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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只可惜了那么多对他们暗送秋波的姐妹们了。
    两个男人的感情不容于世,是要被所有人唾弃的,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中场休息的时候,农子剑看到陆依依在看着自己,他便朝她笑了笑打招呼,陆依依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农子剑尴尬地挠挠头继续和队员们说话了。
    他不知道陆依依歪打正着知道了他和陆月歌的事情,只当陆依依是因为被自己拒绝所以有些尴尬而已,哪里知道对方心里的震惊和鄙视。
    上午的比赛,农子剑他们的队伍领先对手十三分赢了,下午的比赛,他们约战越勇,又以极大的差距赢得了比赛,蓝朗兴奋得绕着球场跑了一圈,直说要拜农子剑为师,师父师父地叫开了。
    他们寨子只组了三个球队,比赛只打一天就排出了名次,农子剑他们队伍赢了两场,将代表涯林去参加大寨子的联合比赛。
    联合比赛在大寨子的学校篮球场举行,第二天早上,蒙仁峰开着皮卡拉了一车的人出了寨子,后面还有开着摩托车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和年轻人,浩浩荡荡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去打群架呢。
    这个寨子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一个寨子,人口比较多,也是唯一一个有学校的村寨,陆月歌和蒙仁峰小学时候,每天都是翻山越岭走路到这里上学的,无论严寒酷暑,走了整整五年。现在情况好了不少,孩子们不用走路翻山了,政府和企业家合作,请了司机开面包车每天接送孩子们。
    学校也翻修过了,一栋浅蓝色的三层教学楼,每个年级差不多有两个班,教学楼东面还有几间教室,西面是办公室和体育器材室,中间操场画了两个篮球场,比赛就在这里举行。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其余村寨的球员也很快到齐了,小小的学校里挤满了观众,因为这一片村寨通婚的挺多,除了近亲远亲,还有的是同学关系,所以有一些人是相互认识的。
    经过最初的一轮淘汰赛和调整,现在每个球队的队员年龄还挺平均,但是有一个球队的造型就非常……辣眼睛了。
    一个个黄毛紫毛爆炸头公鸡头,耳朵上打满了耳洞,农子剑看着都觉得疼,衣服五颜六色,各种铆钉亮片,□□都快搭拉到膝盖了,还有蛋都被勒疼的紧身牛仔裤……
    农子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非主流……同是大山里的小伙子,还是自己男朋友最帅啊,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帅出天际了!
    比赛还没开始,他们队伍的几个黄毛就开始直播了,农子剑挑眉,“这帮人也玩直播啊?”
    陆月歌摇头,直播的事多是蒙仁锋在做,他一般只关注风光和动物,搞笑类型的视频他就不爱看了。
    蒙仁峰说,“是啊,他们还挺红的,那两个公鸡头也是在山上养鸡的,虽然打扮奇怪了点,但人还蛮好玩的。”
    农子剑点点头,好吧,这年头,就是要博眼球,越奇葩越火。
    学校有两个篮球场,可以同时举行两场比赛。
    两天磨合下来,蓝朗他们队伍的配合已经很不错了,上午的对手水平很一般,他们很轻松就赢了,下午的比赛他们对上了非主流队伍。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仰着头,像骄傲的公鸡一样,农子剑忍不住有些想笑。其中有一个长得还挺可以的,留了一头比陆月歌短些的干枯黄毛,但是他的衣服品味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这样折腾自己呢。
    队里的一个男孩悄悄和陆月歌说,“六月哥,那个留黄色长发的小子,是我大姐的婆婆家的孙子,我大姐说他留长头发,是学你呢。”
    陆月歌笑笑,“留长发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怎么就是学我了。”
    其实类似的话也有人说过,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去鄢烈他们宿舍,有一个学长就突然说他们学校留长发的男生比以前多了不少,应该就是受他的影响的。
    “真的,他前年来我们寨子玩,我大姐说他回去后就开始留长发了。”
    陆月歌拍拍男孩的肩膀,把他转到一边,“留什么发型都是别人的自由,他留长发也挺好看的。”
    男孩笑嘻嘻地,“就是有点像大黄狗的尾巴。”
    陆月歌笑着搓了一下他的脑袋。
    人不可貌相,换上了球衣的这队非主流其实挺能打的,一个个直冲猛撞的。
    早上的比赛陆月歌没上场,两个同时比赛的球场离得很近,所以两边球场的战况他都看了,他发现打中锋的公鸡头,后卫黑龙纹身男,这两人的技术好像还不错,而且他们打球很野,上午和他们对阵的一个矮个子就被撞倒扭伤了脚。
    陆月歌跟农子剑他们说了这个情况,农子剑点点头,分配了防守进攻任务和注意事项之后,比赛的哨声吹响了。
    开场跳球是蓝朗和黑龙纹身,两人同时跃起,黑龙纹身拍到了球,耳洞男抢到球后,运球闪过蓝律的防守,然后把球直接扔给冲到篮板下的公鸡头,公鸡头一个三步上篮,球进了。
    开场三十秒第一个进球很提士气,场上的非主流和他们寨子的人都跳着狂喊了起来。
    蓝朗他们也不甘落后,黄敏浒发球,蓝朗接到到球没跑几步,就被公鸡头死死守着,他便一个假动作把球传给了陆良虎,农子剑甩开紧守着自己的人,陆良虎马上把球给了他,对方的两个人当即又夹击了过来,农子剑两个假动作,把球远远传给了无人防守的黄敏浒,黄敏浒带球三步上篮,球砸到了篮板上,没进!场外的观众来不及唏嘘,农子剑已经甩开了对方的人,抢到球后他再次投篮,球进了!
