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对上官皇后的敬重,或者说,皇后本人对新帝有超响力,这样的事实让如意吉祥以及那些安置在各宫的上官府暗棋,无不扬眉吐气。从那一天后,上官敏华深锁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八月的日光再灿烂也不能让她展颜。
周承熙周身却洋溢着让人如沐冬日暖阳般的温暖,连带整座后宫都像春日山间烂漫的百花,竞相争芳吐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沉寂阴冷的上官敏华,她的面色如此难看,以至于宫里头人人都看出她的不爽。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五年前因通敌叛国而满门抄斩的前礼部尚书得以沉冤昭雪,秦关月也向新帝讨了旨意,赦免了上官家所有被通缉的在逃犯,其中就有上官锦华,还有周泠。
君臣双方不计前嫌,握手言和。于是,新帝让上官锦华再掌都水监重职,又给其他上官氏的子弟官复原职,许享从前的待遇。
因天恩眷宠,上官锦华到甘泉宫谨见新后。
这座巨大的宫殿因为女主人压抑的愤怒而透出重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上官锦华领着周泠按规矩给皇后行礼,神色恭谨,好像上官敏华冷若冰霜的神情是司空见惯的。
上官敏华咬着牙,低喝道:“你回到这儿想要做什么?”
上官锦华还是很恭顺的样子,揖首回道:“辅佐吾皇,施展抱负。”随后又抬起头。目光澄清,很诚恳地回道。“后宫是非多,暗箭难挡,为兄也可照拂一二。”
上官敏华早因为自己的失误愤怒得心火旺盛,如今听到这般造作之辞,气得当场发作,用力一摔,手中那碗茶连盖掷向两人身前。低骂道:“你以为周承熙是傻子?你和她还有后面那伙子人心底打地什么算盘,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自投罗网,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过长劲!”
“皇后娘娘多虑了,为兄一片诚心,不忍苍生多受苦难。才重出世,微臣绝无二心。”
上官敏华哼哼冷笑,瞬间又敛住了喷发的怒意,轻轻地坐下,说话放得又轻又软,缓缓道:“你若记得上官雪华如何去地,就该收收你的心,从来枕边风都是要人命的。”
这话说得周泠面色乍变,上官锦华好涵养,神色坦然。纹丝不动。上官敏华又说道:“周昌什么东西。想必你心里有数,可别再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让人嗤笑一生。”
好话歹话说尽。上官锦华那么一张清朗俊逸的脸,挂着淡淡的笑。上官敏华就知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闭上眼,复又迅速睁开,催促让他们迅速离开,不愿再看他们一眼。
“娘娘,柳将军在外候见。”
上官敏华起身到外间见人,一同走向花园,柳子厚是来辞行的。新帝安排他重回北部,掌管驻马滩大军。
“小姐,你若不喜见那人,子厚这就给小姐去将人办了。”
上官敏华侧抬头,回望他一眼,语带笑意,问道:“都做了大将军,怎地还像小时一般妄言?”
柳子厚黝黑地脸庞上,虎目黑白分明,闪烁着嗜血的杀气,他道:“他让小姐不高兴,自然是大大不好。”
上官敏华又皱眉,她回道:“我不喜的是你动不动喊打喊杀。”
柳子厚立时收音不言,上官敏华转过身在花园里继续走动,走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柳子厚摇头,上官敏华叹息,这样莽撞实在的性子怎做得稳将军之位。她道:“你可知陛下为何赦免爹爹的罪名?”
“自然是圣上无比欢喜小姐,不忍小姐背负罪名,才让国师大人翻案。”
上官敏华忍不住再叹息,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缓缓道:“陛下要行新政,处处受制,斩杀再多的大臣也不能奏效,所以才给上官府翻案。一为转移朝中各方势力关注,二为借上官府、晋山王旧势给新政开路,三则将晋河下游地叛逆源头连根拔除!你明白吗?”
柳子厚神色迅速变幻,他动了动,在上官敏华严厉的目视下,回道:“小姐,圣上待你好,子厚便忠他。他若待你不好,子厚便帮大公子反了他!”
“这种混话能随便说的?!”上官敏华气得差点给他一个耳括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小姐,你别气,你若喜欢圣上多些,子厚、子厚一定帮你灭了那个周昌,叫他们有来无回。”
上官敏华不禁抚额呻吟,放弃和这人说教。再绕花园一圈,她换了话题,问道:“子厚今年几岁?”
“十七。”
“是时候娶妻了,完婚后再回驻马滩不迟。”上官敏华点点头,笑眯眯地问道,“子厚心中可有人?”
柳子厚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神,半晌不回话。上官敏华轻笑道:“子厚只管说,是哪家千金?”
这一回,迟疑的时候更长。最终,上官敏华得到一个名字:王丹,宗正寺卿王博渊的小女儿,出身世族,品性娴德,并无恶名外传。上官敏华自忖这女子配柳子厚也算得当,趁着给周承熙选小妾的当口,她向那个老朽的宗正寺卿提出赐婚的建议。
王博渊没有立即拒绝,说要回去和小女儿商量。上官敏华想想也对,她可不想给柳子厚指个无心于他的女子。若人家小姑娘已有心上人,也不能强扭委屈人家。
未几,宫内外便传遍宗正寺卿拒绝皇后赐婚地消息,还传出那家小姐拒绝地原话:“那柳子厚什么东西,皇后跟前的一条狗,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