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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严啸几乎要笑出来。
    子弹玫瑰美艳与力量并存,有种极其张扬的凌厉之美,现在这朵牡丹吧,也就是“同为花”这一点能勉强说得上“像”。
    “我觉得挺帅的。”昭凡自己先回答了。
    “帅。”严啸忍住笑,“你贴什么都帅。”
    昭凡一点儿不谦虚,“我也觉得。”
    出租车来了,严啸让昭凡先进去,接过背包时才发现特别重。
    想到这重量里有不少都是给自己的土特产,心中就一阵麻丝丝地痒。
    坐好之后,昭凡从包里摸出几张卫生纸,小心翼翼地擦运动鞋上沾着的灰。
    严啸早就注意到他这双惹眼的新鞋,刚才没机会问,见他如此爱惜,便开玩笑道:“上面红,下面也红,迷信了?”
    昭凡抬起眼皮,“你凡哥像迷信的人吗?”
    “那你这是……”
    “不都跟你学的吗?”
    严啸愣了,“跟我学?”
    “你以前老穿特骚的鞋和运动服,怎么,不承认啊?”昭凡把用过的卫生纸团起来,塞进背包侧袋里。
    严啸想起自己在警院时的打扮,眼皮跳了两下。
    昭凡那时的确说他“骚”,还说过不止一回。尽管他恁是没明白自己穿点儿鲜艳的运动鞋怎么就叫“骚”。
    “我觉得骚起来还挺好看。”昭凡又说。
    严啸:“……”
    昭凡拍拍胸口,又晃晃脚,眉毛一扬,等于是直勾勾抛来一个媚眼,“怎么样?你觉得呢?”
    严啸一时不知该说“嗯,很骚”,还是“嗯,很好看”。
    倒是司机师傅会接话,“哈哈”笑了两声,“年轻人,就该穿得喜庆些。我看这位小伙子就打扮得不错,从头红到脚,好!”
    昭凡跟着笑,连忙又冲严啸眨眼。
    严啸快受不住这电眼攻击了,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悄悄揪了一下,“对了,你这包这么重,全是行李?”
    “哦!”昭凡将包拿到腿上,拉开拉链,边掏边说:“我给你带了我老家的土特产。”
    司机说:“你们感情真好。”
    严啸听着舒坦,不料昭凡又说:“那是,我们是好兄弟啊。”
    严啸唇角一绷,又听昭凡问:“对吧?”
    “嗯,对。”他强颜欢笑。
    工作日,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勋大。严啸先一步将双肩包背在自己身上,昭凡没了负担,下车就用力伸懒腰。
    这懒腰伸得也是太用力了,外套向上一扯,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腰和圆圆的肚脐。
    严啸走过去,帮他拉了拉衣服下摆。
    “见笑了见笑了!”他连忙整好衣服,左右看了看,“我住你宿舍不太方便吧?这都开学了,跟暑假那会儿不一样。”
    “不住宿舍。”严啸说。
    “好的,学校附近住宿肯定不少。”昭凡笑道:“我去看看。”
    严啸抓住他的手腕,“我已经订好了。”
    第41章
    “我操!”昭凡刚将房卡插进取电槽就嚎了起来,“我****操!”
    严啸面上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将双肩包放在电视柜上,回头说:“快进来。”
    “这就是你给我订的房间?”昭凡把房卡一取,“不行,我得换一间。”
    “怎么了?”严啸连忙拦住他,“不喜欢这儿?”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昭凡拧着眉,往房间里指了指,“这他妈是豪华大床房吧?”
    严啸点头,“是啊。”
    “太贵了。”昭凡直说,“一晚多少?好几百吧?”
    严啸说:“我已经……”
    昭凡打断,“我住不起,我都住几十块钱的。”
    “付款了。”严啸把话说完,赶紧补充,“退不了。”
    昭凡骂了声“我日”,拿起双肩包一通翻找。
    “你找什么?洗漱用品吗?都有。”严啸说。
    昭凡翻出钱包,“还你钱啊。我先数数够不够。”
    严啸一把将钱包按住,眼神一沉,“你头一次来勋城,还给我带了这么多礼物,现在跟我计较房钱?”
