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叫声滑稽,成怿停住宝剑出月,不知握住手中吸灵丹,疑惑至极。
谁知那死灵竟是开口。
“很久没见过活人了!确定一下嘛!”
语调很是轻松愉悦。
“你是谁?”不知抓抓头,竟然有自己意识,看来还真是不可预知啊。
“我是你们的前辈!”声音极其骄傲。
“我在此地已经很久,找不到方法离去,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春秋,反正就是比你们年长的。”
那白影缩成一小撮,停在不在掌心。
痒痒的。
“吾看你们使用的剑法凌冽,有吾门之风,但是又是不同。可惜我已经忘了,不然也许还能猜出你们来历。”
这人奇怪,倒是拉起家常来。
通常禁锢久了的亡灵不应该是因为陷于虚无,疯癫成狂,见人就咬,状如禽兽。
这个看起来很正常,还是伪装。
“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
谁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
“嘿嘿,吾生性本就洒脱,自娱自乐自得其乐。所以才能犹存灵识。”
“您还记得什么吗?”
不知试探。
“自己的名字还记得吗?”也许能问问舒清河要找的。
“落云。”
“什么!”不知掏掏耳朵。
“落云!”白影突然焦急起来。
“落云!”
“那是谁?”成怿一头雾水。
“我只听到过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落云?落云山?”
“落云,以师门为名,乃是落云山第三代山主,曾经落云山最风光无限的云起代开创者,也是正值坠仙大乱时修道派的第一人。”
成怿讶异,扭头看着她手心那一小撮白影。
“会不会是重名。”
不知拿出舒清河给的玉牌。
“你认识这个吗?”
白影摇摇晃晃,不知只觉触手微暖,掌心上一枚一样的玉牌静静躺着。
不同于那一枚磨损的玉牌。
其上清晰可见书写:三代云起之时落云。
这是落云山各代弟子的名牌。
舒老啊!我竟然找到你的祖师爷了啊!
这么简单!
破败却华丽的宫殿,我们跟着落云进了他所谓的居处。
这刚才风尘里探出来的檐角竟然就是宫殿,不过应该也是虚幻的。
“前辈,这也是幻境。”
成怿伸手去摸,一手灰。
“嗯嗯,这是幻想出来的,这是在这岛上就成了真,这岛就是个幻境。不过这里是第一层,再往深里去,可就会入了自己的心魔,迷失了就走不出来了。”
“前辈是如何抵制住的?”
“我呀!忘了。年岁见长,忘了许多事。还好我聪明,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成怿好奇。
“那就是用幻境去记录。”
“记录?”
“我刚开始应该还记得许多,可是后来渐渐忘却,很是害怕。这里又是虚无境地,没有东西可以记录。我就利用幻境,这个地方只有执念是永恒。我把自己想要记得的东西变成执念就好了。”
“说的很容易。”
“比如这宫殿,我可以想着有砚台有毫笔,甚至还有花枝探入。”
不知看着破旧窗户半扇窗探出一枝梅来。
“其实只要是人就有欲念,有所求。执于此,放过自己,反而能得到想要的。”
“您竟然反其道而行!留住记忆,致使不失去神智,真是聪明!”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我这人别的不怎样,心胸还是开阔,也没想那么多。”
成怿上前一步拉住不知。
不知暗暗使眼色,成怿只好退回去。
“那前辈知道离合镜吗?”
“嗯?”
“就是跟此地一样,会引诱人执念入幻境,沉迷其中。这可有方法能唤醒?”
“这个,你们如何进来的,就如何入他人幻境。你们现在就在我幻境里呀。”
“但是此地有障,有实。梦虚无缥缈怎么入内。”
“如同此地,本是有界才使人入幻境,那么你所言的引诱人之物不就也是界吗?你入界不就是了吗。”
不知恍然。
“您是说进去镜子里面?”
“不知细节,我也不敢下定论。”
白影幽幽升到半空,突然一团光亮盈目。刹那间,满室照亮,墙壁上都是字迹。
什么逆脉斩断,催引灵力,悟神临境,坠仙等字样几乎写满三面墙,唯有一面孤零零的只有落云二字。
“前辈!”
落云祖师的成名剑术,力战坠仙的法阵功法,这些东西都是耳闻却难得一见。
成怿看到这些眉头却是紧皱不展,似乎忧心忡忡。
“怎么了?”
“是落云祖师的功法。”
不知点点头,看来应该是没错。可是为何本该入土为安的几百年前的尊者在此处成了孤魂野鬼?
落云祖师成名乃是击退几乎与仙门各家比肩的坠仙,并且后来他在四方各处要道设下击杀法阵,取名归去。
几乎耗费数十年之久,此阵一成落云便去世。但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如何开启此阵法的方法,也是仙家的一大憾事。
“他不是落云。”
成怿小声耳语,眼睛看着屋顶的白影。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忙瞪眼询问。
“落云祖师的尸骨在落云山旧址处,我看舒老给的宗卷看到的,而且那一道不得入无妄海的门训在好似便是为了落云祖师而立。当时他曾经有出海的打算,他师父为了他继承师门而立下的。”
“也许他偷偷溜了呢!”
“不是。”
“你看不懂的地图名鉴,我查过古字,云后边是个华字。”
“云华?这又是谁?”
不知赶忙从怀里掏出宗卷来。一边那白影很是高兴跟他们侃侃而谈,说着自己的发现。
不知快速翻阅,成怿看她着急。忙按下她,低声说道。
“我看过了那是云起一代另一个弟子,落云的师弟,是个天才却不是修道上的天赋,而是专攻于功法阵图,传言如今落云山那守山大阵就是他所想的。只是修为不好,很早就离开了师门独自出游。那人……”
哗啦一声
宗卷掉落,一张黄纸飞出,不忙过去捡。那白影却是抢先而至,那是一张丹青,不画于宣纸而是像临时涂抹一样草草画就,颜色已经褪去,但是画中人神韵犹在,依稀可见是个倜傥文雅的公子,一手持剑,一手摘花。
笑容明朗清亮。
“这是?”
“前辈!”成怿大惊。
“这是我啊!”
白影突然高兴地升空,飞向一面墙,示意不知前去。不知走近,看不清墙上的痕迹。
伸手抹开,灰尘厚厚,她只好攥起袖子用力擦拭。
“你轻点!别弄坏了!”
墙上逐渐出现一张画,面容已不可见。可是一手持花,一手握剑。倒是与那丹青一般无二。
“嘿嘿!我怕自己忘了长相画了一副,不过我也忘了是不是自己的。不过我应该标记了名字。”
不知蹲下来,仔细擦擦画下角,那名鉴印刻的大概位置。
半晌擦不出来,只摸到微微凸起,一用力把墙抠下来一块。
“哎呀!你这么暴力的!”
不知捡起掉落石块,表面石灰掉落,摩挲着逐渐露出黄色光泽。
一枚桐黄色的名鉴。
转过来刚好是看过的两个古字。
云华。
成怿踩住那黄纸,俯下身捡起,撕下右下角的字迹。
“我看看!”白影很是愉悦。
成怿展开黄纸。
纸上公子风雅俊逸,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