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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但安谦的这个公寓只有三十个平方,是个开间,推门而入就能看到床,餐桌,卫生间隔断还有开放式的厨房。所以能睡觉的位置,除了床就只剩下一个茶几旁边的懒人沙发。
    苏子涵瞅了眼那个沙发,“那我睡哪里?”
    安谦说:“自然是睡沙发上。”话音刚落就瞧见苏子涵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床,安谦抽了抽嘴角:
    “你醒醒,不想睡沙发现在就给我滚蛋。”
    “咳,哪里的话,外面太冷了,有沙发睡我就很满足了。”苏子涵忙又穿回人字拖,走了进来。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懒人沙发上,手长脚长的,十分憋屈的样子。
    安谦从衣柜里给他拿了个厚的被子,打开铺在他的身上,然后自己进到洗手间洗澡去了。
    洗到一半,磨砂玻璃隔断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本来在洗头的安谦停下手,“苏子涵,你在外面狗狗祟祟的干什么?!”
    苏子涵拿着手机,有些难堪地道:
    “谦儿,我看网上说,第一次那个,都要清洗干净,不然会发炎的。白天在太阳卫视的条件有限,肯定处理得很匆忙,我来提醒你一下,那儿……一定要洗干净。”
    安谦呆在原地,这人!!竟然不害臊地就这样说出来了!真的是!!
    见安谦一直没有回应自己,苏子涵如坐针毡,“是不是不方便?!要不这样,我帮你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一回生,二回熟……”
    “砰!”安谦一个肥皂盒砸在他的影子,怒吼道:“滚!”
    苏子涵只好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又回了懒人沙发,整个人都陷了下去。
    安谦出来的时候,拉开隔断的门,带着柠檬味道洗发水味瞬间盈满整个房间,苏子涵本就喝了点酒,瞬时越发懒洋洋的了,拼命地嗅着这个味道,是谦儿身上常有的味道。
    他决定,等下借上厕所,一定要看看这洗发水什么牌子,也要买一份给自己,每天闻着谦儿身上的味道,他的心神都能安一些。
    他素来有不少的少爷病,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认床,每次新到一个剧组拍戏,前几天睡在宾馆里,他总是会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可是没想到的是,同样是第一次睡这懒人沙发,腿脚还都伸不直,竟然让他有了困的感觉。
    安谦不想理他,拿起吹风机就给吹头发,看都不看他。
    苏子涵窝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唇角带着笑。安谦只当没看见。
    头发吹了个八成干,他安谦掀开被子就上了床,熄灯后,他双手放在腹上,平躺着。
    他闭上了眼睛,等了三分钟,实在忍无可忍,偏过头,和右侧那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道:
    “你还不睡觉的吗?能不能别盯着我!”
    苏子涵有些委屈地道:“谦儿,这下面有蟑螂,我睡不着觉。”
    安谦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屁的蟑螂!他在这住了好几年了,连个蟑螂的影儿都没看到过!还有这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蟑螂!
    “是真的,我好怕。”苏子涵装得语调太逼真了,逼真到安谦“啪”地一下又摁开灯,“那儿?!蟑螂在哪?!”
    苏子涵说:“一晃就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了,好大一只!”
    安谦抿着嘴,感觉这人在糊弄自己,于是盯着苏子涵的眼睛瞧,发现他从眼睛到两颊附近都红了起来,应是啤酒的后劲上来了,有些醉了吧,一晃眼看错了。
    看着苏子涵缩成一团的可怜样,他又有些心疼,人家堂堂超一线的明星,为了和他多待一下子,这样的苦也愿意吃,他心里不能说一点感动都没有。
    想了想,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忽然叫了一声:“啊!真的有蟑螂啊!”
    这次换到苏子涵惊讶了,有蟑螂是他刚才随口找的一个理由,自己都觉得可能说不过去,结果安谦真看到蟑螂了?
    他打量着安谦的神色,他不知道安谦这是因为害羞而产生的脸红,以为安谦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于是将错就错:
    “是啊,超大的。”
    安谦连忙往床里面拱了拱,“那你还是睡到床上来吧。”
    苏子涵的瞳孔微张,心里偷着乐。
    就这样,两个都以为对方喝醉了,阴差阳错地睡到了一起。
    但安谦和他是保持着距离的,苏子涵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没有昨天下午那突发事件,他们的关系不可能进展得这么快,他计划着是循序渐进来感化安谦。
    安谦于他来说,是全世界最有疗效的安眠药。这头安谦还在紧张得僵直身子,那头苏子涵已经进入了梦乡。
    喝了酒后的觉,睡得比往常要沉上许多,苏子涵在梦里又回到了昨天下午那春光满室的时候……
    安谦正疑惑他睡着睡着怎么呼吸突然变沉重,结果下一秒他就被捞到了苏子涵的怀里,被其紧紧地拥着。
    安谦瞪大了双眼,什么情况?还来?误吃那药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吧?药还留有余威?
    他准备推开苏子涵,结果那家伙竟然!!!把右手!!伸到了他的裤子边沿!!
    安谦抬起手掌,想给他一个爆栗。
    结果那苏子涵竟然举起自己左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不可以,谦儿会不舒服的。”
    安谦猛地怔住,然后苏子涵竟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呼呼大睡。
    这人……
    安谦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确认那人应该不会再有异动,他这才放松了下来,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右手抚上自己左胸铿锵有力的心跳,他小声自言自语道:
    “我他妈不会有什么心脏病的隐疾吧?”
