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投降的话语,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蓦地笑出了声。
“这句话,我曾经无数次的对你说过,我要你放过我。”
风水轮流转,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的人变成了我,而他,只是那个被迫求我放过的人。
“……”
厉风脸色黑沉,眉头紧蹙的望着笑的忘乎所以的我,眼神复杂又同情。
我笑了半晌,笑的泪水差点下来,这才收敛住情绪。
“厉风,我曾经恳求过你,为了你放过我,我甚至给你下跪,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无动于衷!最后我是拿着性命威逼你,才换来我逃离的一个机会。”
“这些,你都忘记了?我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我冷笑着说道,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我不想再看见他,哪怕就是匆匆一眼,我都会觉得恶心,心痛的无以复加。
“你走吧,你再继续再这里待下去,我不晓得我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今天晚上,你父母都在,我不希望你出事,也不希望他们担心。”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出最大的忍让和退步,而这一切,还完完全全是看在厉风父母的面子上。
“我今天过来是想要和你谈话,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厉风冷声道,仿佛对我轰赶的话置若罔闻。
“这很符合你做事的风格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冷哼一声,眼神轻蔑的瞟了他一眼,“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今天你的目的恐怕是无法完成了。我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才会对你忍让的,如果你再逼我,我不介意将他们都惊醒。你将我费力的从医院弄回来,不就是知道他们要过来,担心没有办法交代吗?现在我人回来了,在他们面前也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警告的说着。
昨天的时候我还曾经想,为何我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坚决的要带我回来,而是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
今天早上见到厉风父母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所有……
事不寻常必有妖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会不知道。
“你这么想?”
厉风拧着眉头,语气冰冷的想要说话,被我无情的打断。
“趁着我还没有失去耐性之前,你走,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放心,他们没有离开之前,我不会和你大动干戈,我也会尽快安排他们离开。这段时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好,你也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硬生生的对着他下达最后通牒,然后躺上婴儿床,佯装无恙的闭上眼睛。
厉风僵硬的站着,望旁若无人的我脸色沉重。
我安静的呼吸着,房间静谧的很,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跳,还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有动弹,过了半晌,厉风才缓缓转过身,房间的灯和门被关上。
我缓缓睁开眼睛,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按照先前厉母和我说的,厉风父母果然在别墅暂时的居住了下来。
有了他们的存在,我回到别墅的日子也显得不那么难熬,厉母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的感受,生活和饮食上处处周到,这让我本来凉透的心不由得有些感动。
可是感动归感动,我和厉风之间,还是存在巨大的隔阂,我觉得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当然也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不过这些,我当着厉母的面前不曾表现出来半分,不忍心让他们跟着一起难过。
这天,我在房间内休息,突然门铃响了起来,这让我有些意外。
自从我出院之后,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半个客人,赵御庭出院尚在恢复期,张政更是对我不待见,忙的不可开胶的照顾他,更加不可能过来找我。
“王芳,看看谁来了?”
我坐在客厅冲着她喊了一声。
“来了。”
放下手上事情的王芳赶紧跑了过去,打开门的瞬间不由得有些怔,
“请问你找谁?”
听到她的问话,我不由得好奇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你是新来的保姆吧?你不认识我,我找苏洛!”
余晴暖站在门口温柔的冲着她笑笑。
“夫人?”
王芳看向我。
“让她进来吧。”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世到如今,我对她可谓真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恨意都没有了。
王芳将余晴暖请了进来,又为她泡了杯茶,然后便退了下去。
我冷漠的看着她,她面色红润,看上去起色显得不错,完全没有之前的晦暗。
“你找我来有事吗?”
我面无表情的问道,对于她的到来没有一丝的涟漪。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于情暖淡淡的冷笑一下,优雅的端起手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
“这茶水不错?入喉甘醇,味道清幽,喝一口整个人全身心都仿佛被洗涤了。”
她无关痛痒的说着,我默然的看着她,
“你喜欢,你拿走!”
身外之物,何必计较?
“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大方了?”
于情暖轻笑一声,面色没有任何一丝惊奇,仿佛我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部都在她意料之中。
“我不是一向都这么大方吗,能够容忍自己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在外面养小三,不闻不问,试问有几个女人有我这般气度?”
我一本正经的说着,语气带着自我嘲讽。
于情暖放下手上的茶杯,一脸认真的凝视我,
“苏洛,我觉得你现在,变得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
我轻轻的吟了一声,对她的话没有一丝质疑。
“好像变的超凡脱俗了,说不准,对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在乎了。不过,这是好事,人生苦短,何必处处针锋相对的计较呢?你说是吧?”
她语气诙谐,话说的理所当然。
我安静的听着她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是不该争,也有些事,是根本就不值得争。”
我木然的应了她一句,现在能够和她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聊天,先前的事情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谁在底下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