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兰黎川这话,叶木心一下子就把妞妞抱起来,不停地亲着,亲了左边的脸又亲右边。
她多么渴望有一个孩子,多么渴望一个孩子喊她妈妈。
被叶木心亲了又亲,妞妞也知道叶木心喜欢自己,就又眉眼弯弯地喊了一声“妈妈”,叶木心响亮而又亲昵地答应着。
她真的太开心了。
这时,她注意到兰黎川用眼神示意她看床上。
循着兰黎川的目光看过去,叶木心差点没被兰童童萌哭。
但见兰童童眼巴巴地看着她和妞妞,那模样,又像是开心,又像是委屈,又像是失落,又像是嫉妒,又像是欣慰。
那神态,就在这些表情中来回变换着。
都可以做一整套表情包了。
叶木心惊喜地看着兰童童,自从兰童童被白星月打伤后,她还从来没有看见他有这么多表情。
这说明,兰童童大脑恢复的可能性很大,能展现出这么多表情,说明神经中枢在起作用。
见叶木心和妞妞都在看自己,兰童童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他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他看妞妞的眼神非常犀利,似乎在警告,好像在说:“那是我妈妈!”
妞妞也突然像是犯了错,把脸往叶木心脸后面藏。
叶木心抱着妞妞走到床边,笑着对童童说:“童童,妞妞是咱家的女宝宝,童童是咱家的男宝宝,都是妈妈的好宝宝。童童也会像妈妈一样爱妞妞,是不是?”
说着,就俯身亲了一下童童的额头。
这一亲,童童看妞妞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起来。
叶木心放下妞妞,对她说:“妈妈给小哥哥穿衣服。”
妞妞很懂事地站在一边看着叶木心给童童穿衣服。
自始至终,兰黎川一直微笑着看着这大小三人。
叶木心给兰童童穿好衣服和鞋子之后,也放他到地上站着,让妞妞扶着走。
她则利索地叠被子。
兰黎川也过来帮忙叠:“以后,没有佣人保姆,可能就要辛苦你了。”
这语气有那么些歉疚。
叶木心感到好笑:“说什么话,没有佣人保姆的人家多的是,难道都不过日子了?你从小到大想必是习惯了佣人的存在。”
只要有爱人,要佣人做什么。
况且,她现在又没工作,根本不需要佣人,实在忙不过来了,请个钟点工。
有没有佣人,她真的不在乎。
这样的日子能长久地持续下去,她就很知足了。
“我倒是也没有习惯了佣人的存在,”兰黎川笑着说,虽然笑着,可他那神情却有几分寂寥,“小时候,我就是佣人,长大了,我连个佣人也不如,佣人至少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只动动手干干活就行了,要是不想干,辞职或者请假都可以,但是我不行,我得一直干一直干,从来没有节假日,从我记事至今,我就没有休息过一天。”
看着兰黎川笑,叶木心倒有几分心酸。
这个男人虽然生在了富贵之家,但却过得怎样的一种童年啊,不用想,也猜得到。
“好可怜啊。”叶木心温柔地看了兰黎川一眼,表示同情,“那这么说,你现在还是过上了你想要过的日子,不用去工作了,可以休息了。”
“这么休息下去,喝西北风啊?”兰黎川笑问。
叶木心觉得兰黎川这似乎是在试探她,有些好笑,就说:“怕什么,是只羊总有一把草吃,是只狼总有块肉吃,是个人总有事情做,咱们可以做小生意,不要挣多少,够花就行,肯定没有你之前的工作忙。”
兰黎川点点头,转脸看了一眼在地上艰难迈步的兰童童,眼神更加寂寥:“投错了胎,生在普通人家就好了。”
叶木心也忽然伤感起来,她理解兰黎川这话。
如果兰童童生在普通人家,就不会遭遇这么多谋害。
很多人都想生在豪门。
他们只看到了豪门表面上的奢华。
却没有看到奢华背后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互相倾轧。
这时,妞妞牵着童童的手走出了门外。
叶木心轻叹一声,将叠好的被子放进柜子里。
见孩子们走出去了,兰黎川忽然上前将叶木心从身后紧紧地环在怀里。
这突然的拥抱让叶木心身体一僵,继而心中一暖,她贪恋着这温暖宽厚的怀抱,嘴上却说:“小心,别让孩子们看见。”
兰黎川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心心,你跟了我,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伤害,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过上最舒服的日子,不让你再为我受任何伤害。”
这话说得叶木心有些不懂。
她和兰黎川在一起不到一年,也没受多少苦啊,伤害更没有啊,怎么能说太多的苦太多的伤害?
可是,听兰黎川这语气,好像她曾经为他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似的。
只是,她不知道,曾为了这个男人,差点丢了性命,不知道,她生的那个孩子,其实就是这个男人的。
她伸手握住了兰黎川环在自己胸.前的手,只轻轻说了句:“谢谢你,黎川。”
“又来客气,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们不像是夫妻,很生分。”兰黎川似乎有些愠怒。
“好好好,以后不说了,我们是夫妻,你对我的好,都是应该的。”叶木心笑着向后扬起了脸,仰视着兰黎川清俊迷人的脸。
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上。
有些男人,只是嘴上说得好,真正做起来就不行。
有些男人,倒是务实,什么都做,但就是不会说。
前者, 花言巧语却无实际用途。
后者,虽然实惠但也太无趣。
生活,需要的是趣味,唯有会说会做的男人才能给女人真正的幸福感。
当然,这个道理反过来也一样,女人,有时候,多夸夸自己的男人,多说句温柔的话,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好办法。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兰黎川说不让叶木心辛苦了,真的是说到做到。
这天的早餐是兰黎川做的。
早餐后的碗是兰黎川洗的。
兰黎川待叶木心真的就像是对待女儿似的,她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也不勉强。
当然,叶木心也不闲着,她在耐心细致而又不厌其烦地教兰童童说话。
“妈妈,妈妈,妈妈……”她抱着兰童童,不停地重复着这俩字。
她觉得,教这个,应该能激发兰童童的记忆和语言中枢。
毕竟,受伤前,兰童童那么依恋她那么喜欢她,那么亲亲热热地喊她“妈妈”。
而且,据兰黎川讲,她是兰童童第一个喊“妈妈”的女人。
她相信,凭着这一点,她一定能唤回兰童童的记忆。
她相信,童童一定会康复。
正教着兰童童喊“妈妈”,却看见兰黎川往出走。
“干什么去?”叶木心问。
“挖藕啊。”兰黎川眉眼弯弯地笑着说,“老婆分配的工作要好好做。”
叶木心不觉得粲然一笑,她昨天不过那么说说,为的是不让兰黎川因为失去总裁之位而难受,现在她自己都忘了呢,兰黎川竟然当真了。
“真去挖?”叶木心笑着说,“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挖藕,可是很辛苦的,一般的农人都不愿意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