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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
    !!!!晚风袭袭,苏子叶一身白袍,上身裹着上好的狐裘,将疲惫瘦弱的身躯全部隐在一件夹棉的白色披风中,脸色依旧苍白,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双唇紧抿,焦急中依然透着一丝淡定。
    “苏公子!苏公子!陛下准您入内,您快请吧!”小卒拭着不知是累出的还是吓出的汗水,急迫的喊着。
    “陛下可要见我?”苏子叶眉宇渐展,隐约中透着一丝甜蜜的喜悦。
    “是。公子您请跟我来!”小卒十分急迫。
    “有劳。”下意识的裹了裹狐裘,苏子叶跟上。
    进入内室,小卒特意为苏子叶搬了个椅子,苏子叶斜靠着椅背,全身在厚厚的包裹下依旧轻颤,似乎还未从晚风的洗礼中得到恢复。
    青石门板一翻,萧黎缓步从中走出。
    “陛下……”苏子叶立刻站了起来,想要行礼。
    看着唇色近乎透明的苏子叶,萧黎心中一钝,立时将他扶起,责备道,“就你那多愁多病身,还多管什么闲事!朕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做无用之事,快回去吧!”
    “陛下的事,也能算子叶多管闲事吗?”苏子叶习惯性的勾唇一笑,直视萧黎,反问道。
    “……”看着那笑容,萧黎瞬间恍惚,但很快眼中恢复清明,一字一句道,“子叶难道不知,有些事当管,有些事不当管;有些事能管,有些事管不得吗?”一顿,“以前他在公主府中就多有狂悖,看在你的面上,朕也就小惩大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他犯的错,今时不同往日,这你还不懂吗?”萧黎语气越来越重,脸上已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子叶并非为凌风而来,子叶是为陛下而来!”面对萧黎的愤怒,苏子叶温颜一笑。
    “为朕?为朕你就该回去!不要叫朕为难!”
    “子叶……”苏子叶轻咳起来,“陛下,子叶与凌风是有私交,子叶虽有私心,但您的大计也需要凌风,凌风一死,您准备立谁为皇夫呢?于家公子还是喻家公子?”
    萧黎沉默了。
    凌风确实于大计十分重要。他是平衡世家力量的重要棋子,他若一死,自己势必要从两大世家择一而立,但无论选定任何一个,都势必打破朝中平衡,本来的坐山观虎斗之计便会立时破灭,而且极有可能伤及自己。现在的自己,和这样盘根错节的两大世家可硬拼不起。女子为帝本就是头一遭,这里边千苦万苦也是说不出的,荆棘陷阱与荣誉权利并在,对于自己来说,不是高高在上就是坠入泥潭……
    一想到凌风的不合作态度,萧黎眉头紧皱,手指蜷缩进手掌,想着本来登基为帝的喜悦化作了万分的难堪,萧黎指甲划动,瞬间触到了那时深陷的伤口,眉峰一动,“难道没有他凌风,朕还活不起吗?朕想好了,朕要立你为皇夫!”
    听到萧黎信誓旦旦的气话,苏子叶无奈的一笑,“陛下还是小孩子吗?凌风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难道陛下就不能为了大计不予计较吗?”说完,苏子叶又是一阵猛咳,面色几乎透明,目光坦然中夹杂着几分忧虑,对上萧黎复杂交变的双眸。
    “子叶!来人,布茶,要上好的……”萧黎的话被轻声打断。
    “不必了,陛下。”苏子叶抚着胸,垂下头,几丝早已被冷汗浸透的刘海随之垂下,“子叶当真为陛下着想,咳咳,陛下不信吗?”近乎于哀伤的呢喃与反问。
    萧黎浑身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半响,看着摇摇欲坠跌坐在椅子上的苏子叶,萧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痛,涩然而道,“子叶为朕做过不少事,朕当然是信子叶的。”信吗?该信吗?能信吗?萧黎也曾无数次逼问自己,但这种痛苦的折磨似的自问,除了让自己困惑痛苦又有什么用?呵呵,害人之心早已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东西,深入骨血就除不掉了!
    苏子叶没有答语,他在静静的等待,等待萧黎最后的答复。
    沉下心来的萧黎有些躲闪那焦灼炽热的目光,她轻轻的合上眼,“凌风如此,已是废子,你要知道,棋子不能为己所用,就会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朕需要清盘,在事情尚未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必须清盘,这是朕的真话,子叶,你明白了吗?”
    听到萧黎此言,苏子叶竟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只是无声的笑中隐约包含着几分忧伤哀婉,不似从前那招牌式的暖阳之笑。
    爱也好,恨也罢,这些爱恨情仇早已不适合他与公主。那些早已让深宫的一场场算计洗刷的愈来愈淡,也许终有一天会化烟而飘渺。所以厌恶也好,憎恨也罢,那些情感早已不是需要首要考虑的条件,利益才是永恒的优先选择。因为已经成为废子,所以凌风必须为他的轻狂付出代价;因为不被信任,所以公主才会与他声情并茂的演出那一段戏……苏子叶悲哀的笑了笑。
    “陛下,金泽、星烁及各国使节尚未来贺,一切并非无法挽回。至于凌风,子叶愿为陛下解忧,劝说于他。”平静的收敛自己的心魂,苏子叶温颜而道。
    “怕是晚了吧,朕已经吩咐孙大上菜了。”
    “陛下……”苏子叶一声惊呼,但瞬间平静下来,“望陛下让子叶一试。”
    “也好,正好让你死心,无亲无故的孤鹰是无法驯服和控制的。”萧黎淡漠的一笑,不是不想利用凌风,而是他已无牵无挂,既然他已经对为他父亲和家族正名毫不关心,萧黎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化作铁链来捆缚这只鹰。既然控制不了,与其等他变为威胁,不如让他在萌芽状态下永远的消失。更何况,自己是真的动怒了,好久没有人这样的羞辱自己,而且自己断然不会容许再有人能任意的侮辱自己!
    挥挥手,狱卒打开了石门。
    “多谢陛下。”不再多言,苏子叶径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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