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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她见男人寡言少语,恐怕第一次承认喜欢其他什么小东西,她心里软了软。
    贝瑶起身,去翻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背包,里面有件衣服用大红丝带系了个结,她把丝带解开,放在裴川掌心。
    男人看着她,贝瑶问:“你要不要试试给我捆?”
    他低声说:“好。”
    贝瑶坐回梳妆台前,笑着说:“长大了不能绑两个,只能绑一个,你撩一点儿头发起来,然后用它捆一个结。”
    他试了好几次,男人手笨,丝带本来也难系上,有一次她有根头发不小心被缠上扯断了。
    贝瑶忍住了不说话,他自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疼不疼?不系了。”
    她笑着摇摇头,温柔道:“不痛,你慢慢来。”
    他垂眸,动作明显迟疑了很多。
    女孩子没有这么娇贵,只是在他心里,她比一切都贵重。
    好半晌,才绑好了松松垮垮一个结。他黑色的眼睛落在她发上,克制又喜爱。
    贝瑶心里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这是裴川这辈子第一次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吧,偏偏他克制得过分了。
    贝瑶说:“裴川,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用憋着自己。”
    他垂下目光:“我不是……特别喜欢。”
    贝瑶说:“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特殊的癖好,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轻轻落在她发上。
    抚过她长发,手指卷住她发上的丝带,最后滑向她微卷的发尾。
    她眨眨眼,乖觉地给他鼓励,眼神包容又柔和。
    他顿了顿,喉结微动。
    最后倾身,从她发顶吻向发尾。
    一寸一寸,唇擦过丝带,虔诚又痴迷。
    那些不敢说的,小时候从未有过喜好。他残废以后,小时候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去赵芝兰扔了的垃圾里捡回那条她用过的旧丝带。他只是单纯觉得她系在发上很美很美,为什么不戴了?为什么扔掉它?他曾经失落过很长一段时间。
    贝瑶也觉得很奇妙。
    她高三那年去他在c市的家里,裴川家装潢简单,他的生活也简单无趣。那时候他似乎没有一切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他努力靠近她以后,也把自己的克制和难以启齿的癖好展露给他看。
    他喜欢极了她柔软冰凉的发,还有仰头看她的目光。裴川一遍遍解开丝带,又给她系上。
    缠绵的春天,新婚第一天,她纵容着男人。告诉他,他配有喜欢的东西,不用压抑,可以表现出来。
    第79章 按摩
    五一假刚过完, 恰好是初夏,今年b市夏天多雨,早晨起就一直在下绵绵细雨。
    贝瑶睁开眼睛,床边空落落的,她手一探,还有男人的余温。裴川想必刚起床不久,今天贝瑶该回学校上课了。
    她穿戴好出去,厨房里有响声, 裴川在做饭。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男人身上。
    晨光里, 他肩背宽阔, 在做早饭。
    裴川听见声音回了头, 贝瑶说:“我来做饭吧。”
    裴川摇摇头:“去洗手, 吃了饭你还要去学校。”
    她抿唇笑:“裴川,你好像在带孩子。”
    他神色淡淡的, 微不可察一怔。
    贝瑶说完去洗手间洗手了, 她看到洗衣机上还沾了水,衣服已经洗完了。贝瑶觉得她可以帮忙晾个衣服, 她揭开洗衣机, 就看见男人昨晚的睡裤, 心里有些疑惑,裴川大清早起来只洗一条裤子?
    贝瑶愣了愣, 反应过来以后脸通红。
    听说男人早上有生理需求。
    现在晾不晾呢?
    贝瑶想了想, 拎着裤子往阳台走。
    她还穿着裴川买的兔子拖鞋, 娇娇小小的, 拿起撑衣杆往外晾。裴川端着给她热的牛奶出来,看见她在晾裤子,脸色慢慢僵硬。
    她回头,憋住了笑,一本正经过去吃饭。好像什么都没猜到似的。
    两个人吃完饭,贝瑶问他:“你要去上班吗?”
    裴川点头。
    贝瑶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那我上学去了。”
    裴川说:“我送你。”
    她摇摇头:“科研所和我们学校不是反方向么?我自己去就好。”
    他低眸应了一声。
    贝瑶和他不一样,贝瑶在学校都是住校,哪怕现在大学,贝瑶学医挺忙的,可能……也不会回家。毕竟住学校方便,住这里得来回跑。
    他可能一周才能见她一回。
    他黑色眸子微敛,看她高高兴兴出门。
    贝瑶走到门口,见裴川在餐桌前望着自己。贝瑶背上挎包,边换鞋边冲他招招手:“过来一下。”
    裴川起身,走到她身边。
    五月初的晨光里,靠近她有种香甜的气息,外面下着缠缠绵绵的小雨,空气清晰。
    她一脚穿着兔子拖鞋,一脚穿着自己的天蓝色系带板鞋。
    贝瑶换鞋站不稳,就单手扶在裴川胸膛上。
    她刚穿好两只鞋,都没来得及系带子,突然抬头,踮脚在他侧脸上吻了吻:“老公好好工作!”
