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真眼中波光明灭,轻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来没和我说过?”
冉斯一点不意外,笑了笑,带着点冷:“说什么,说他多惨吗,他那个性格会说什么?”
说到此处,冉斯颇有些恨恨重音道:“他什么都不会说!!”
冉斯又抽一口烟:“我不是他说的,我和他老家一个地方的,千丰县不是个大地方,国庆那几天他没上网,我给你们留言只有你回了,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当时几天没找到,恰好国庆我就回了一趟老家。
“就知道了。”
他那个时候还挺喜欢向长宁,向长宁可以说是冉斯性向成迷的因素,冉斯在遇到向长宁之前一直觉得自己钢铁直,遇到之后——呵——
现在他妈要弯成回形针了!
姚真小声,似乎还在消化这个冲击:“当时是……”
冉斯没什么禁忌,既然姚真连任丽都遇到了,他不说姚真去问任丽,更会添油加醋说一通,还不如他一并说完。
“他父亲在高速上当场丧命,他母亲替他挡了一部分撞击力,他只是盆骨骨折,他妈妈成了植物人。家里两套房子,为了让他妈妈再拖一段时间就卖了一套,然后找他姨妈借了点钱,不过还没用上人就先没了。
“大概是这么个情况吧。大学的时候用着这些钱,自己也在零散做家教,除了身体不好,挺能的一个人。”
冉斯抬眼,诧异:“你这是什么表情?”
姚真口微张,话说不出来。
半晌,姚真讷讷:“我只是,听到这么详细的,有点不敢信。”
冉斯撇嘴:“就算我是看着他过来的,要不是他杵在面前,老子也不太敢相信。”
两个人对视中,好半天没说话,冉斯就这手上那根烟抽。
姚真安静,只垂着眼睫。
“还有什么想问的?”冉斯一根烟快完了。
姚真抬头认真,蓦然道:“清明节要来了,你们是要回老家吗?”
冉斯话音迟滞:“……是。”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
冉斯:……
冉斯:???
这种事情,任丽都给姚真说了?艹!
冉斯能说什么,冉斯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别问我,我做不了主,问你二哥去。”
姚真倒是坦然:“嗯”
颇为熟稔道:“应该说几句软话就好了。”
冉斯、冉斯要疯了!
卧槽!谁来告诉他,向长宁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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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了一顿晚饭,向长宁第二天还有工作,晚上冉斯将他们送回家,自己在车子内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单元楼下,静静看了会。
冉斯每次来找向长宁都是自己的空窗期,他习惯在见过向长宁之后再找新的男女朋友,这些年男的女的都谈过,还没有特别喜欢不想分手的。
转念一想,他们年年这样,任丽是不是以为他在包养向长宁?
冉斯回想一番,恐怕不好说,任丽的想法一直很奇葩,能想出什么名堂都不奇怪。
当初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拿钱养养,不过他和向长宁的脾气,实在不合适。
向长宁看着好看,看着温和,真要倔起来,能气死个人。
冉斯有点焦躁,拿了根烟出来抽,在焦躁中又慢慢沉下来。
也没什么,他可以再试试,今年要是没有结果,大概就真的不会有结果了?
想着姚真递过来的打火机,他当年不准向长宁抽烟时候,向长宁可凶了,原来是可以说两句软话就对付过去的吗?
冉斯吐口气,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还有三天就又是清明节。
把烟往烟灰缸里捻灭,冉斯又望了一眼向长宁的单元楼。
成不成,也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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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真一天之内消化了很多信息,冉斯平叙了很多向长宁的细节,姚真初听还好,晚上在脑子中一绕,就越发心疼得厉害。
真是要怎么坚强才能抗过来啊——
牛奶嘟嘟沸腾冒泡,姚真回神,从灶台上把牛奶拿下来。
分成两个杯子,姚真将最后一点都添给向长宁,希望他能睡好点,最近情势已经很焦灼了,晚上人能好好休息也是好的。
姚真刚将杯子端进屋,就看到向长宁蜷在单人沙发上揉眉心。
姚真将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怎么了?”
向长宁没什么好瞒着的:“我姨妈,觉得检查够多了,不想做检查,找我抱怨了一堆,问能不能干脆直接开药算了,说市医院规矩大……”
任丽压根就没有想到向长宁他们不会对她说实话,还觉得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找着向长宁一通埋怨。
姚真半蹲在向长宁身边,把杯子递过去:“来,先把牛奶喝了,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