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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没事,阿姨,我弟弟就是被吓到了,一点小伤而已看把他哭的。”
    “你们感情可真好,没事,兄弟齐心,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胖阿姨很亲切,连她怀里的小女孩都奶声奶气地对陆月歌说,“哥哥不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陆月歌不好意思地对她们点了一下头。
    进到屋里后,陆月歌把农子剑小心放到了沙发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再打电话叫了外卖。
    农子剑喝了一口水后,笑着朝陆月歌张开了双臂,“来来来,看你可怜的,快让我抱一下。”
    陆月歌在他的怀里窝了一会,然后解开了他的衣服,那蜜色的皮肤上还有不少淤青的印子,眼眶中才刚忍下去的湿意又泛了起来,“子剑,子剑……对不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农子剑摸着他柔顺的长发,“没事,我大哥就是那天打得比较狠而已,然后被关了几天,哈哈,以前偷偷跑去上网的时候没被送去戒网瘾学校,这次倒是见识到了‘杨老师’的手段。”
    陆月歌知道“杨老师”是谁,也知道戒瘾机构的手段,子剑的家人,竟然把他送去了那种地方?……陆月歌的手颤抖不已,内疚和心碎几乎将他溺毙。“什么手段?”
    “就是新闻上说的那种啦,还好我皮糙肉厚的,小事一桩。”农子剑还是主动把这几天的事跟陆月歌说了,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陆月歌也会从别的地方知道,还非常有可能会胡思乱想,他不想陆月歌有心结。
    陆月歌的下唇里面已经被自己咬破,“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每天都去你家附近等你,你家人不肯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农子坤一再警告他不准骚扰他的家人,也不准他在别墅区出现让他们家丢脸,他连下跪哀求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拳脚和指责让他内疚痛苦却无能为力,他的承诺毫无意义,他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苦痛都是最无辜的子剑在承受,那得多痛啊……
    “不准跟我说对不起,也不准想着要放弃。”农子剑认真地说了两个不准,他双手环着陆月歌的腰,“不然我这些苦可就白受了。”
    陆月歌用力地点头。
    “我这不是出来了嘛,比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海市那一次简单多了,刷地就冲出了。”农子剑心疼地亲吻他紧皱的眉头,笑着安慰他,“无非就是那些手段了,被关了两天,幸好你男朋友我聪明,使了些小手段才没受什么苦,然后就跑出来了。”
    别说,大哥打的那些皮肉之苦还能忍受,但电击的滋味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陆月歌抱着他,没敢用力,轻柔的吻和一串串热泪滴落到了他身上。
    农子剑从没见过他哭成这样,心疼得不行,他捧起陆月歌的脸,“今天才发现你还挺爱哭的,别哭了,你一哭我可心疼了……笨蛋,怎么嘴唇都咬破了……好了,别哭了,别难过了,我最爱你了……”
    陆月歌又问了他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你爸妈,身体还好吗?”
