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敏华踏前一步,略微抑头,并不说话。
吕明望见是她来,重威积压,不禁侧开了身子。上官敏华冷哼一声,如意上前一脚踹开大门。众人跟上,随处可见滚作一团的赤身男女,好似此处为万年淫窝。周清眉一路抽气哭去,又时不时地看上官敏华神色,手绢在手中越扯越紧。
上官敏华抿唇速行,踹到第三扇门时,靡靡丝竹声嘎然而止。此屋内先是一静,接着娇声软语频频响起:“哎呀呀,将军大人,你家娘子又来寻你了,真是扫兴。”
司空萧正与数名女子嬉戏,嘴着叼着酒杯,背上还坐着一个轻细女子给他斟酒,闻那些女子娇嗔,道:“美人儿不要怕,我,”他连打数个酒嗝,接着说道,“我马上把她赶回去!”
说着,搂腰抱过那骑在他背上的女子胡乱亲吻一通,故意要激起周清眉的怒气一般。待他转过脸,睁开醉眼,恍觉今日情况不对。他立马推开那个形若全裸的裹丝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神色不知是喜还是悲。
屋子里众人也觉有异,玩笑的神情渐渐敛去,悄悄打量门边站着的少女,以及屋中间不语的司空萧,两两对立。
上官敏华咬着牙,踩着重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司空萧跟前,甩给他重重一记耳括子,这一记用尽她全身力气,她自己打歪了身子,司空萧也斜斜转过脸承受这深沉的怒火。
周清眉啊声惊叫,忙冲到司空萧旁边。心疼地抚着他受伤地面颊,又是痛惜又是生气,道:“敏华妹妹,你打青山哥哥做甚?都是这些狐媚子不好。我们杀了她们就是了。”
司空萧拉下周清眉怜惜轻抚的手,深深地看着上官敏华,眼神流露出厚重的伤感情绪。
见他还不知悔改,上官敏华气得浑身都哆嗦,骂道:“你就这样回报你大哥!你对得起他吗?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她挥出手掌还要打,便被眼疾手快的周清眉抱住,哭叫道:“要打你打我好了,是我不好,青山哥哥才去找外面地女人……”
周清眉哭闹得这般厉害。叫上官敏华心里都有些酸涩,她小心地拉开周清眉,道:“你这样激动作甚,顾着些肚子里的孩子!”
“我,我有孩子了?”周清眉大惊,哀色中露出狂喜之光,瘦削的身子忽地有了力气,她冲过去,抱住司空萧的腰,语带为人母的喜悦。还有些许恋人的羞涩,情意深深地吐露道,“青山哥哥。你要做爹爹了……
上官敏华微微转过脸,深吸一口气,压下腾腾怒意,冷声道:“回骆城去,这里不适合你们!”
司空萧还要说什么,便被上官敏华嚎回去:“马上给我滚!再让我知道你到这种地方来。我打断你的腿!”
“啪啪啪”楼上传来一阵子拍掌声。上官敏华微微抬头。见周清熙着无色玄衣,单膝曲起坐于转角滑栏上。神容戏谑,朗声笑道:“良今日好大的脾气。”
“不扰太子雅兴。”叫如意督促并护送司空萧和周清眉出去。
她这般平静坦然,就像未曾看到与周承熙缠绵的裸女一般,倒叫那些围观者好生奇怪,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太子殿下,她就是太子府的良么?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宽宏大量得很。今儿个也不知吹什么风,竟叫大周最大度地痴情女闹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司空少将军的奸哩。”
这话语间的讥讽与嘲弄,这屋子里头的人是听得明明白白;这里头挑拨里间的意味之重,这屋子里头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端看上官敏华如何得体地应对,岂料众目睽睽期盼良久,这女子依旧不冷不淡地轻轻浅笑,好似未曾听闻对方的挑衅之言。
周承熙摸着下巴,神色忽地诡异,大笑道:“良急什么,这儿还有个将军等着你的巴掌呢。”
上官敏华有些狐疑,只见内室有人掀起帘子,探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满身地不安与扭捏,他低着头,红着脖子,慢慢踱到上官敏华旁,低低叫了声:“小姐。”
“是子厚啊,原来你也长大了。”上官敏华有些感叹,转眼间,昔日那个挂着两管鼻水脏兮兮的小鬼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可以逛青楼了。
柳子厚猛然抬头,惊喜地呼道:“小姐,您不怪我?”
上官敏华奇怪反问,道:“怪你作甚?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不过么,年轻人该节制些,大白天这么闹对身子不好。”
她未想及自身年纪,倚老卖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养身之道,把柳子厚训得头点如小鸡啄米,把周承熙气得鼻孔生烟,砸烂楼杆而走,把周清眉等一帮子人绕得云蒸雾绕,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地她。
待周承熙气走此处,上官敏华止不住浅浅笑意,道:“你送司空将军夫妇回去。”
两边交错身间,那个老鸨领着一帮子人进来,看住屋内所有人,说谁也不能走,没人能坏了青黛楼的规矩。
言下之意,若周清眉把司空萧带走,那就是正室闹妓馆收复丈夫之心成功,那就是自砸青黛楼的招牌!
“郡主娘娘,您就当可怜、可怜老身,老婆子有几百口子人要养,只好得罪了。”
青黛楼老鸨带来的人孔武有力,显是楼里自养的打手,个个好把式,柳子厚嗷嗷大叫,护在上官敏华附近,司空萧和如意、吉祥和那些打手扭打成一团,摔人摔得痛快。
打闹间,楼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原来是两府带来地家丁和青黛楼地打手闹起来,场面煞是混乱,很久之后,大都府尹与城内卫士才赶来,阻止这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