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滩和史家军的衡城一样,由当年的军事驻地演变而来。它的前身仅仅是北漠与大周之间的一处山涧,仍兵士洗马埋火做饭之地。昔年三代抵抗北虏名将忠骨埋于此地后得名,当代镇北大将军熊万里请命长年驻扎此地,居此镇守边关,保卫家园。
上官敏华从小听到的万里将军,确系不但本人姓熊,而且,生相也如头黑熊般强壮,满脸黑茬,声如锣响。据说,他骑马在驻马滩前溜一圈,北漠那些游牧者皆会就地伏倒求饶,小孩子当场就会吓得哭出来,名声不可谓不臭。
但是,她的儿子周广弘很喜欢这个虎腰熊背的壮汉,打从在驻马滩住下,小孩就缠着熊万里教箭术学骑马,常常加入熊万里的军中野猎活动。
“万里叔叔,快,射,狐狸在那儿!”倒地,木箭穿肚而过。
“哦,哦,射中了,万里叔叔好棒!”所有的小孩子们都欢呼雀跃,拍手称赞熊万里箭术无人能敌。
周广弘单人骑在他的肩头,兴奋得小脸涨得通红,小手扶着熊万里的脑袋,叫熊万里继续找下一个猎物,战胜其他人。远远地,上官敏华见到,她眉头皱起,叫道:“成成,下来。”
“不嘛,万里叔叔,那里还有,我们去那边!”
尽管如此,在察觉到母亲似乎生气地情况下。周广弘还是爬下熊万里的肩头,有些拘束地回到母亲身边。熊万里手拿硬弓,左手放在小孩子的肩头,一起走近。他对上官敏华道:“官夫人,小孩喜欢玩就让他多玩一会儿。”
上官敏华微微一笑,掏出手绢给儿子擦擦额头的汗。转过身轻声道:“大人军务繁重,偶尔尽兴即可。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个。”
“官夫人还是这样见外,”熊万里有些结巴,眼神闪闪发亮,道“熊某、熊某说过,熊某很愿意照顾夫人和成成,熊某必定视成成如己出。不知官夫人考虑得如何?”
上官敏华微微欠身。前倾福身道:“多谢大人美意,妾身柳之姿……
她话未说完,熊万里就截过去,道:“官夫人如此说真是让熊某羞愧,驻马滩有今日成就,皆夫人之功。官夫人不是配不得熊某,而是熊某高攀了。”
看上官敏华不赞同要反驳,熊万里又快速地把心底话说出来,好像这样子就能证明他一番爱慕绝不做假。他道:“官夫人,熊某绝无他意。只想照顾夫人与成成。你看,成成大了,他需要一个父亲。”
上官敏华心里一叹,熊万里说得没有错,孩子的表现早已说明他对父爱的渴望。她婉言道:“大人之功高屋建瓴,无须菲薄。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暂不考虑。”
熊万里紧张地神色顿时一松,连连道:“好,熊某等夫人佳音。”
上官敏华还要寒暄,手心里感受到儿子用力地拉拽,她微微惊奇,利索地熊万里道别,让他和军中将领继续游猎,转过身牵儿子的手离开山道。路上。小孩子脸绷在一起,一副赌气的模样。她笑起来,问道:“成成不喜欢万里将军吗?”
“本来喜欢的,可是。他要跟我抢妈咪。”周广弘愤愤道,小手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仰起小脑袋,紧张兮兮地要求,“妈咪,我不要他做我爹地!”
上官敏华头一次见儿子这么矛盾,不禁起了逗弄之心,打趣道:“为什么呢?”
周广弘挥着手掌头,嚷道:“我爹地得像亚历山大大帝一样,要建立不世的功业!妈咪,你千万不要选万里叔叔,他又丑又黑,睡觉还会打呼呼。”
上官敏华见小孩子真地着急,莞尔一笑,道:“都听成成的。”
周广弘狐疑地望了眼母亲,小嘴一掀,道:“妈咪你又耍我,你本来就不喜欢万里叔叔。”
“嘻嘻,成成看出来了呀。”上官敏华笑得眉眼弯弯,回道,“熊万里这人性情耿直,有责任又有担待,为人臣子君王也用得放心,不过为人夫婿么,太无趣了些。”
“哼,我不理妈咪了。”小孩子心里高兴,表面上还是撅起嘴,甩开母亲的手,拎着肥重地猎物小快步地跑到山道前,去追自己的猎犬,清脆上场的小嗓门儿透露出孩子愉悦的心情。
上官敏华唇角含笑,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忽地,猎犬在前方狂吠,前面的儿子也叫起来:“妈咪,这儿有人。”
“娘,是木瓜叔叔,娘,快来,是爹,他们受了重伤。”
“成成,快退开。”上官敏华心下急切,来不及想吕明望为何会带着周承熙出现在这个穷山沟,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生怕周承熙伤害到孩子。
跑到后,见儿子无恙,她心下微微松气,伸手拉过孩子,有些厉色,道:“成成,妈咪平时怎么教你的?”
周广弘低下头,道:“我知道错了,妈咪,我不该在未能确定受伤者无害之前滥施同情心,置自己于危险之中,让妈咪担心。”
“嗯,把金子叫回来,回家。”
周广弘大惊,抬起头,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望着母亲,问道:“妈咪,你不救爹地吗?哇呜呜……成成不要做没爹的孩子……”
上官敏华不由得头痛,没好气地回道:“没有眼泪,装哭不过关!”
周广弘哦了一声,收起假哭的表情,乌溜溜地眼睛看着母亲,很认真地说道:“妈咪,我要救他们。”
“决定了?”
“是的。妈咪,我会承担起应负地责任,”周广弘眼神坚定,小小的身板透出不退缩的气势,掏出腰间的钱袋,交到母亲手里,道,“妈咪,木瓜叔叔和爹的搬运费、医药费、伙食费、住宿费由成成预付,如果不够,等木瓜叔叔做了我的奴隶,我会让他挣钱还妈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