
“行行行了,”成慧后悔了,急叫:“我裙子要坏了!”
涂杉赶忙松手。
袁欣笑得肚子痛:“这回甩干都免了。”
涂杉对自己的洗衣能力不甚自信,转念一想道:“实在不行的话,我送他一台洗衣机可以吗?”
“洗衣机能跟亲自手洗比吗?”袁欣恨铁不成钢:“机器冷冰冰的,能感动谁啊,必须要用不热乎乎的小手搓软他的心知道吗,以后他一穿这件衣服就想起你,这才是咱们的最终目的。”
涂杉耳根发烫,似懂非懂:“好。”
室友又把她拥回去,直叨叨,热忱得如同是自己私会情郎:
“你有那种像小女仆一样的裙子嘛?”
“男人最受不了这种了。”
“这才是终极大招。”
“绝逼秒杀。”
……
……
涂杉翻看衣橱,熟练地提出一条新入手的背心连衣裙:“是这种吗?”
“靠,就它了。”
袁欣拍手叫绝。
——
换好衣服,化完妆,涂杉面朝室友:“这样……可以吗?”
成慧瞪了瞪眼,颔首做ok手势:“你的小鬼哥绝对抵抗不了。”
忙活了半天,涂杉这才惦记起自己手机,还有那条迟迟未得到回复的变相示爱短信。
屏幕上有新消息提醒,涂杉摁开来。
她的心在轰鸣,是鬼哥哥问她:不用,你还没回校?
他以为她还在他家里吗?
为了报答他的收留之恩,所以要给他洗衣服?
十分钟前的消息。
涂杉脸烫得要死,小心敲着字:回来了。
她又回:我看见今天那个小姐姐给你洗衣服。
鬼哥哥回得很快:哦,她都洗了,你还洗什么?
鬼哥哥:给我洗内衣?
内、内衣?
涂杉浑身血液往大脑烧,不是……她口齿打结,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能干涩回:你今天的衣服,我可以洗。
鬼哥哥问:你想谢我?
她不是这个意思……涂杉为难,羞于阐明心中所想,只得回了个点头表情。
鬼哥哥又说:你在青大?
涂杉:对。
鬼哥哥:我在中体健身馆,离你不远。
涂杉:我知道那里!
鬼哥哥说:请我吃顿午饭当谢礼好了。
涂杉随即答应:好。
——
在室友鼓励的眼神中,涂杉带上寝室门,溜出了学校。
她盛装打扮,一路上都有人看她。
她拨了拨头顶发带,穿过lo裙千万次,今天却鲜见的害羞起来。
两人约在一个公交站台见面。
初夏的天,没有一丝风,微曛蒸热。
涂杉从计程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站那的鬼哥哥,他穿着白t,佼佼不群,闪着光,清爽如一株杨树。
等车的乘客都望向她,惊异于这个女孩的装束。
游寅也看到了她,他稍稍一怔,旋即挑起唇。
涂杉掸了掸裙摆,快步走到他跟前。
她走得哒哒的,他也因此留意到她黑色的圆头小皮鞋,还有带花边的纯白短袜,就裹着她细弱的脚踝。
等搭着白色小围裙的黑红格子裙摆飘到眼下时,游寅扬眸,又开始看她的脸,他忘不了昨晚的眉毛事件。
视线找到她眼睛上方,他微不可察地一笑,又回来了啊。
涂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他笑得好帅气,她的心扑通直跳。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面对面站了会,两人同时问道。
涂杉抿唇憋笑,这丁点巧合都是小确幸,让她好开心。
游寅从裤兜里取出手机,看了眼,“边走边找吧。”
“好。”涂杉点头。
两人走了一段,这一带都是家装店,少有餐饮。
天很快暗下来。
远方黑云滚滚,如战车倾轧,是暴雨将至的信号。
从白昼到黑夜,不过须臾间。
涂杉仰头看天。
游寅也循着她目光:“走快点,要下雨。”
涂杉敛眼,睫毛突然湿了一团,刚要用手去揉,一滴雨又砸到她脸上。
涂杉的胳膊被用力一带,她来到一片雨檐下。
一瞬间,雨似倾盆,水幕如瀑。
脚边水花四溅,凉飕飕的,涂杉惊住,往后挪了两步。
背后被挡了一下,涂杉回眸,是鬼哥哥的手臂,她身后横着一个窗台,幸好他中途拦截,不然就要磕碰上去。
雨势猛烈,头顶噼噼啪啪,像在放鞭炮。
涂杉心慌,赶忙道谢。
游寅垂手,瞥她一眼,倚回墙上。
涂杉嗅到鲜香味,往斜后方找,发现他们躲雨的地方,是家卤味熟食店。
店主拉开玻璃窗门,招呼他们:“你们吃饭了吗?”
涂杉摇头。
店主笑眯眯推销起来:“雨这么大,不如买两斤鸭脖回去啃啃。”
涂杉望了眼游寅,他正看着手机。
他也听见了店家的话,他望向涂杉:“吃吗?”
涂杉顿了顿:“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