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您!哥儿几个肯定让你明天早晨能爬起来!”
挂了电话,叶斐给江然发短信说了晚上吃饭的事儿。江然是第一次见叶斐的朋友,想回家换身衣服,叶斐咬牙切齿地说用不着。其实他恨不得用黑布把江然包严实了带过去,不叫那帮混蛋看到。
第二十七章
晚上叶斐开车到医院门口接江然,碰上万子惠从里头出来。三人见面有些尴尬,叶斐主动坦白晚上饭局的事儿,万子惠叮嘱江然:“晚上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跟着那几个混小子闹得太过分。”
万子惠走后,两人开车上路。路上叶斐问江然:“紧张吗?”
江然老实说:“有点儿。”
昨天刚见了他的长辈们,今天又要见他的朋友。跟他在一起之后一切都以光速运转,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世界向她敞开。
“没什么好紧张的。”叶斐笑着说,“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别的人都没什么,就一个叫余和光的你得留心,那小子嘴里没句实话。”总归不知道余和光会说什么,他索性先发制人。
“知道了。”江然不疑有他。
到了地方,是羊城一家知名的高档酒店,门口列队站了两排穿礼宾制服的人,人人手里拿着乐器,显然是仪仗队。中间门口簇拥了七八个男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只做寻常路人打扮。江然看到这阵仗,还以为今晚谁在酒店办婚礼答谢宴。
叶斐嘴里咕哝了句什么,立刻踩了脚刹车,随即打着方向盘要调转车头,可一个男人拦在车前不让他拐弯,叶斐骂了句:“妈的!”
江然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看好了,这人就是余和光。”叶斐咬着牙根说。
江然朝车外看,余和光也趴到车窗玻璃上朝车里瞭望,江然朝他挥了挥手,叶斐沉声说:“贴了膜,他看不见你。”
叶斐调回车头上了酒店门口的坡道,顷刻间乐声响起,仪仗队奏起了《好日子》,院子里放起了烟花,礼花在天空绽放,门口拉起了横幅“热烈庆祝大龄剩男叶斐成功脱单”。
江然目瞪口呆,叶斐则整个脸都黑了。
车停下后,那群男人簇拥过来开车门的开车门,拉人的拉人,江然被半请半拽地弄下了车,手里被塞上一束鲜花,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被迫往酒店里面走。她回头找叶斐,发现叶斐被两人摁在车上脱不开身。
余和光已经跑了上来,对江然说:“我们几个老朋友想跟斐子聊几句。里头包间准备了茶点,你先去坐会儿,他马上就能来陪你。”
江然看叶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莫名觉着好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他很铁的哥们大抵都不是好惹的。她腹黑地决定不掺和,跟着礼宾小姐上楼,放那群人跟叶斐在酒店门口闹腾。
礼宾小姐把江然引到包间内入座,江然环顾这房间,发现装饰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来消费的场所。她是见过世面的,坐得很安然。喝了半壶菊花茶,那帮人才簇拥着叶斐进来。江然看叶斐衣服被拽得歪七扭八,脸上臭得跟什么似的,那伙人倒是个个喜上眉梢。
叶斐坐到江然身边,江然把茶水递给他,他抓过去一仰脖子喝干,气哼哼地用手背抹嘴。第一次见他吃瘪,江然抿嘴笑,叶斐发现了,江然朝他做了个鬼脸,叶斐怒目而视。众人渐次落座,看叶斐临近崩溃的边缘都聪明地不去戳他,屋里有着异常的安静。
余和光吩咐上菜,开席后气氛和缓了一些,推杯换盏间大家伙儿聊上了。江然的事儿刚才在楼下大家已经从叶斐嘴里问出来了,就没多为难她,火力全朝叶斐去了。你一杯我一杯轮着敬酒,叶斐拉开架势跟那些人杠上了,来者不拒。江然怕他喝酒伤身,暗暗抓他的腰带。余和光发现江然的小动作,说:“弟妹放心,他心里有数。”
江然讪讪收回了手。余和光拿起酒杯敬过来,笑眯眯地说:“弟妹,来,咱俩走一个。”
江然跟余和光喝了酒,余和光打开了话匣子。
“弟妹,不是我们自夸,像我们这种家庭背景的人一出生就在别人这辈子的终点线上。你看哥几个要么经商要么从政,都混得不错,就斐子苦哈哈地当个基层刑警。是他没本事吗?不是。不是我吹,只要他肯松口,不知道多少公司抢着高薪把他挖到自己公司去。他就是活得比谁都明白。他这个人最清楚自己要什么,认准了就不带变的。他喜欢干刑警,给他金山银山他都不会动摇。他喜欢了你,我敢打包票,他这辈子不会变心。”
余和光有三分醉意,继续说:“弟妹我今儿是真高兴。斐子一个人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他真心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他这个人看着莽,其实心软得很,只要你好好待他,他命都肯给你。真的,你千万别伤了他,他这种人一伤就是一辈子……”
话越说越离谱,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跟我媳妇说什么呢?”叶斐插嘴问。
余和光挑衅地问:“怎么,不让啊?”
叶斐也有些醉了,呿了声,把手往桌上一摁,扬声道:“你说都说了,我不让有用吗?”
