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峰刚才喝酒了,所以就找了代驾,先把我送回家。 刚下车,我就看到家楼下已经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郎峰不放心我,只得让代驾司机把车停下,给结了账,打发走了。
楼下停着两辆警车,看样子这附近是出事了。
我匆忙走过去,发现出事地点是小区旁边的一个废品收购站。
从那扇破败的大铁门里面,隐约能看见一口殷红的棺材。
郎峰牵住我的一只手,问:“怎么样?想进去看看,还是想回家?”
“进去看?警察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郎峰浅浅一笑,带着我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警察上前拦住我们,郎峰瞬间亮出工作证来。
这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警官,看见郎峰,马上打招呼:“郎峰,你怎么自己来了,你们人马呢?”
“怎么着?现在就等着殡仪馆过来拉人了?”郎峰挑眉问道。
警官把我和郎峰带到警车后面,也不避讳我,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说:“里面那个事情邪性,我看不只是刑事案件那么简单。但是上头的意思是不深入调查。”
“不调查?为什么?”郎峰问道。
警官往里面指了指,道:“老爹把女儿杀了,好像有别的目的。尸体经过精心处理。那老爷子已经带回去审了,死者嘛,总不能停在这里,影响也不好。”
“我去看看。”郎峰掐了烟,带着我就走。
刚走到门口,他又转身和再次确认道:“你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我不怕!”
也可能是我长久以来被禁足学习术法的原因,只要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很想去研究的。
废品站里停着的棺材,弄得还挺隆重的。
棺木上面刻着纹理,看上去造价也不会太低。棺盖上覆着黄色经帛,密密麻麻写着往生祷文和一些劝人弃恶从善之语。墨斗线压着经帛,垂直而下捆住棺身。
棺材这种东西在城市里已经很少见了。
尤其是还有人把它公然的摆在家里,更是诡异的要命。
“靠,这还有棺有椁呢!”郎峰惊诧一声道。
我注意到这棺材的体积比普通的要大上不止一圈。除了业内人士,一般人都不怎么分得清棺与椁的区别,都统称为棺材。其实棺是装死人的,而椁是套在棺外面的,一般用来放殉葬品。
郎峰伸手摸了摸棺材,马上就把手给缩了回来。
“棺材冰凉冰凉的,里头应该放冰块了。”
“你看看这个。”警官指了指捆着棺材的墨斗线。
我也把目光集中到那墨斗线上,只觉得这个结打得很特别。
“看来嫌疑人是内行啊。”
郎峰神奇的不知从哪拔出个线头,三两下就把墨斗线给解了,然后棺盖就被几个小警察推开了一条缝。
霎时间,从里面飘出森森的寒气,我只觉得身体有些阵阵发颤。
“这层椁就是夹冰块用的”郎峰拍了拍棺材,对旁边的那个警官说道。
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姑娘的尸体,年龄应该比我小些。看样子刚死没多久,又一直被冰块镇着,尸体犹如活人一般。
棺材里面没有腐臭味道,反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糜香。这小姑娘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布料很柔滑,看着像是缎子。
她五官也很精致,但脸色苍白,嘴唇发乌,这些倒和一般的死人无异。
“她是怎么死的呀?”我弱弱问道。
郎峰没来得及回答我的话,突然指着尸体的脖颈处说:“那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小姑娘一头乌黑长发,分成两股,梳理得整整齐齐掩在胸口,刚好遮住了颈部。
郎峰戴上手套,把她的头发慢慢撩开。
结果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要吐了。
只见她雪白的头颈处有一圈紫红色的印子,刚才被头发挡着看不清。这并不是什么东西勒出的印痕,而是一圈细密的针脚。
她的头居然是被缝在上面的!
我记得我以前在书上见过,满清酷刑里面被砍了头的犯人,下葬前,亲人都托人用针线将脑袋缝回脖子。后来民国改用枪毙后,这种就基本不怎么能见到了。
我把目光投向郎峰,不知道这种尸体,他处理过多少。
“尸身完好,单单脑袋下来了,嫌疑人给她洗脑了,如果判断无误的话,她的脑组织有些部分一定被摘除了。”郎峰一把脱掉手套,说道。
说话间,殡仪馆的人终于来了,见郎峰在,都很惊讶。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同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阴阳怪气道:“我以为郎峰今天下班早去约会了,原来是到命案现场加班啊。”
郎峰唇角一勾,表情不屑道:“加班也没有加班费,好在有我女朋友陪着。”
一听这话,那女同事的眼睛立即瞪得有牛眼大小,指着我,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她成年了吗?原来你喜欢这种白莲花!”
“说话注意点,什么白莲花?这是小西花!”
我顿时就一脸懵逼,大哥,我啥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这老娘们一直在追求我,你帮哥挡挡,就算哥欠你个人情!”郎峰趁别人不注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然后就揽着我的腰,笑嘻嘻的和殡仪馆的同事道别,“我得送我女朋友回家了,你们先回去,我晚点也回去。”
我们转身之后,免不了被几个男同事嘲笑调侃一番。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女尸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睡觉之前我就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非得去命案现场。
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睡着觉。
转身的时候,感觉指尖碰触到一片冰冷。
第一反应是帝南述来了。
瞬间就慌乱起来。
但半晌,旁边的“人”都没动作。
我大着胆子把被掀开,一具冰冷的女尸正躺在我的身边!
这……这不是废品站红棺里的女尸吗?她竟不着片褛,光溜溜躺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