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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十四福晋冷哼一声,“将来得利的不知道是谁呢?轮得到我的弘明吗?”
    这是暗指弘春才八岁就开始算计他老子的事了。
    这一下就戳在了十四的肺管子上。
    都说是百姓爱长子,皇帝爱幺儿。
    他们不是皇帝,也不是百姓。但从心里上来说,十四还是更喜欢长子的。
    对弘春,那真是比对着弘明多了几分疼惜。
    占长不占嫡,生来就尴尬为难。
    所以,十四对弘春真是多少有些偏疼的。
    谁知道,自己疼爱的儿子背后来了这么一手。其实福晋在自己屋里说点话,这本没有什么。若是弘春不是私心太重,哪怕先问一问福晋,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幅样子。
    十四躺在床上,虽然嘴上叫嚣,满是委屈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有些心惊。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自己一心的想要算计自己年老的阿玛。自己的儿子就在身后算计自己。
    自己对弘春有多失望,多无奈。想必皇上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就有多失望多无奈。
    不同的是,弘春才八岁,还是个孩子。还有被人宽容,被人原谅的资格。
    可是自己,却没有了。
    自己在一句句的责骂着弘春是不孝子的时候,其实,自己才是皇上心里忤逆不孝的不孝子。
    想到这种种的因果循环,十四不敢闭眼真睡。
    他现在坚信,老天是有眼的。
    第197章 清穿故事(106)三更
    随着天气的转凉,京城里的气氛也慢慢的冷却了下去。
    今儿,林雨桐带着莫雅琪,弘时还有弘昭,去自家园子里的荷塘挖莲藕。
    莫雅琪看着挖出莲藕带出来的脏泥,嫌弃的道:“人家都说挖出萝卜带出泥,这莲藕白白胖胖的,带出来的黑淤泥还不如萝卜上的泥瞧着干净呢。”人家都是撑着小船采莲蓬,就嫡额娘的画风比较清奇,想起了挖莲藕吃。
    实在是……她摇摇头。尽管也见过阿玛和弟弟摸泥鳅,但是这挖莲藕,冲击还是蛮大的。
    “你阿玛最近有点热症。吃药就小题大做了,这生藕吃了,比药好。正好给你们用饴糖加了藕片熬汤,晚上睡前吃一盏,保准不咳嗽。”林雨桐坐在一边的亭子上,看着下面的人在挖藕。
    这秋风一起,秋雨一下,这天说凉就凉了。这些孩子惯常爱这个时候犯咳嗽的。
    莫雅琪这才了然。
    这荷塘里的藕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挖过了。哪个主子会想到吃它?都是当观赏的看花的。
    两人正说话,就听见弘昭惊叫一声,林雨桐赶紧站起来,往过看去。
    原来是挖出来好大的一根藕。
    弘时就嚷道:“都别动,小心的拿上来。别把什么地方给折断了。”
    林雨桐惊讶的问道:“怎么了?”
    弘时指了那藕,“嫡额娘,你瞧瞧,那藕的形状像个什么字?”
    林雨桐抬眼朝被几个太监抬着的藕看去。这藕大是大,但是绝对不得大厨的喜欢,因为它长得歪七扭八的,一点都不直溜。切起来,不太好塑形。
    但弘时问了,必然就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再细看,才知道这是不知道几根藕长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连笔写的‘寿’字。
    还真是越看越像。
    大自然鬼斧神工,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弘昀下了课,也跑来看热闹,远远看见这情形,就马上窜过来,“都小心点拿。”然后才对林雨桐小声道:“嫡额娘,您还是叫阿玛来瞧瞧。这园子是皇上赏的,以前可是皇上的园子。”
    言下之意,如今皇上的园子,被儿孙们挖出了这样的东西,可是个好兆头。
    林雨桐刚才只是惊奇了一下,完全没往其他的地方想,如今被弘昀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原来政治敏感度这个东西,还真是得看天分的。
    林雨桐这么想着,就点点头,赶紧叫人去叫四爷。
    四爷来的很快,脚下跟带着风一样卷了过来,想来是听说了消息。
    他的面色严肃的叫林雨桐有些发窘。
    她上前福了福身,四爷一把拉起她,“你还真是个福星。这园子谁也没想过挖藕,你突然起了兴致。这么大的池塘,你哪里都不指,却偏偏指了这里。结果一下去就挖了这么个东西出来,不是福星是什么?”
    林雨桐嘴角动了动。自己想挖藕那是因为实在是闲得慌。指着这一片地方是因为这里离亭子最近,荷花长得最茂盛。想着下面的藕应该是长得不错才挖的。
    但四爷非要归咎到什么福气上,林雨桐只能把这些话都咽下去。
    有时候,他觉得四爷执着认真的可爱。
    莲藕被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四爷将袖子卷起来,吩咐苏培盛,“打水来。”这是要亲自清洗。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伤痕。
    苏培盛马上去了。因为这是要先给皇上的,大概这奴才会亲自打水端水来。
    林雨桐虽然觉得这实在是荒谬,但却不好泼了四爷的冷水。毕竟,他作为儿子,盼着皇上康健的心,是真诚的。
    她可以觉得他这样的做法迷信,但却无法忽视这做法背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祝福和期盼。
    于是,她也将袖子卷起来,吩咐下面的人,“拿两支新毛笔来。”这莲藕各个关节的地方,都不好清洗。又不能刮伤了,只能用毛笔这细密柔软的东西当刷子用。
    四爷抬起头,就对着林雨桐柔和的笑。仿佛十分感谢她的陪伴一般。
    两人用了小半天时间,才将这莲藕清理干净了。还真是侥幸,竟是真的光洁如玉,一点划痕都没有。
    “拿个大托盘盛了,小心的看护好。”四爷吩咐苏培盛。
    这才拉着林雨桐往回走,“换了衣服,爷去见皇上。”
    林雨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四爷倒是笑了,他攥着林雨桐的手,“爷知道你觉得爷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很蠢。其实,爷心里也不信这些。但就是盼着这真是吉兆,真有奇迹呢?”