    她说完红着脸一溜烟跑了,也不管鞋子有没有穿好。
    裴川僵在原地,许久轻轻摸了摸自己脸。她喊的他……什么?
    他看进外面,楼道开着的窗户外下着绵绵小雨,贝瑶已经钻进电梯,身影消失不见。
    他轻轻摸了摸她吻过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带着女孩子喝过牛奶的甜软香气。他心中无声的难受消失不见,哪怕一周只能见一次,似乎也并不让人失落了。
    *
    裴川出门的时间比贝瑶晚,他改装好的新车在车库里,科研所的方向确实和贝瑶他们学校相反。
    如金子阳想的那样,娶到贝瑶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至少在她不知道,他从今天开始,就要全面着手对付霍旭了。
    一个虎视眈眈要夺他爱妻的男人,他眸光深了深,把车调转了个头。
    霍旭不蠢,至少现在该知道,贝瑶已经嫁人了。裴川昨天在家陪贝瑶,已经失了先机,所以现在每一分钟都很重要。
    2013年街头的咖啡馆里,一个穿着丝袜的中年女人在喝咖啡。
    外面下着雨,裴川走进去,他黑色的风衣上沾了些许水珠。
    那个优雅喝咖啡的中年女人回头,眼里很冷:“你是谁?给我发那样的照片。”
    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几张照片,姜华琼脸上的优雅终于消失不见,多了几分狰狞的意味,仿佛裴川不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能将他掐死。
    裴川神色平静打量了她片刻,果然,霍南山就是姜华琼的死穴。一个母亲,一旦提到死去的儿子,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他早上出门前把霍南山当时死去警方拍的照发给了姜华琼,现在才能在这里和她说话。
    裴川点点头,在她面前坐下:“姜女士,无意冒犯。只是这是见到您最快的方式,霍大少的死,我深表遗憾,我知道你追查他的死因很久了,所以我今天是来帮你的。”
    姜华琼手背上青筋突出,冷笑道:“帮我?你想怎么帮我?你知道谁害死了我儿子?你手上有证据吗?”
    姜华琼语气很急躁,显然在她看来,用她儿子死亡照片刺激她一次不能忍。
    裴川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毕竟证据全部被销毁,你查了好几年了都没有结果,我没办法变出来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姜华琼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你不知道还敢给我发那样的照片。”
    裴川说:“你怀疑霍旭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证据,你不是害怕杀错了人,是害怕害死你儿子的真凶逍遥法外。”
    他点了杯清茶,在唇边抿了口:“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可是这件事威胁到了我妻子的安全。我必须得站出来,姜女士,想必你前段时间收到了霍旭在追求一个大学生的消息。”
    姜华琼当然知道了,她并不蠢,惊疑说:“你说贝瑶是你妻子?”
    裴川从公文包里拿出结婚证:“霍家百分十六十多的财产都在你手上,霍旭很心虚,他有个喜欢的人,叫做邵月,但是怕你发现六年前邵月和他同时出现在c市过,两个人不敢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于是他找上了我妻子。”
    姜华琼看完文件,神色不明:“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川说:“有些事情,你仔细查就知道。国外肯定有霍旭和邵月一起生活过的证据,至于国内。”
    裴川平静极了,把垫底的那份文件拿出来:“今年2月16号,恒泰大酒店套房里面,霍旭和邵月开过房,两个人都用的假名字,走廊监控拍下来了,哪怕霍旭带着帽子和口罩,想必您也眼熟。”
    他说着别人的房事时,神色很平静。
    “文件中,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不是我妻子。”
    裴川遮住结婚证贝瑶的下张脸,露出一双清透温柔的杏儿眼,他目光便也温和下来:“我妻子的眼睛干净又漂亮。”
    姜华琼看了眼文件图,又看了眼结婚证,心里信了几分。
    “姜女士,一个人只有心虚,才会做事遮掩,才会慌不择路找挡箭牌。我不管你最后怎么想,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妻子,因为我和你一样。”裴川顿了顿,冷冷地说道,“你可以为了重要的人杀人,我也可以。”
    *
    教学楼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把窗外梧桐冲洗成嫩绿色,王乾坤说:“瑶瑶你前段时间请假做什么去了,今天才来学校,这几天课程走得多快你知不知道?”
    “呃。”讲师还没进教室,贝瑶轻轻撩起长袖外套,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结婚去了。”
    “……”
    几个人安静了很久,秦冬妮哈哈大笑:“瑶瑶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开玩笑,结婚?你为了逼真还买了个假戒指来逗我们吗?我们才不会上当。这钻石做的挺真挺漂亮啊,就是大得失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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