    “还行,他们每年都去体检的,没什么毛病。”农子剑说,他们家的人身体素质都很好,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壮得跟头牛似的”,但是他的出柜确实让家里人愤怒伤心了,老爸老妈都憔悴了不少。
    养育之恩永远无法还清,所以陆百京和罗小桂那样对待陆月歌,除去性格原因,陆月歌还是无法大吵大闹地怨恨他们,只是觉得失望和心痛。
    他不想农子剑因为自己和家里闹不愉快,看到他家人的愤怒伤心,看到农子剑被拳打脚踢,陆月歌确实有动摇过,他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农子剑告白,为什么要纠缠他,农子剑原本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都是因为自己……
    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好了,有什么事一起面对,绝不退缩,所以他们说到出柜的事情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和家里人说,慢慢让他们接受,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
    不被打死,都不会放弃。这是农子剑的原话。
    农子剑抱着他,“我舅舅跟我舅妈的故事也挺曲折的,我外婆特别凶,她不准我舅舅娶我舅妈,我舅舅被关了几天就绝食抗议,后来还是娶到了我舅妈,现在我表弟都读大学了,他们的感情还非常好……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不能绝食,毕竟家里人把我养这么大嘛……”
    陆月歌亲他一口,“你做得很好。”
    “我们也要这样,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还要在一起。”
    陆月歌虔诚地亲吻他的额头,“好……都听你的。这是一场持久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慢慢来。”
    谢谢你如此善良勇敢,谢谢你如此爱我,我的大宝贝,你是阳光,你是珍宝,你是唯一。
    农子剑细细摩挲陆月歌无名指的戒指,“对不起,戒指被我大哥丢掉了。”
    一想起戒指被扔掉的那个时候,农子剑还是很难过,怨恨农子坤。
    陆月歌轻轻摸了一下农子剑的后颈,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他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没关系的,我们还有结婚戒指。”
    “我记得他扔在哪里,明天我们去找,那可是订婚戒指呢。”
    吃过饭后,陆月歌抱着农子剑去洗澡,洗完澡后又把他抱到了床上,农子剑只能由着他去了,抱就抱吧。
    两人这段时间都没能睡好,抱在一起的温度让他们安心地很快睡着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农子剑跑了,农志高气得不行,“那兔崽子还能去哪里,居然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简直是不要脸!”
    客厅里的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蒋春凤这段时间都没能睡好,原本干练的人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媛媛啊,你说妈是不是错了,”蒋春凤叹气,“刚开始那两天,我去给子剑送饭,我太生气了,就说宁愿他吸-毒也不愿他跟男人在一起……”
    林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吸-毒那是犯罪,是毁灭性的……你这样说子剑不知道该多伤心。”
    “其实我一说出那话就后悔了,一想到他那时的表情……”蒋春凤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妈,别哭了,子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他不会怪你的。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别哭坏了身体。”林媛给蒋春凤递去纸巾,“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二话不说对他又打又骂,还有子坤……真的过分了。”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接受他们在一起吗?”
    “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除了都是男人,他们没有做任何坏事,两个都是好孩子……只要子剑开心,我们应该做他坚强的后盾。”
    “唉……”
    太久没睡好,陆月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钟了。农子剑睡得很熟,陆月歌吻了吻他的额头,洗漱好后就出门买菜了,回来的时候农子剑还在睡,眉头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陆月歌躺下来轻轻拍他的后背,等他眉头舒展开了才去厨房开始做饭。
    炒最后一道青菜的时候,农子剑进到了厨房里,他从后面抱住陆月歌,“好香啊。”
    陆月歌转过头吻他,“饿不饿?炒完这道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农子剑没放开他,就一直黏在他背后,等把菜端上桌了,两人又吻到了一起。
    从陆月歌去深市到现在,他们已经十多天没见面了,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早已思之如狂。
    “嗯……哼……”农子剑的舌头被陆月歌勾缠着,他喜欢和陆月歌接吻,抚-摸,做-爱……他爱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们的灵与肉都是最佳伴侣。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没有做的补上一般,农子剑的嘴角流下了津液,陆月歌帮他细细舔去,然后又继续含住他的唇舌,难分难舍。
    等到终于分开,两人的嘴唇都有些肿了,陆月歌用大拇指轻轻抚着农子剑红肿的嘴唇,笑道,“终于吸够能量了。”
    农子剑喘着气,“这么容易就满足了,晚上……我要换另一种方法吸……”
    “都给你……我可是留了很多……”陆月歌拉着他坐到椅子上,“现在先吃饭,我去盛饭。”
    农子剑确实饿了,这段时间他都食不知味,尤其是在医院那几天,他吐得都怕了。
    现在有男朋友作陪,吃着男朋友做的饭菜,他胃口特别好。
    吃完饭后,他用陆月歌的手机给蒋春凤打了一个电话,陆月歌就握着他的手坐在他旁边。
    过了很久,那边终于接起了电话。
    “妈,是我。”
    那边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
    “妈,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家里……”
    “妈没事……你现在在哪里?”蒋春凤的声音有些不稳,她存有陆月歌的手机号码,儿子现在拿着他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他一跑出来就去找陆月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谁让他们对他那么狠呢。
    “我在g大这边,和月歌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你就这么……这么……”
    农子剑苦笑了一下,“不跑出来,我就要被折磨死了,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吗?”
