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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云雍
    !!!!简陋的郊外残屋中,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三三两两的寻一处有遮蔽的地方,蜷缩在一起,相互用身体取暖。几夜的风雪交加显然不是这几乎当不得风的房子和食不果腹的奴隶们所期待的。他们正是从云隐国掠来的奴隶,从自己的故国迁离至金泽国,又再次千里迢迢来到日煚国,所存活下来的已不足一半。此时正值最冷的寒冬,然而奴隶们也只能听天由命。
    “吱——呀——”一声,木门便被推开。两名身着深蓝色棉军装的年轻士兵环抱着一个大木桶,一步步的蹭了进来,紧跟在身后的是一个同样衣着的老兵,左手里拎着一个铁勺,却是没有碗。
    “开饭了,开饭了,快排队。”老兵边挥手边吆喝着,极其不耐烦的皱着眉。
    说着,原本静寂的连针落地都听得到的残屋又热闹起来。几乎所有目光呆滞的奴隶们目中都充满着渴求,不论男女老少都奔向了同一目标——木桶。原始的欲望驱使着的他们,这时人便只会流露出吃□裸的欲望,而道德修养似已早被抛弃。被推搡走的老人,被挤在一旁的孩子,被男人粗暴赶走的女人,他们只能最后享用,甚至无法享用。
    老兵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吼道:“都给老子站好,今天人人有份,屋外还有一桶。快着点!”
    奴隶们诧异的望着老兵,却丝毫不肯落后,因为一天可只有一次机会吃到食物。这并不是萧黎刻意的刁难,事实上,她显得更仁慈些,其实大多数的奴隶主是不向这种亡国的人提供食物。一般的过程为残杀老人和年纪不大的幼童,挑选年轻貌美的男奴、女奴,甚至童奴,其余的嘛,一般打入皇家金矿处。
    “一会子儿,公主殿下会亲到,你们这帮贱奴今天有福了,吃个饱饭吧!”老兵边吆喝边将一勺勺散发着餲霉气味的馇食舀到一个个奴隶双手之中,看着他们一个个自觅一个角落,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青黄色粗残麻布衣的男子闻言,眼中闪出一丝明暗莫辨的光。转眼间,他也双手捧着满手的馇食,毫不犹豫的一口口吞下,丝毫不顾及它腐败的气味。男子吃罢,也混入再次领食的人群,捧出一把把馇食,走到不曾领过的老人们和女人们面前,交在他们的手上。男子却是一言不发,道一声“谢谢”的时间就已不见他的人影。
    不多时,老兵便分完了,两个年轻士兵随着老兵离开。
    几个门边的奴隶刚要关上木门,就见一戎装少将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他扫视了一圈或盘或卧的奴隶,略一顿默,便大声道:“云隐国二皇子何在?我家公主有请。”说罢,他又扫视了一圈,却无一人应他,甚至没有人正眼瞧他一眼。
    “云隐国二皇子何在?我家公主有请!”少将加重了语气。
    “云隐国二皇子何在?我家公主有请!”少将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众人,见无人应答竟也不恼,便自行离去,再无多言——
    “报——”,萧黎远远望去,只见先前自己派出的少将正骑马迎面而来。
    “禀公主殿下,果真如您所料,他不肯应声相见。”少将不过二十,沉声禀告时双目明亮,竟然透露出几丝孩子气。萧黎并不应声,望着下马单膝跪拜的少将,许久才唤他起身。她并不是故意难为他,只是他是喻老将军之孙,他爷爷手握三分之一的军权,又巴巴将他送到自己身边,似有示好之意。但两个月前,已故将军喻宁之妻即他的母亲与云德妃私下见面,一直令萧黎心绪不宁,甚至考虑与喻家结亲下嫁。
    “喻凌,你先赶回皇都,将此信亲手交予喻老将军。”萧黎将信向下一递,不再多语,扬鞭而去。
    喻凌少将将信迅速放入怀中,回身望着渐渐远去的萧黎,露出一丝不屑。心中暗道,哼,爷爷竟让我追随这等货色,岂非明珠暗投。就算战场上打赢了几场仗,也终归是个公主。若非当今陛下子嗣稀薄又哪能轮到她耀武扬威?更何况,传言她骄奢淫逸,府中圈养男宠无数,这次又为了个男人,高价从金泽国太子手中买回这么多奴隶,简直祸国殃民。硬是要将堂堂一国皇子收入府中,令人不齿,何况她手段毒辣……罢了罢了,暂且回去,定要让爷爷知晓,良禽择木而栖。喻凌回回神,亦扬尘归去——
    “拉瓦,告诉前方,先行驻扎在竹隐小苑。”萧黎忽改出衷,吩咐道:“今晚在那休息,明日去东郊行猎,至于那些云隐贱奴,”她毫不迟疑的下令,“按规矩办。”
    “是。”拉瓦简短的回答,然而他却知道,那些人将面临的是比万丈深渊更可怕的境地,生死已不再能自我选择,而屈辱的生似乎和痛苦的死一样不值得庆幸。他忽然庆幸自己曾救过她的命,否则自己也许已是公主府男宠中的一名,过着令人不齿的日子……
    云雍,自己还真不能操之过急了,细火才能顿出好汤,更何况是那样一个才贯诸国的骄傲人物。想到那年,由日煚举办的千国宴会上,这个小国出身的皇子惊艳了诸国,他成功的引起三大国的注意与兴趣。那个一身白月长衫,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儒雅的男子,似乎不曾沾染上一丝尘世的俗气,是那样的优雅而豁达,然而,细看之下,双目闪烁的是智慧的光芒,只是不易被人察觉,萧黎就在那个时候注意到了这个聪慧的男子。想要征服一个聪明人,你不需要与他斗志太过,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问题往往迎刃而解。
    萧黎抵达了这座东郊皇宅后,舒舒服服的泡着花瓣澡,看着浴池中散落的各色花瓣,她忽然笑了,“云雍,既然本宫亲自前来,你不肯相见,那么我就等你自己来见我吧。”暗夜之中,萧黎的神色愈加显得高深莫测,仿佛昭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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