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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争斗
    !!!!因为这次朝拜大典,宫中再次成为了红色的海洋,就连云雍住的这样偏远的冷宫,也装点得多了几分人气。即使萧黎是女帝,这个社会还是普遍的男尊女卑,可是帝王的权威足以颠倒一切,所以,云雍也像是个待宠的妃子,不能离开自己所住的宫殿一步。
    人声鼎沸,这大概是形容这场欢闹的盛宴最恰当的词汇了吧,云雍听着隐约传来的靡靡丝竹之音和混杂着的交谈声,怅然若失。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讨厌宫里的那些应酬与热闹,但现在,就算自己想在参加一次热热闹闹的宫廷家宴,也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奢求!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看着回廊上挂着的血红的绸缎,宛若盛开的一朵朵地狱之红莲,妖艳而又凄美,就像是战场上一剑剑刺出的鲜艳的血。
    血,想到这里,云雍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即使现在的自己卑微不堪,即使就连自己也唾弃自己现在的身份,但自己仍旧是云隐国的皇子,让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国民。就算是现在已经国之不国了,云雍苦笑一声。
    “公子,您在这啊。”来找他的正是一直服侍的小童,至于他叫什么,云雍一次也没问过,因为对这里无欲无求,并不想和这里的一切沾染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只是沉浸于对自己死去的父兄的自责与对故国的思念。这样的日子,就叫做浑浑噩噩吧。
    “唔。”小童的呼唤与远远传来的喧闹声一起涌入耳中,云雍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口应着。
    “公子在想家吗?”
    “……”云雍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侍童,并不答话。
    “公子想回到自己的故国,重新统治那里的子民吗?”小童眼中闪着试探的光芒与隐隐约约的算计。
    “你————”云雍重新打量着陪在自己身边的侍童。
    “这样,公子就可成为一国帝王,就再也不是陛下的奴隶了!公子这般忧郁,难道不是因为和凌皇夫一样,不喜欢被陛下圈宠,不想做一个暖床的男奴吗?”
    “你,想要我干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云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给予的背后往往就是迫切的索取。不敢再信人心的善意了,云雍有些悲哀的低声发问。
    “公子真聪明!”小童审视般的看了云雍两眼,续道,“我家主人想请二皇子继承皇位,替他掌管云隐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你家主人?”云雍反问着重复了一遍,“重掌云隐……替他……”云雍眼睛猛的一眨,愣在那,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许久许久,勉强平息下自己强烈的气喘,“你家主人是金泽国国主?”
    “公子大概猜对了,不过不是我国国主,是太子殿下!”
    “别开玩笑了!”云雍猛地大喝一声。
    “我的父皇、皇兄是怎么死的!?我云隐国是被谁灭的!我云隐国的百姓是因何被像畜生一样的贩卖!?要我帮他,帮我的灭国仇敌?就是杀了我也不可能!”
    小童看着陷入激狂的云雍,微微一笑,并没有丝毫的担心。
    “公子别把话说的那么死嘛!公子若是想成全自己的荣誉,早就死了,也不会在这宫里做陛下的男宠了!这是为何呢?不就是因为陛下手中的那两千多个奴隶吗?可是,公子,您可想好了,太子手上可不只是陛下手中那点奴隶,太子手中可有着整个的云隐国呢!”小童看着紧抿着下唇的云雍,一脸谦卑恭敬,却语不饶人。
    云雍的手剧烈的颤抖着,面色、唇色如雪,眼中是一片波涛汹涌,复杂莫辨。
    “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声音像是从喉咙最底部发出的喑吼,无力而又无奈。
    “只要公子听从我家主上安排即可。公子可是应下了?”小童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问道。
    “我还有选择吗?”云雍仿佛沉淀了自己满腹的心酸与不甘,只能压下自己满腹的怒火,冷声反问道。
    “公子明白就好。不过小的仍要叮嘱两句,公子,您若是变了卦……”小童说到这,顿了顿,嘿嘿笑了两声,才压低声音续道,“太子说,云隐国上下,鸡犬不留!”
    云雍的身形一晃,竭力的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肩,许久许久,才缓缓的回答道,“云雍明白。”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抽出了他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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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萧黎的暗示,拉瓦急急的消失在盛宴之上,来到了云雍所在的冷宫。
    作为一个曾经统领一国军队,身经百战的将军,拉瓦并非是无谋之辈。金泽过太子既然步步紧逼让云雍自己选择,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毕竟,没有人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自己为仇敌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归顺自己!而能让这个心静如水的男人屈服的,就只有那个……同是亡国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呢!这样可不好,金泽国太子手中握有整个云隐国几万民众,而公主手中只有区区几千,即使伤痛不忍,舍小取大,才是明智理性的选择。
    云雍静静的坐在季荷池旁,呆呆的望着才露出尖尖角的荷叶发呆,散发着浓郁的悲愤与忧郁。
    这是个优雅的男人,是个和自己一样被灭了国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是拉瓦对云雍的认知。可惜,自己的主子是萧黎,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仅仅为了在公主手上的遗民,自己都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云公子,”拉瓦轻轻的呼唤一声。只见云雍把头埋的更低,仿佛知道了什么,并不答话。
    果然如此,拉瓦心中暗附。金泽国太子果然做过安排,这是拉瓦的第一反应。
    “云公子,看来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言,陛下已经知道了有人找过你,要你做什么。至于什么能让云公子如此听话,陛下自是明知。但是云公子,听从了灭自己国家的人的安排,真的能救自己的同胞吗?为什么你的敌人会冒着让你复国的危险让你回去,而不是把云隐的百姓杀了或是卖掉呢?这绝不可能是是因为他们的仁慈,只能说明你们的存在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拉瓦看着双肩不断抖动的云雍,也不忍的看向他处,但话还是不能不继续说。
    “看你的反应,应该刚被那位太子的人接触吧。不想想为什么不早叫你回去,不早告诉你呢?他们也怕出现变故,怕你明白过来。你想让自己成为金泽国太子手中的人质,用去威胁自己的国民吗?你想逼他们不得不听从金泽国的话,成为乖顺的奴隶吗!你明白吗?”
    “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云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然后又颓然的轻声反问着,“我怎么敢不明白?”
    拉瓦别过头去,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去逼迫这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亡国之人,“云公子明白最好,公主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接触时间尚短,但你也应有所察觉,恩仇不欠,钢铁手腕,如果你做出了让这位殿下失面为难的事,别说公主的手上这点奴隶,就算是你故国的,她也不会放过的,不管你信不信,拉瓦言尽于此。”拉瓦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这种感觉就像是再逼另一个自己抉择,一样的尖刀剜肉般的痛!
    云雍给拉瓦留下了一个深埋的背影,他全身蜷缩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的临走的拉瓦也不由得心酸不已,刚想开口劝慰几句,就被赶来的宣召宫人打断,黑影一闪,拉瓦无声的离开了。
    这位云隐国的皇子,到底会如何抉择呢?无论如何,回到自己的故国,和自己的同胞朝夕相处,对于一个亡国之人,是何等的诱惑!拉瓦仿佛看到了下一刻的血流成河……云雍,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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