    林雨桐叫四爷说的鼻子酸酸的,“咱们都盼着,自然就有奇迹的。”
    四爷失笑道:“万事都由天命定。只要心眼正,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就都不害怕了。”
    天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林雨桐目送四爷离开,才转身回来。
    弘暄还是个什么不知道的奶娃娃。除了睡就是吃,还曾经因为他自己放了一个屁,把他自己吓醒,然后狂哭不止。
    一点也不知道愁滋味。
    晚上林雨桐用莲藕炖了排骨汤,跟几个孩子吃的是排骨汤面。
    等打发了几个孩子,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也不见四爷回来。
    却说,四爷带着莲藕进了宫,皇上见了果然赏脸,显得十分的高兴。
    “也就是你们,怎么想到去挖池塘的藕呢?”皇上看着这藕,也确实是长得圆润,“行了,是个好兆头。晚上叫御膳房做了,给皇子们都赏下去。都没病没灾才好。”
    说着,就看四爷,“老四就留下来陪朕一起用。”
    四爷笑着应了。边上的弘晖还跟李德全说,“再单独做一道糖醋的莲藕来,要凉拌的。”
    因着没到吃藕的季节,所以,弘晖也很长时间没吃了。他特别想吃糖醋的莲藕。
    四爷就瞪了他好几眼。皇上倒是不怎么在意,还点着弘晖笑道:“这就是个馋猴子。也不知道一天从哪想出来那么些个稀奇古怪的吃食。”
    “也就是皇阿玛惯着他,在家里,他可不敢这样。”四爷扶了皇上坐下,就笑道。
    皇上就指了指身边,叫四爷坐了,“你就是对自己严苛过别人。累得慌。”
    四爷就不敢接话了。
    弘晖端了茶来,仿佛不知道皇上跟四爷说什么似得,接话道:“上次回去,见额娘给弘昭在暖炕上孵鸭蛋。也不知道出来没有?”
    四爷见皇上感兴趣,这才顺势转移的话题。“皇阿玛,儿子还正想跟您说说这事呢。”他端正了身子,继续道:“先是弘昭看着园子里来了野鸭子,要逮回来养着。您是知道的,这些野物,不好养。很多都不吃人给喂得吃的。结果养了没几天,就折腾死了。那小子哭天抢地的,他额娘心疼他,就说这野鸭子要从小这么养着,才能养熟。就这么着,娘俩在湖边的草窝子里,捡了野鸭蛋回去。然后又挑了种蛋。本来是找了一只抱窝的鸭子给孵蛋的,谁知道弘昭这熊孩子,非要塞到被窝里,自己孵不可。讲什么道理都不听,非得试试。他额娘没法子,大热天的,叫人把暖阁里的炕给烧起了。叫人一边摸着抱窝的鸭子的体温,一边摸着炕上的温度。一个月的时间,十个种蛋里倒是出了七只鸭子。儿子本来也没在意,只当是福晋哄着孩子玩呢。这一出鸭子,儿子才觉得这或许还是能推广的。”
    皇上刚开始也只是听听。听着老四这么一个一本正经严肃着脸的人说起鸭蛋孵蛋的话题,特别有喜感。本来还以为这就是老四说来叫自己一笑的,没想到还真就孵出来了。
    鸡鸭自己就能觅食,百姓家多养几只其实也没太大的负担。但这鸡鸭抱窝孵出来的毕竟有限,如果能推广开来,好处还是不小的。别小看了几只鸡鸭。多养几只,就代表普通百姓平日里有蛋吃,过年有肉吃。这就是一个进步。
    皇上沉吟半晌道:“说说你的想法。”
    “儿子想着,叫人先在庄子上试试。一旦实验成了,再逐级往下推广。要是真有好处,不用强求,只怕家家户户都巴不得学会。”四爷这般笼统的说了一下,然后道:“具体怎么操作的,儿子已经叫福晋详细的写出来了。谁拿着都能用。”
    也就是说,这功劳也不一定非得是自己的。皇上看着安排人也行。
    父子俩就这个话题,说的挺投契的。一直到很晚,四爷才顶着风冒着雨回来。
    到底,皇上也没说将这差事给谁做。
    四爷也不问,只想着明天就将林雨桐写出来的东西誊写一边,然后呈上去。
    跟四爷心里装着这事不同,各位皇子府里,这些皇阿哥对着皇上赏下来的一碗莲藕汤出神。
    皇上这是想暗示这些儿子们什么呢?
    难道叫他们知道兄弟爱?想告诉他们,兄弟之间就跟这莲藕似得,即便断了,丝还连着。
    这是想暗示他们哪怕关系僵了,可是还是血脉相连吗?
    呃……不得不说,你们都想多了。
    第198章 清穿故事(107)四更
    皇上说赏给所有的皇阿哥,那么不管是废太子还是直郡王,或是八爷,都得了。
    那感慨最深的恐怕就是八爷了。他这一年里都再没见过皇上的面了。
    作为一个皇子,一个有抱负的皇子,他有多不甘,相信没有人能理解。
    碗里的汤已经凉了。外面伺候的人禀报:“爷,侧福晋叫人来说,说是身体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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