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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云收雨散,沈璟昀直起腰,将她从自己身上抱起来,举步踏进浴池当中。
    枝枝惊的瞪大眼睛,没什么底气地斥责:“你……不许再来了!”
    方才就是好好的在沐浴,结果这男人就……非搂着她望岸上去,她挣扎不开,就被得逞了。
    要是再来一次……枝枝惊恐无比。
    好在太子殿下还是个人,没真的继续折腾,只是给她洗干净,裹在衣服里抱着走了出去。
    外间侍女们却已经摆好了膳食,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着头,安然的神情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放才自己哭的那么大声,肯定被人听了去,枝枝羞的脸红成一片,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可观察自己的男人,淡定的神情,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俗话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估计也包括脸皮这种东西。
    沈璟昀就抱着枝枝坐在桌案前,侍女们不约而同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人,“枝枝要吃吗?”
    “要。”枝枝努力在软榻上努力直起身体,只是腰间一阵阵发软,最后也只能依靠在沈璟昀身上,凶巴巴道:“你再乱来,以后就离我远点。”
    沈璟昀夹菜喂她,漫不经心道:“我走之前,枝枝还答应帮我……现在还没兑现,我早晚要讨回来的?”
    他盯着枝枝被蹂.躏成鲜艳红色的唇,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何时答应你了?”当时分明飞快转移了话题,她可不记得自己答应了,这人想骗她,没门!
    “枝枝就是答应了。”
    “我没有!”
    她这样凶巴巴的吵架,沈璟昀微微浅笑:“枝枝听话,不许耍赖。”
    “你……你胡言乱语!”枝枝气死了,怎么算耍赖,谁在耍赖谁自己心里清楚,可惜她没有沈璟昀的厚脸皮,跟他吵架素来都讨不了好。
    “枝枝,食不言寝不语。”
    答不答应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枝枝心疼他,早晚都会……咳咳,不能想不能想。
    他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若不是有个东西戳着自己,枝枝都要相信面前的男人是正人君子了,她绷着一张冰雪般白皙的小脸,默不作声看着。
    沈璟昀慢条斯理吃完饭,想跟她说话,一低头,却看见小姑娘依靠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漂亮的小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
    沈璟昀心里蓦地一软,蹭蹭她的脸,不忍心再欺负她,便抱着人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
    这么久见不到她,想的都要疯了,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想自己吗?
    枝枝在他怀里蹭了蹭身体,笑的愈发欢快。
    思念的人回到身边,被他的气息包裹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第112章 (二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枝枝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彷佛手下温热的触感是假的,眼前的人脸也是假的。
    她伸手摸了摸沈璟昀的睫毛,手刚伸过去,便被人一把抓住,沈璟昀微微睁开眼睛,扯着手腕将人拖到自己身上,紧紧压在自己怀里。
    “还早,多睡一会儿。”
    枝枝努力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探出头道:“不早了,殿下不用早朝吗”
    沈璟昀就跟才想起来似的,无奈睁开眼,骂了声:“烦!”
    最终还是起来了。
    他既然千里迢迢从西北回来了,西北的军情,就不能不去跟满朝文武说,而且还有些事情要兴师问罪,若错过给人留下抹杀证据的痕迹,那便可惜了。
    穿好朝服,站在御前,沈璟昀语气毫无波澜的向皇帝回禀了西北军务,皇帝随口称赞两句。
    满朝文武也都夸太子贤德能干。
    孰料沈璟昀话锋一转,竟然把矛头对准了姜家。
    “儿臣勘察西北流寇之时,发现这群贼寇战力平平,且有勇无谋,便是寻常的守军都能将其击溃。”
    “可在西北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里,却将他们形容的穷凶极恶,简直如同江洋大盗,个个都身怀绝技,而这些人在西北作乱,残害百姓,官兵却视而不见。”沈璟昀冷冷一笑,看着皇帝,“父皇可知,这是为何?”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皇帝惊怒不已,直接从御座上起身,“太子细言。”
    皇帝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这天下承袭自父祖,容不得外人存有异心,西北官员如此行事,简直是无法无天,触了他的逆鳞。
    百姓乃国之根本,他们却放纵强盗欺辱百姓。
    “低下官员递折子,需要西北巡抚和节度使一同审查,没问题才能交给父皇。”沈璟昀淡淡解释,“这是我朝的制度,也是害怕低下官员存了谋逆之心,可节度使和巡抚却无人辖制,导致他们无法无天,欺上瞒下。”
    “说重点!”
    皇帝懒得听他批判人,只想知道事情真相。
    “那伙子流寇,正是西北巡抚徐广和节度使张安讯养的私兵,抢掠百姓也是为了补给用度。”
    “私兵?”皇帝不可置信,“他们远在边关,本就掌握兵权,养私兵何用?”
    “张安讯想要谋反。”可惜天下升平,士兵们哪儿舍得放弃平静的好生活,跟着造反,那岂不是把自己的兄弟家人置入兵乱当中,张安讯无法,只能网罗流寇强盗,养私兵。可惜也不成气候,说灭就灭了。
    “谋反?”