    开场没到两分钟,两队各进一球。
    两队实力相当,你追我赶,这小小山村的篮球比赛同样激烈。
    非主流队知道农子剑是最厉害的,他全程都被紧盯着,一拿到球就会被被对方死守包抄,让他寸步难行,引/诱他犯规。
    第一节的比赛对方连连犯规,农子剑得到了一次罚球的机会,他投篮很准,两个球自然是全中了。
    对方打球太野,第二节的时候,耳钉男就把个子较矮的黄敏浒撞到在地上,幸好没受伤。
    现在涯林占时领先两分,农子剑又被黑龙纹身张开手拦着,僵持不下之际,他身子放低,一个胯-下运球过人,然后把球传给了蓝律,蓝律再进一球。
    他那招胯-下运球过人简直太帅了,周围观众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比赛继续,农子剑被公鸡头不着痕迹地撞了下肋骨,疼得他抽了一口气,“嘿,哥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要不要下手这么黑啊……”
    “啊,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公鸡头一脸的无辜。
    “好吧。”农子剑耸耸肩。
    不过公鸡头很快就遭到“报复”了,蒙仁峰抢球的时候把他高高竖起的鸡冠给压塌了,场内场外的人都笑得不行,蒙仁峰憋着笑给对方道歉,他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啊。”
    这些人对他们的外形估计都是很在意的,以为对方是在挑衅他们,有两个带着耳钉的青年走了过来,“什么个意思?”
    “比赛难免小碰小撞的。”农子剑赶紧隔开他们,他看向公鸡头笑道,“你刚才不也撞着我肋骨了,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都散开,继续比赛。”面红耳赤的公鸡头理了一下自己被压塌的头发摆摆手。
    比赛一共四节,体力消耗很大,比分一直胶着,你追我赶,但正是这样激烈的比赛才好看,到了最后一节,整个学校都挤满了人,每进一球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最后的比分是56:62,涯林寨又赢得了这场比赛。
    第二天他们还要再对上两个队伍,虽然不是很轻松,但最后他们每场比赛都赢了过来。
    比赛结束,他们赢得了联合冠军。都是热血青年,蓝朗他们兴奋地欢呼了起来,“我就说我们一定会赢的!太棒了,谢谢师父!”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你们都很厉害!”农子剑也非常开心,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和这帮人已经是非常熟悉了,“大家等下先把身子擦干净再穿衣服,小心别感冒了。”
    “今晚去我们家吃饭,好好庆祝一下!”蒙仁峰说道。
    “好!”