    “我……”昭凡眨了眨眼,看出严啸有些生气,“可你也不能花小一千给我订房啊。请我吃顿饭倒是没什么,但两晚的房费太贵了。”
    “我不能收你这个钱。”严啸按着钱包不动,“你要把我当兄弟,就安心住着。”
    其实他顶讨厌说“兄弟”,但此时只有用“兄弟”去将昭凡一军,昭凡才会妥协。
    果然,昭凡眉毛挤来挤去,天人交战似的,半晌犹豫道:“但真的太贵了。”
    “我才拿了稿费。”严啸说,“我会去‘蜂归’写小说,也有你的功劳。你就当我想感谢你,好吗?”
    昭凡靠在墙边,还在算“性价比”,“这么大间房,几百块钱一晚上,我一个人睡,太亏了吧。”
    严啸险些噎住,脑筋飞快转起来,“那我陪你?”
    昭凡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行啊!反正这床这么大。我找找啊……”
    说着他跑去床头柜,找出两双一次性拖鞋,“哟,正好咱俩一人一双!”
    严啸心里那个乐。
    订房时他本就在琢磨要编个什么理由“同居”,昭凡居然直接把话递到了他嘴边。
    这就不怪我了。他美滋滋地想,是你说一个人睡太亏的。
    此时刚过饭点,两人都饥肠辘辘,昭凡想吃饭,又嫌自己坐了几小时火车,一身都脏。
    “我得先洗个澡。”昭凡翻出毛巾,“你快回去。”
    严啸愣住,这就赶客了?什么道理!
    昭凡解释道:“下午的课要开始了吧?我洗完澡出去找点儿吃的,晚上你忙完了再来,我等你,咱俩一起睡觉。”
    这计划得可真周全。严啸忍住笑,“我这两天没专业课,你快去洗吧,一会儿带你四处逛逛。”
    昭凡一点不见外,边说话边脱衣,三两下就脱得只剩一条裤衩,“你别是为了我逃课吧?”
    严啸心猿意马,不敢往他身上瞧,“没有,我们这儿管理宽松,课程也不紧,和你们警院不一样。”
    昭凡点点头,冲进浴室。
    几分钟后,严啸因为目睹心上人肉体而紧绷的神经刚松懈下来,就听浴室传来一声满足的喟叹——
    “嗷!舒服!爽!”
    严啸:“……”
    洗个热水澡都洗得这么骚,还好意思说我的运动鞋运动服骚?
    昭凡没多久就洗好了,裤衩进去裤衩出来,寸头滴着水,肩上搭了一条毛巾,走到床边一坐,便敞开两条长腿擦头发。
    严啸想提醒他赶紧把衣服穿上,又想趁机多看几眼,心里十分挣扎,都快扭曲变态了,才没话找话道:“这次不怕把纹身洗掉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昭凡埋头猛擦,“这玩意儿哪那么容易被洗掉,亏我还为它歪了回脖子。”
    严啸视线落在昭凡腿间。昭凡穿的是黑色三角裤,那儿鼓鼓囊囊的,挺大一包。
    男生都干过比大小这种事,严啸向来没在怕的,但昭凡和所有人都不同,是他的心上人。光是看看昭凡那儿,他浑身的血就跟被煮沸了似的。
    昭凡那寸头也没啥好擦,几下就捋干了,毛巾一扔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严啸向下的视线。
    于是他也低下头,一下就发现严啸在看哪儿了。
    严啸尴尬地收回目光,正要清嗓子,就听昭凡一拍大腿道:“啸哥你脸红了!”
    严啸说:“空调温度太高。”
    “哈哈哈你是被我比下去了害臊吧?”昭凡站起来,双手叉在肌肉分明的腰上,笑得坦荡又得意,“我可大了。”
    尴尬被昭凡这不按理出牌的话轻易化解,严啸却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只好背过身去,幽幽地提醒:“你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你刚不还说空调温度太高吗?”昭凡“吱”着拖鞋走近,在他后颈捏了捏,“果然是输了害臊。”
    严啸努力沉住气,“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哎小气。”昭凡抄起手,“害臊还不承认。”
    严啸快疯了,“我没害臊我为什么要承认?”
    “你比输了还不害臊?”
    “我……”
    要不怎么说不要轻易和人辩论呢,因为很多时候辩论就是瞎扯,尤其是遇到昭凡这种逻辑鬼才。
    严啸深呼吸,冲他笑了笑,“饿了吧?快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昭凡肚子刚好叫了一声,遂回到床边拿衣服。严啸松一口气,却听他一边穿衣一边不依不饶:“不服就脱裤子再比比呗,我又不是比不起。”
    严啸捏紧双手,心道——冷静,啸哥冷静,拿出当初面对小学生读者“几八”时的冷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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