    他确认自己没这方面的疾病,于是竖起眉毛,“我靠?!该不会是要弯了吧?日了狗……”
    他又瞅了眼身边睡得正香的苏子涵,一口气顺不过来,“不,是被狗日了。”
    ……
    昨晚折腾到了太晚,生物钟一向准时的林生没能起来,在床上一直赖着。
    大年初一,纪曜礼给自己也放了一个假,从背后抱着林生,陪着他补眠。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外面一切的光源,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二人交织在一起的,绵长的呼吸声。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忽地,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纪曜礼的睡眠一直很浅,很快就醒了,发现是安谦打来的电话后,他顿了下,安谦除了急事,一般不会在休息日给他打电话。
    纪曜礼坐起来了点身子,轻声道:“喂。”
    安谦的语气不太明朗,“纪先生,我刚接到消息,那个跨年晚会上,帽子不小心砸到林先生的伴舞者,失踪了。”
    纪曜礼瞳孔微缩,默了一会儿,低头在林生眼睛上吻了一口,林生睫毛颤了颤,然后在睡梦中缩缩脖子。
    纪曜礼起身,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长款大衣,披到身上,轻轻地走到阳台外面。
    再接起电话,“继续说。”
    安谦的声音也发沉,“基本可以排除那人是失误才造成帽子掉落的了,因为太阳卫视那边,说他当时没有结算工资,就走了,节目结束后,把节目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拖黑了,这明显是在给自己脱身。”
    纪曜礼握着的电话的手紧了紧,“这人什么身份?”
    安谦:“节目组的人都叫叫他阿涛,是临时过来救场的人,原本那个伴舞者晚会前一天脚受伤了,没法跳舞了,就推荐了这个人,当时剧组急需用人,也没有过多了解,见他舞跳得可以,就用了,谁都没想到他会在晚会上给林先生使绊子。”
    见纪曜礼没有说话,安谦紧蹙着眉头,“纪先生,您说,他会不会是韩尧安排的后手?”
    纪曜礼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就怕他不是韩尧的人。”
    安谦愣了愣。
    “韩尧当时下午布了那道具室的局,若是当时真的被他得逞了,晚上林生和苏子涵根本就没有机会演出,安排那伴舞人完全是多此一举。”纪曜礼说。
    安谦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纪曜礼吩咐道:“你去伤了腿的原伴舞人那边,还有韩尧那边,都打探一下情况,但愿是我多想了。”
    “是。”
    挂了电话,纪曜礼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屋,怕冻着林生,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上了床。林生还是他刚才离开时的姿势,他上前紧紧地搂着林生。
    林生隐隐有些要醒的迹象,翻了个身,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纪哥哥。”
    纪曜礼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考得更舒服些,轻“嗯”了声。
    “几点了?”林生喃喃道。
    纪曜礼揉着他的脑袋,“要起床了。”
    林生哼了两声,顶着一个被纪曜礼揉烂了的鸡窝头,缓缓从位置上坐了起来,仍闭着眼睛,“要起来看看剧本了,明天就要去龙泉山拍大结局了。”
    下床的时候也不看着点,踩着拖鞋滑了一下,又跌倒纪曜礼的怀里。
    纪曜礼无法,笑着和他一道起来,把黏在身上的林生带到洗手间,“好好洗漱一下,晚上有饭局。”
    林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刚准备进洗手间的时候,又被纪曜礼拽了回来,纪曜礼把他乱了的头发一根根梳理清楚,柔声问道:
    “那里,还疼不疼?”
    林生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轻微地摇了下头。
    纪曜礼这才放宽心,“去吧。”
    林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属于毛发不怎么旺盛的类型,体毛很淡,但一般特别累的时候,他的胡子会长得比平常要快一些。
    昨晚真的被纪曜礼欺负惨了,现下胡子都冒出了一些。
    他抬着下巴,用左手摸了摸,“等会剃一下好了……”话说到一半,他蓦地的惊住!!!
    把手移到面前,前后看,没了!!!他的婚戒!怎么没了?!
    什么时候弄掉了?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晚晚会的时候,明明还在无名指上的啊!难道是回来爱爱时没注意掉了?
    他目光望到淋浴处的排水孔,大步跑过去,没有!这排水孔很小,戒指掉不下去的。
    洗手台上!也没有!
    他健忘的毛病又开始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脱下这个戒指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他焦急地来回走,这是纪曜礼送给他的,纪曜礼很看重这个的,他要是弄不见了,先不说纪曜礼会不会难过,他自己都要内疚死!
    瞬间连洗漱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偷偷摸摸地出了洗手间,趁纪曜礼在阳台打电话时没有注意他,他从大门口开始到处翻找……
    没有!没有!通通没有!
    他越找心越凉,壮着胆子去了卧室,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在这找到啊,肯定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嗯,一定是。
    结果连床下的席梦思都被他顺手摸了个遍,连个戒指的影儿都没瞧见,他焦头烂额,该不会是在太阳卫视卸妆的时候搞掉了吧?
    他咬紧唇,拼命回忆,这时候,打完电话的纪曜礼回来了,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眨了眨眼睛:
    “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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