    村寨的比赛奖品也挺实在的,两只活鸡两只活鸭,腊肉腊肠大白菜萝卜,洗衣粉洗发水香皂纸巾,还有两百块钱的奖金和一张奖状。
    钱和洗衣粉这些生活用品都分给他们了,吃的就拿到蒙仁峰家里,陆月歌和其他几个替补下厨做饭,还有人从家里拿来酒和其他小菜,再叫来几个亲朋好友,屋里的两张桌子坐满了年轻人,大家一边喝酒一边海聊。
    陆月歌坐在农子剑旁边,这样的生活他从来没敢想过,农子剑会来到这里过年,还和他的兄弟们一起打球赢得了比赛……
    越是相处,越是爱这个人。
    你能喜欢这里,在这里过得开心,真是太好了。
    桌子下面,陆月歌轻轻握住了农子剑的手,农子剑也回应地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
    山里的娱乐少,农子剑有时和蓝朗他们打打球,有时和陆月歌去下山放牛,天气晴朗的时候就一起去做红薯窑,熏老鼠。
    找到老鼠洞,陆月歌会根据洞口的情况判断这个洞里有没有老鼠,然后找来一些带湿气的杂草,点燃放在洞口,一直朝里面吹浓烟,蒙仁峰拿着锄头和都乌唧唧守在另一处的洞口,等老鼠被熏得受不了逃出来,他们就合力把这些肥硕的老鼠逮住。
    陆月歌在地里用土块搭起一个大肚子的土窑,然后朝土窑的门口放进木材燃烧,等烧得整个土窑够红够烫的时候,就把窑里的灰烬清理出来,然后把小个一些的红薯芋头放进去,最后把土窑推倒打碎埋住红薯,再等上半个小时就可以挖出来吃了,这样闷出来的红薯也很香甜,丝毫不比街上的烤红薯逊色。
    陆月歌还尝试做了一次窑鸡,选一只大小合适的小母鸡,拔毛取出内脏用调料腌好,先用干净的荷叶把腌好的鸡包住,然后再包一层锡纸,同样垒一个土窑,窑鸡用的土窑要烧更久,温度够高整只鸡才能熟透,土窑烧好后,同做红薯窑的步骤一样,把锡纸包好的鸡放进高温的窑里,把土窑打碎,上面再铺一层碎泥土防止热气溢出。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扒开泥土把锡纸包取出来,调料放得合适,锡纸一打开,香味扑鼻,整只鸡表皮金黄,骨肉可以直接撕开,农子剑和蒙仁峰忍着烫,撕了鸡腿就啃,这样做的鸡肉,比起炒的和炖的又是另外一种滋味,香,酥,嫩,非常好吃。
    天气寒冷,他们更多的时候是一起窝在火堆边,蒙仁峰不在的时候,他们就亲密地腻在一起,把对方暖呼呼的怀抱当做靠背,坐在一起说话,玩游戏,到饭点的时候一起做饭吃饭,晚上洗过澡后就滚到床上,探索对方身体的秘密……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彼此深爱着对方,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做,食髓知味的两人还尝试了很多新姿势,每晚,“子月孳孳”这个房间里都春光满室。
    惬意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些人才初五初六就得匆匆赶回去上班了,农子剑的假期算是比较长的了,他是初九那天才回去的,陆月歌给他装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一些吃的土特产和两只活鸡活鸭,他们没有坐火车,陆月歌开着皮卡送农子剑回莨市,顺便带蒙仁峰一起去市里玩了几天。
    惊蛰之后,天气没那么冷了,温度升高了几度,枝条上的嫩芽也开始悄悄探头,一场大雨下了一夜,该准备耕地了。
    陆月歌打算耕几亩地,只种水稻和玉米花生就好,养鸭子需要大量的稻谷和玉米,蒙仁峰养鸭子期间再管理几亩地,也差不多够吃了。
    等清明给爷爷奶奶扫墓之后,他就去莨市和农子剑一起生活、工作,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可以抱着他入睡醒来。
    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有不测风云。他已经买好了票,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蒙仁峰就出了意外。
    三月下旬,蒙仁锋去县里买肥料,中午吃完饭刚走出店门口,小路对面的一辆黑色的小车突然蛇形加速,蒙仁峰只见离他几米远的一大一小两人被“砰”地撞飞老远,他心脏紧缩,根本来不及避让,下一秒,那辆车从他旁边刮过,他被带起来摔到在了地上。
    几秒钟内连续响起了三声人体被撞飞的闷响,小车撞到人后,又一头撞上了店铺的墙壁,“砰”地一声整个车头都扭曲了,非常骇人。
    蒙仁峰觉得身体很疼,头很晕,摸摸头没有血迹,右脚脚后跟有尖锐的疼痛感,动不了,低头一看,血迹越来越大,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陆月歌当时在商场看平板,他准备要去莨市了,想买一个内存大一些的平板给蒙仁峰。
    接到蒙仁峰受伤消息的时候,他瞬间浑身冰冷,手都发抖了。
    所幸蒙仁峰命硬,擦伤,轻微脑震荡,最严重的是右腿跟腱被利器划断,现在正在手术中。
    而那对母子就没那么幸运了,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气了,肇事司机也因为撞到墙被挤压而当场死亡,警察撬开车门,酒气铺面而来,又是一起酒驾酿造的悲剧。
    农子剑得到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从莨市赶到了碧西的县医院,蒙仁峰躺在床上,整条右腿都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现在正在打止痛药,整个人都憔悴了。
    陆月歌说,“医生说不用太担心,等拆了石膏就可以慢慢做复建,恢复得好的话是没有什么后遗症的。”
    农子剑这才松了一口气。比起死去的那两个人,蒙仁峰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等蒙仁峰睡下之后,农子剑搂着陆月歌的肩膀轻声安慰他,“没事了,别担心,能恢复就好……”
    陆月歌守了蒙仁峰一个晚上,跑上跑下地办手续,眼里都是血丝,农子剑心疼得不行。
    陆月歌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一想到那样的场面就觉得后怕,整夜他都没合眼过,现在农子剑来了,他的心就安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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