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女尼争相恐后地抢着垦地,视侍奉上官敏华之差监官躺在亭子里,做那闲时贵人;上官敏华手执一柄团扇,身后跟着惊恐不定的静衫,上官敏华每摇一回团扇,都能让这个壮硕女子如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偏又不能逃跑。
上官敏华很满意自己对静衫的震慑之力,她会吩咐些古怪要命的事让对方去完成。比如让人到山下农田连挖十天的蚯蚓,静衫弄得灰头土脸才堪堪找到三百条蚯蚓。她憋着劲忍着气把东西奉上,上官敏华不甚满意,道:“把它们放入北山那块地,继续挖。”
静衫捧蚯蚓石罐的手不住抖动,五官扭曲,眉间紧皱,满腹仇怨,上官敏华轻轻嗯了一声,未待目光扫过,静衫咬紧牙关转身去北山把蚯蚓放生,随后三个起纵回山下继续挖满六百八十条蚯蚓。
还有抓蜜蜂、田鼠、水蛇、砍竹子接管的命令,硬是把人折腾得瘦了三圈这天,上官敏华用扇柄轻敲桌面,道:“你好像很能干。”
静衫欲哭无泪,上官敏华又道:“好像也没什么可要你干了。”
静衫不喜,反是一个哆嗦,上官敏华笑眯眯地望着她,道:“这样吧,你去尚书府,找玲珑问点事儿。”
扑通一声,闻者跪倒。多少大风大浪静衫都博过来,偏这下山通风报信一事令这壮汉似的女子,凝泪求饶不已。她宁可再让蜜蜂叮得满头包。
“不过送个口信,你这般模样好像本小姐让你去送死似的。”上官敏华轻轻地嗔怪道。亭中章春潮回过头,随口答道:“若是不喜,断手挖眼做成人便是。”
那静衫吓得牙齿直打颤,仍是坚定不下山。上官敏华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轻轻摇了摇团扇,道:“既然宁死也不愿。那你就乖乖受死罢。”
她叫其他人拿来一叠草纸,吩咐她们一张张盖到静衫脸上,每盖一张,再喷了些水润湿。加到第二张,静衫的呼吸急促起来,第三张时她地筋脉冒突,第四张……
“上官小姐,贫尼再也不敢了。”静衫终究妥协,揭了草纸急速向山下狂奔,上官敏华看着地上那堆湿淋淋的纸。轻声道:“这满清十八大酷刑还蛮有效的嘛,有机会定要都试试。”
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那群在山道上歇息的女尼,附近心中有想法的女尼们闻言,不顾劳累之苦,纷纷奔向山田,加倍用心继续开垦,北山垦完还有南山、东山、西山……
这山间日子过得有趣有盼头。上官敏华倒也不觉得难受。待静衫回来,把玲珑的口信带回来,她心情更好了。
“如何说?”
静衫答道:“玲珑姑娘说,表少爷明日公审。”
“公审?”上官敏华微微惊奇,转而又道,“你去安排,本姑娘要下山。”
静衫惊得脸色刷白,又似一副要送命地可怕模样。上官敏华向她转了回眼珠子,静衫咬咬牙,头一摆。脚一跺说她去安排。上官敏华耸耸肩,早听话多好。
翌日卯时许。静衫将上官敏华叫起,给她穿上灰色的圆领形衩衣,乌皮六缝靴,戴紧齐软幞头,扮成有钱人家的侍卫,就着未明的星夜,闯过西山步兵校营匆匆向都城前进。辰时正,西城门打开,静衫拿了两块牌子给守卫,校验者把路引与文书仔细比对,过三关后,手一挥,两人混入大都。
是时,附近的街道都已封锁,严格控制行人走动。
刚转东街,玲珑安排的人与两人交错而过,静衫手中多了一纸条,看完后,她道:“静华公子,丹鹤楼的猛龙过江已备下。”
上官敏华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丹鹤楼后门,悄悄步入二楼定好的厢房。透过纱窗,诺大的大理寺广场展现在两人眼前,骠骑营的人把大理寺护得个水泄不通,十里长街上,围观地学子、商人等老百姓在指定的地方围集,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望向街地尽头。
皇帝与囚犯未到,静衫很紧张,在屋子里不停踱步。上官敏华拿起茶碗,轻轻地揭盖品尝。寂静中,猛然传来锣鼓喧天声,群众不住地喊:“来了,快看,黄顶子来了。”
静衫立即扑到窗台子上,欲一睹皇帝真容,和楼下的群众一样喳呼后失望不已。上官敏华沉着地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茶,不过,她自己知道她把肩膀挺得太直了,隐隐有些生疼。
不一会儿,传来衙役哄亮威武的声音,上官舍出庭,遥遥传来他的大呼声:“臣上官舍叩见吾皇!”
“哇!”围观者一起发出动容的惊呼声,静衫非常兴奋,不停地向上官敏华转诉她听到的话:“这个大官一袭白衫,面圣时披头散发,既不喊冤,也不求饶,对大理寺卿也没有下跪,对那些指控他盖不承认,如此狂妄放肆,皇帝还给他机会自辩。”
“原来这位大官叫上官舍,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地布衣卿相啊。”
“他给老百姓干了不少实事好事,怎么就关进天牢了?”
“布衣卿相真的很狂!”
“开始了,他说:他做事凭良心,皇帝要求百官勤政爱民,他自上任后战战兢兢片刻不敢松懈,他要使吏治清明,他要天下大同,若这也有罪,那他宁‘以吾血荐轩辕!’”
上官敏华一惊,失态站了起来,拳头不自觉地捏紧,放在胸前,皇帝会怎么判?
“宁以吾血荐轩辕!”“布衣卿相无罪!”“当官要为民作主!”“吾以吾血荐轩辕!”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应声,声浪一阵盖过一阵,上官敏华手中茶碗一翻,差点掉到地上。老狐狸这一手玩得漂亮!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缓缓坐定,轻轻地抿了口冷掉的茶水,随手放到茶几上,道:“走吧。”
“等等,还没有完呢,”静衫粘在窗上不肯动,继续实况转播,“有人冲进去了,听说是公主,是大周公主,她向皇帝求情……成了,上官小姐,成了,皇帝成全了公主和布衣卿相,不但宣布布衣卿相无罪,还把公主许给他,布衣卿相做驸马了,他要做驸马了!太好了,布衣卿相不用死了……”
静衫就和东大街围观的群众一样兴奋,不停地喳呼,上官敏华的手绢拧成一股绳,皇帝这手玩得更漂亮。上官舍,经历过这次官场黑暗洗礼,但愿他还记得自己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