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去李家的寿宴?”东方雪瞪着眼睛问道,因为有李诗诗横在他们的中间,这么多年她过的日子就像是守活寡,心里已经是恨极。李家自然不会给楚家下请帖,只是东方家还是收到帖子的,所以她和母亲侄女一起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就在刚刚,楚铮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不能去了。她接受不了,怎么就不能去了?想到东方老爷子,自己父亲的那一巴掌,她心里也直突突,但是就这样妥协了,就这样悄没声息的认怂了,在家里窝着不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出去,还怎么见人,李家的宴会去不了,哪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她不喜欢李家,但是不得不承认,李家代表着京城顶尖的世家,楚家和轩辕家,东方家,多少要往下一些。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楚铮终于不耐烦的回头问道,“你砸了人家的旗袍店,你还有脸去李家,你不嫌丢人啊!”楚铮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而语气里的不耐烦也更加的明显。
“谁家的旗袍店?”东方雪的心里咯噔一下,她那个时候气过火了,倒是没有留意。难道那家旗袍店还有什么后台不成?
“那家旗袍店,是李家亲戚的。”楚铮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那么多京城的贵妇都奔着旗袍店去,东方雪以为都是爱穿旗袍不成,是为了给李家的面子,因为李家的人都对旗袍情有独钟。
“那又如何,是他先得罪我的。”东方雪梗着脖子,坚决不承认是自己错了。明明是那个老板不识时务。
“东方雪,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抢别人看中的料子,抢不过就要打要砸,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楚家是你的天下,是因为我的容忍,京城可不是你的天下,让你为所欲为!”
楚铮本来就是一肚子的不耐烦,东方雪不知悔改的样子不仅仅让他失望,更是忍无可忍。东方雪丢的是东方家的面子,更是丢了楚家的面子,或者说,这么些年,因为他心里的愧疚,已经把东方雪纵容的无法无天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东方雪红了眼眶,即便是这个岁数掉眼泪有些丢人,但是她仍然因为楚铮的话,感觉特别的委屈,“如果不是顾相思那个贱人看中的,如果不是她跟我抢,我至于吗,都怪她!”
“你,不可理喻!”楚铮说不过东方雪,没有东方雪颠倒黑白的本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和东方雪争吵,他冷眼看着东方雪,岁月染白的鬓角,留下的沟壑,处处仍旧透着儒雅,只是此时,他的面容冷峻,目光亦是没有任何温度。
这样的楚铮,东方雪见过的次数不多,所以还没有说什么,她自己就有些畏缩,真的让楚铮恼怒,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的心里也是没有底。
“顾相思是和你的儿子谈过,但是后来不是如你所愿的分开了吗,如今,顾相思已经嫁人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往,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就不能翻过去,两个孩子谈恋爱,你做了什么,绑架,意图强行施暴,拿钱侮辱。东方雪,我想要问问你,这样伤害你唯一的儿子的心,你就真的忍心?”
楚铮真的感觉自己是无法容忍了,东方雪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底线了,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就没有理智,也会非常的可怕。
“我是为他好,顾相思那样身份的人,还是卖过的,连清白人家的闺女都算不上,怎么配得上我的儿子,我害怕天儿被带坏了。”东方雪依旧是理直气壮,“你看看,如今顾相思勾搭上容琛,嫁给那个轩辕家的野种,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偏偏这样,你的好儿子还是魂不守舍的,我为了我的儿子好,有什么错!”东方雪一向强势,她永远都认为自己没有错,她怎么会有错,错的从来都是别人。
“我也是为你好,老爷子也是为你好,李家就别去了,你怎么不领情,凭借为你好的借口,你干涉天儿的生活,掌控别人的命运。东方雪,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狭隘自私,嚣张跋扈呢?”楚铮冷声说完,转身就走,对于东方雪,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
他走的快,东方雪跟着也快,嘴里的话自然也没有停歇过:“这么些年,你都在怀念你的心上人,家里的事情,天儿的事情,你从来不曾关注过,生活里你始终处在缺席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对,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对我生气!”
楚铮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快走几步,进入了书房,回身就想要把门关上,他对东方雪真的是厌烦透顶。
但是东方雪从来都不是善茬,她一脚伸进门里,楚铮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也只有冷哼一声转身进入了房间。
东方雪跟着就进去了,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进去过,但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在楚铮的面前,在他清冷的目光下进去,还是第一次,但是因为怒气,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了任何顾忌。
楚铮背对着东方雪站在窗口,显然是抗拒谈话的姿势。
东方雪因为楚铮的不理会而郁闷,一眼看到书桌上的一本书里露出来的一角,她在楚铮的身后毫无预警的出手,迅速的抽了出来。
一张照片,即便是隔了二十多年,东方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巧笑嫣然,并没有因为岁月而老去,好像他们都在老去,只有她,只有她仍然这样鲜活的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从最初,她在照片里的女人面前,就是有自卑感的,她来自一流的世家,拥有倾城的美貌,优雅大方,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臣服,在臣服的同时,心里会有浓浓的嫉妒。
尤其是当她爱上楚铮,而楚铮和照片里的那个人才是青梅竹马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片躁动,并且从来都没有平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