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萧桓让人生厌作呕的嘴脸,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哎——”
萧桓做作的长长叹息一声,“儿臣只是觉得情意二字当真无趣,人啊,最是深情也最是无情,当初对兰贵妃一见倾心的那位皇子,可算得上是一片深情,就算兰贵妃入宫多年,还生了子嗣,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为之走火入魔。可是,当事情被人撞破,最想要兰贵妃死的人,却也是他!父皇,您说讽刺不讽刺?”
皇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听说那害死兰贵妃的毒,就是他让人从西南苗疆寻来的,无色无味,无声无息,中了那毒和得了心疾一模一样,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中毒之人,身体渐渐衰败,就跟病入膏肓一样,积重难返,哪怕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当真好手段!”
说到这,萧桓还鼓了鼓掌,让皇帝的脸色更阴沉,看他的目光恨不得杀了他。
萧桓恍若未见,继续说道,“其实,这事也情有可原,要换做儿臣,儿臣也会这么做,女人,生得再美再倾国倾城,那也比不上皇位重要!只要登上龙椅,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若是这美人还挡了自己的路,还有可能将来有一日反咬一口,那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父皇,你说对吗?”
“拉拉扯扯,颠三倒四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声音冷得刺骨。
萧桓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儿臣想说的,父皇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萧桓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儿臣想要的,父皇也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皇帝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桓,过了不知多久,才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朕身为父亲,也不好太过吝啬,你想要什么?”
萧桓‘咚’的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高声道,“儿臣想求父皇庇护!”
“庇护?朕老了,哪里庇护得了你?再者,你如此聪慧精明,哪里需要朕的庇护?”
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无波无澜。
萧桓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帝,大声道,“父皇既然能庇护另一个儿子,为何不能庇护儿臣?儿臣也是父皇的儿子!”
“他是他,你是你,你与他不同!”
“有什么不同?无非是父皇喜爱他,厌恶儿臣,才会如此!”
萧桓大声说道,皇帝嘴唇抿成一条线,神色漠然。
见他如此,萧桓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儿臣知道他深得父皇喜爱,儿臣也知道屠夫本就是他的人,他把屠夫放到儿臣身边当耳目,监视儿臣!因此,儿臣才不甘心,用尽手段拉拢了屠夫,让他背叛原主,为儿臣所用!屠夫差点弄死唐斯,惹来叶笙的围捕,他恐怕比儿臣更坐不住吧?等到屠夫落到叶笙手里,他就更坐不住了!那一日,派去杀屠夫的人,有一波是儿臣的,有一波是父皇的,还有一波是他的吧?”
皇帝沉默不语。
“儿臣也不怕父皇知道,儿臣知道屠夫对唐斯下手的事,甚至于,屠夫本不想搭理他,是儿臣让屠夫下手的!那个小白脸,是叶笙养的面首,是那个贱人的姘头!叶笙差点就成为儿臣的妻子,那个卑贱的庶民,居然敢碰叶笙!父皇您说,他该不该死?”
皇帝依然沉默。
萧桓也不在意皇帝是否接话,自顾自继续说,面容扭曲,狰狞可怖,“儿臣本想让屠夫将他折磨至死,谁知他竟然逃过一劫!他竟然活下来了?还逃回了叶家?还留下了线索,让叶笙的人追踪到了屠夫?卑贱之人就是卑贱之人,命如野草,春风吹又生,可恨至极!”
“屠夫已经死了,是朕的人杀的,你忘了吗?他一死,事情就了结了。”
皇帝冷冷道。
“父皇,叶笙已经诱捕了唐骏,唐骏不是什么骨头硬的人,他一定会供出儿臣的。”
见皇帝如此冷漠,萧桓心急如焚的高声说道。
“那又如何?你既然有胆量去做,就得自己承受做这件事的后果!”
皇帝无动于衷的说道,让唐家闭嘴,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萧桓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停,最后化为愤怒和怨恨,“父皇这是要让儿臣自生自灭吗?父皇是要任由着叶笙那个毒妇对儿臣下手吗?”
“朕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你不要不知足。”
“父皇帮的是我吗?”
萧桓冷嘲热讽道,“父皇明明帮的另一个儿子吧?父皇生怕被人查出来,屠夫的旧主是他!生怕叶笙抓着不放!父皇何时帮过儿臣?”
皇帝沉默不语。
“儿臣知道父皇不喜欢儿臣的娘亲,也知道父皇不喜欢儿臣,可儿臣终究是您的儿子啊!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外人,对儿臣穷追猛打,甚至要儿臣的命?”
“是,你终究是朕的儿子!所以,一直以来,朕虽不喜欢你,也对你有几分怜惜和包容,你用手段骗了叶笙的欢心,骗得叶笙寻死觅活要嫁给你,朕虽然不愿意叶家和任何皇子扯上关系,可你是朕的儿子,朕忍了,还赐了婚,还封了你做康王!你还想怎样?”
皇帝冷冷的看着萧桓,“桓儿,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您最后还是取消了婚约!不是吗?”
“那是你演技太差,连面上的敷衍都不愿做,连迎亲都让人替代,自以为是!愚蠢得让人无语!让叶笙瞧了出来!叶笙不肯嫁了,朕难道要绑着她帮她扔进康王府?”
说到这,皇帝冷笑一声,“若朕真这么做了,恐怕你早就死在叶笙手里,坟头草都长得老高了吧?还能在朕面前上蹿下跳,胡言乱语,以下犯上?”
萧桓冷哼一声,“说来说去,父皇就是护着叶笙一个外人,反而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外人!”
听见萧桓这么说,皇帝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御书房里的温度也一下冷了下来,“从你今日拿着那桩陈年旧闻来要挟朕,你就不配做朕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