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定定将姚真看着:“你在指责我?”
姚真笑笑,口吻还是那般随和:“不是,我只是想说,拿捏好双方的关系,您的目光应该远一点。您如果没有病,以后能保证没有什么吗?您如果真的有些问题,您还认识比向长宁更好的医生吗?”
任丽闻言抿唇。
姚真将单元门为任丽打开,结语道:“所以如果您还要继续占用向长宁的情分,总不能次次都骂他对吧,既然他还会为您的事情打点,您想要他尽心尽力,不说求不求的,总是需要和颜悦色才对。
“换位思考,您当老师这么多年,对次次都指责您的人,想帮忙吗?
“今天大家都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我的话您有时间想一想,对之后相处,您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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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冉斯请客吃的饭,向长宁不说话,姚真跟着眼观鼻,冉斯一个人也不好说,气氛不尴不尬着,直到姚真和向长宁回家。
冉斯在他们单元楼下抽出根烟捏手上,分开时叫住姚真。
嘱咐一句:“你劝劝他呢。”
姚真只点头,追着向长宁去了,冉斯点燃烟深吸了口。
向长宁睡前辗转反侧,这才开口说话,问姚真:“任丽对你发火了吗?”
姚真笑,听得向长宁心都舒服:“没呢,她怎么会对我发火。”
向长宁叹气:“她这个事,恐怕不能善了。”
姚真口吻倒是老练:“无非就是几个结果,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又不是你特别亲近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先睡吧,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又吵,累了吧?”
向长宁再叹气,闭眼睛由着心喃喃道:“我不喜欢她闹,她一闹我头疼。”
“那我和她说话,她跟我闹不起来,你就跟我说注意什么就好。这不就简单了吗?”
向长宁声音愈低,带着点不经意的脆弱:“我开始怕她闹房子,现在倒是怕她狮子大开口要钱了,我户口在她家,要迁出来的。不过估计她一时半会想不到这茬在制约我。”
借钱这事儿听冉斯说过,户口的事情姚真不知道,想了想问:“你还差她多少?”
“借了十万,剩三万多没还。”
“那狮子大开口也不会超过一倍,往狠了说,总不会超过九万的。”
向长宁声音更倦怠,可能是夜色太温柔,白天的防备和面具都卸下来了,只留了软乎的内里,难得实话道:“我大学的钱花了不少看病,奖学金都交学费了,其他的杂七杂八花销算起来,还了钱真没剩多少。可要是没了存款,我总觉得心里慌。让我去找冉斯借,钱不多,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当年都没借过,现在更不想借。”
“我有,我有张卡上还有十多万,不去找冉斯,我给你,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姚真掂量着说话,口吻讨好哄着人。
向长宁疑惑:“你哪里存这么多?”
半晌,姚真:“嗯……过年钱加上做项目存的,媳妇本。”
“……”
向长宁又掂了掂自己的私心,整个人一霎放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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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宜年知道任丽得了肿瘤,还是在向长宁和刘老都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出的检测报告,当时就给了评语:人贱自有天收!!!
不可谓不痛快。
忙过自己的小店进货的两天,一得闲,怕向长宁被欺负,北宜年雄赳赳气昂昂要去医院看一看任丽的悲惨报告,自己确认一下。
在医院和向长宁聊了两句,发现这几天的检查都是姚真请假带着任丽跑上跑下的,向长宁这几天也忙,不过和任丽没什么接触。
任丽也一反常态安静如鸡只跟着姚真做检查。
北宜年奇了怪了,和向长宁聊了几句,要去找姚真看报告。
向长宁说了检查项目,北宜年熟悉,摸着路就过去了。
检查诊室门口问了问,任丽在检查中,姚真却不见踪影。
北宜年心想可能在边上打电话。
走到角落,果不其然在楼梯间发现一只姚真真。
北宜年还没开口喊他,只听到姚真问了句:
“话说妈你,你见多识广的话……的话……”
姚真咽了口口水:“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呢?
北宜年:???
他是不是进入什么重要剧情了?
要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北宜年安静转到背面支起耳朵,他要听听这葫芦里是什么药。难道他知道向长宁属性了?不应该啊!但是这口吻怎么这么怯弱,就像是他出柜的时候一样。
!!!
北宜年睁大眼睛。
操!他真的撞上重要情节了!
十分钟后,姚真打完电话,从楼梯间出来,和靠在门背后站的北宜年刹那四目相对。
听完全程的北宜年,眯着眼睛,问的相当直白:“你什么时候喜欢向长宁的?”
姚真心跳了跳。
沉默中灵光一闪,定了定表情,假装老神在在诈北宜年问:“不是他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