    “据儿臣调查,西北巡抚徐广是姜家的女婿,娶的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堂妹,而西北节度使张安讯是何人,想来父皇比我清楚。”
    张安讯此人,正是姜皇后年轻时候的未婚夫,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惜被皇帝横插一脚。另外,张安讯还是姜老太爷的得意门生,这人无父无母,视姜家为亲。
    他为何想谋反,自然也就明白了。说到底是为了夺妻之恨!
    一个张安讯,一个姜家女婿,这件事情跟朝中什么人有关,一目了然。
    皇帝嘴唇颤了颤:“就不能是这二人自作主张吗?”
    “这儿臣就不知道了。”他淡声道,“儿臣和属下在张安讯家中搜到了徐广的书信,可见他们二人相互勾结,还搜到了姜家和徐广往来的证据。”
    “当然,翁婿之间往来实属正常。”沈璟昀神色淡泊,“也没有证据说明,是姜家的哪个人示意他们这么做。”
    皇帝闭上眼,张安讯,张安讯。
    十数年前,张安讯当众对他不敬,他要处死,皇后跪在御书房门前护住那个男人,她心里,是不是还爱着那个人?
    这件事是不是她的意思。
    皇帝惨然一笑,这么多年夫妻,都比不上你们少年相恋吗?
    他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如今张安讯犯下如此大错,不死何为!
    “既然是这样,太子听诏,徐广和张安讯都处死,家人凡八岁以上男丁同罪论处,女子没入教坊,幼童充作官奴。”
    “儿臣遵旨。”
    “陛下圣明。”
    皇帝看着低下群臣,心里闪过一丝的不愉快,很快又压了下去,“这二人死不足惜,因他们的过错,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朕只念着旧年姜家清正之风,不忍老太爷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故而饶过株连之罪。”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家虽然没有牵扯,可毕竟是亲眷,着令姜氏族人,罢官夺职,后人三代不可科举。”
    沈璟昀咋舌,没想到皇帝居然这般有魄力。
    是张安讯的出现,激起了他心里的伤痛吧,毕竟他自己横刀夺爱,定是万般心虚的。
    可惜姜皇后不在此处,不然脸色定当好看的紧。
    皇帝怒气冲冲地离开朝堂,直接去了懿德宫,里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姜皇后居然还是安然无恙,没半点惩罚。
    父皇对姜皇后,的的确确是真爱,为了她什么都不在乎,连谋反这样的事情都能原谅。
    沈璟昀设身处地想了想,若是枝枝也这样,他肯定不会如此云淡风轻的揭过去,定要将她关在宫殿里,让她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才能放人。
    枝枝对他怒目而视:“你想的美。”
    “想的自然是美的。”沈璟昀笑道,“若是枝枝肯为我做,那就更美了。”
    若是枝枝犯了错,倒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因为心虚不敢反抗。
    沈璟昀叹息一声,可惜自己的枝枝,实在太过单纯善良,定不会做任何对不住自己的事情。
    不知该喜该悲。
    枝枝托腮,翻着手里的书,忽然神色凝重:“既然那些流寇是他们的人,那你过去清剿,他们就没对付你吗?”
    怎么可能,明知太子过去,所有的事情都要露馅,他们肯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一路上说不定怎么对付他。
    如此一想,她瞬间便慌张了,站起身就凑到沈璟昀身侧,伸手就要扒他衣服:“你有没有受伤……”
    沈璟昀似笑非笑看着她:“我有没有受伤,枝枝昨天看的不够清楚吗?”
    昨晚……
    昨晚在他身上,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全身的确没有一丝伤痕。
    这是关心则乱,枝枝瞥了他一眼,松手就要坐回去,沈璟昀握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膝盖上坐着,笑道:“来都来了,走什么?”
    他道:“枝枝陪我看折子,我一个人着实无聊的紧。”
    枝枝叹口气,罢了,自己的男人,除了宠着,还能怎么着。
    西北之事,全交由沈璟昀负责,枝枝看着他写下对那些人的处置,有些不忍:“他们虽然做错了事情,可家中妻女到底无辜……”
    “枝枝,傻枝枝。”沈璟昀无奈叹口气,“你说,假设我养私兵,跟人往来这样大的事情,能瞒过太子妃吗?”
    枝枝微怔,自然是瞒不住的。
    “徐广的儿女知不知道两说,他这妻子是姜家女儿,姜皇后的堂妹,她怎么会不知道夫君做了什么?”
    姜家嫁女本是低嫁,徐广做这种事情,多为张安讯所迷惑,而迷惑他的人,这位姜家女自然少不了功劳,真正算起来,她可能比徐广子明还重几分。
    也只有他心软善良的枝枝,总觉得跟人家无关,总觉得人人都过得像她嫡母顾夫人,处处应和夫君,儿女被欺负了都不敢抗争。
    但哪有这么简单。
    枝枝便不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写下对徐广家人的处置,又写张安讯的,张安讯与徐广不同,徐广拖家带口,有妻有女,可张安讯却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也未曾缔结婚姻,一生羁绊最深的人,就是姜皇后。
    沈璟昀无奈摇了摇头:“我真是想不明白,那姜皇后好在什么地方,一个个男人都为她要死要活的。”
    若说美貌,她无论如何也比不得枝枝绝色姿容,若说才华,也不过空有其表,更不用说还心狠手辣,比常人更甚。
    为何父皇和张安讯,都为了她不惜一切,做到这个底部都丝毫没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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