    陆月歌握紧了农子剑的手,农子剑回握他的手安抚他。
    蒋春凤的不安达到了最高点,她害怕那个医院的手段和自己在网上查到的一样,农志高明明说过那家医院很正规的,都这个年代了,根本不会有人再使用那些手段的……
    “我……很痛,但是,就算再痛,我也改不了的,对不起。”
    蒋春凤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子剑从小就被教育男人流血不流泪,他就几乎没有流过眼泪,也从来没喊过痛。现在他说很痛,那一定是真的遭受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妈,你别哭,我现在啥事都没有。”农子剑安慰她,那确实是难以忍受的痛,现在说出来,有大部分是为了让家人可怜可怜他们,能慢慢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实,那这些拳脚和折磨就值得了。
    “你别哭了,哭坏了身体怎么办。”农子剑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着呢,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还刚吃了两大碗饭。”
    “呜呜呜……子剑,对不起,妈不该说那样的话……”蒋春凤终于把一直压在心里的歉意说了出来。
    陆月歌不敢出声,他怕会更刺激到蒋春凤。
    “别哭别哭,妈,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哭了……”农子剑内疚得不行,老妈多坚强的一个人,这几天为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实在不该,他和蒋春凤撒娇,“妈,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看你跟大嫂相处得多好,什么婆媳问题都没有,孙子孙女也有了,我和月歌在一起,你就当多了个儿子,月歌多好啊,性格好,厨艺好,还长得这么好看,跟我在一起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月歌笑中带泪,什么啊,你在我眼里最帅了好吗,他靠过去亲了农子剑的梨涡一口。
    那边的蒋春凤也忍不住笑了,但是她随后又叹气,“就算我接受了——”
    “啊、妈,你同意啦?!”农子剑差点蹦了起来,他握紧了陆月歌的手,“求你了妈,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同意了吧同意了吧……”
    “你这死小子咋呼什么呢吓我一跳!”蒋春凤骂了他一句,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你,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几天她查阅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心情很沉重,她最害怕的也不过是自己儿子被别人指指点点过得不开心,害怕他们以后没人养老送终……
    但是人活在世,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好!你慢慢想,我不着急。”老妈说愿意想想,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农子剑高兴地搂住陆月歌,大大地香了他一口,然后又冲着手机么么么了好几下,“妈,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阿姨,谢谢您。”陆月歌也许下承诺,“我一定会好好对子剑的,也会跟他一起好好孝敬你们,请您放心把他交给我。”
    蒋春凤和林媛是好说,农志高和农子坤就难搞了,尤其是农志高,就是在知道了农子剑被电击后,他也没多大反应,还让农子剑改不了就不要回家了。
    农子剑无奈,幸好老妈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他也不敢奢望能一蹴而就,传统的观念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只希望老爸和大哥能慢慢接受吧。
    陆月歌不放心农子剑的身体,下午的时候,农子剑说要去找戒指,他没同意,他带农子剑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还好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他身体健康,心智也坚定,催吐和电击没带来很严重的伤害,医生说放宽心态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至于那个矫正中心,陈傅忠说这事情交给他解决就好,他人脉广,办事利索,何况这个矫正中心做过的违背法律违背医德的事情不少,没几天就□□脆利落地封掉了。
    第三天他们去农子坤丢戒指的地方找了很久,几乎把每一颗小草都翻过了,但还是没找到那枚戒指。
    “子剑,找不到就算了,我们还有结婚戒指呢。”陆月歌劝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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