余和光得意地咧嘴笑,转而问:“斐子,说正经的,季先生又托我当说客,要你辞职去跟着他干。你什么想法?”
叶斐撇了撇嘴,咕哝:“你拒了不就得了?”
“要不你亲自去跟他见个面,拒了他?省得我老是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余和光说。
“不去!”叶斐干脆地说,拿起茶杯喝水。
旁边一人说:“你这人真不知好歹。人家诸葛亮三顾茅庐就肯出山了,你这都几次了?真当人家季先生离了你不行啊?”
“还真是离了他不行。”余和光说,“我看也就季先生没有女儿,要有,八成得把斐子捆去当上门女婿。”
“谁说非得说女儿才能要上门女婿?男女平等,儿子也一样,对吧斐哥?”旁边人起哄。
一桌人哄笑,叶斐抓起筷子砸向那人。
江然暗想这位季先生是哪位,能让这一桌非富即贵的男人忌惮。余和光瞧出了江然的困惑,说:“季博瞻。”
这是谁?
江然更困惑了。
余和光神秘一笑,低声说:“你不知道他也正常。你所知的那些富豪榜上不会有他的名字。能上富豪榜的都是些小喽啰,真正的富豪是那些排榜的人不敢放的,季博瞻就是这么一位。他一直想把斐子纳到自己门下。”
“你又跟我媳妇说什么呢?!”叶斐冷冷问。
“我跟弟妹提房子的事儿。”余和光故意说。
“提房子干嘛?”
“你不买房子怎么结婚?”
江然一怔,叶斐却说:“等把手头的案子忙完了就去看房。”
“还看什么房啊?”余和光说,“老二公司刚在秀峰区开了个盘,挨着香江,让他给你留套江景房。”随即朝着对面一名穿着夹克衫的男人说:“老二,你给斐子个亲情价。”
那人立刻说:“小意思。斐子,哥给你成本价,四千一平米。”
价钱喊出来把江然给吓到了,羊城江边的房子,少说也是五位数单价起跳。她讪讪地看叶斐,叶斐手指头拈着酒杯,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忙完再说。”
聚会进行到最后叶斐醉得人事不省,余和光给在酒店楼上开了间套房,安排叶斐住进去。等众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江然叶斐两人。江然拧了条热毛巾,帮躺在床上的叶斐擦脸。叶斐闭着眼嘟囔:“把我手机给我。”
江然从他裤兜里找出手机交给他,叶斐眯着眼摁了一串号码,手机放到耳边,十分清醒地说:“妈,我今晚不回去了。”说完手机一扔把江然拉到床上,摁到身子底下压住。江然大惊:“你不是醉了吗!?”
“他们没完没了的,我不醉行吗?”叶斐坏笑,把江然上衣扣子全解开了,在她脖子上轻噬低语,“我不要那套江边的房子,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磨得她麻痒难耐,江然轻喘着,手指头扣着他的锁骨说:“都是人情,不要为好。”
“聪明。”叶斐赞道,低声笑,“谁教你的?”
江然没回答。
叶斐停下来,抬起头,俯视着身下的姑娘。
“林尚俊?”他问。
江然轻抿起嘴唇。从小没人管她,教她懂人情世故的人一直是林尚俊。
叶斐微微眯起眼,声音沉了沉,问:“他还教你什么了?”
江然拧眉,抬手拍打他的脸,教训道:“你别自找不自在!”
叶斐嘬了下嘴唇,随即露出邪气的笑,握住人家的手腕掀到头顶压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今儿老子就教你点儿他教不着的!”
江然知道叶斐是醉了。
酒后吐真言,她知他心里特别在意。
“我喜欢你。”江然坦诚地看着叶斐,目光无惧。
叶斐愣了,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他的胳膊肘落在她两边,前额压上她的额头,呼吸间的酒香醉人。他低声问:“一辈子吗?”
江然抬起头在他唇上轻啄,说:“嗯。”
叶斐全身压向她,他的亲吻如狂风骤雨,她毫无喘息的机会。江然紧紧抱着这个强壮的男人,敞开自己的身体,敞开心,敞开灵魂,迎接叶斐的到来。
神思明灭间,她想到余和光说的话:只要你好好待他,他命都肯给你。
第二十八章
凌晨两点,叶斐从江然背上翻下来,扯过被子盖住她的下半身,伸手从床头柜摸来了烟盒跟打火机,抽出一根香烟来点上。
做了三次,他得缓缓。
一根烟的燃完,叶斐舒服地吐出最后一口烟,视线飘向身旁。
二十八楼,大落地窗,窗帘开着,外面是万千灯火。屋里大灯全灭了,电视开着,是一开始的时候江然让开的。现在频道全日节目已经结束,电视屏幕变成了雪花屏。屏幕投射出的青色光线落在江然骨肉匀称的后背上,叶斐的视线忍不住由上自下在她背上逡巡。
微微耸起的蝴蝶骨宛如山丘,线条优美的脊柱沟是柔软的河流,蜿蜒向下消失在不盈一握的腰肢处,平坦之后线条忽地上扬,接续而来的是诱人的臀沟,由浅及深,然而最美的风景被挡在被子底下了。
那里是他的快乐源泉。
江然身子突地抽动一下,叶斐挑眉,手撑着床头俯下身去,凑近了问:“怎么?还有感觉?”
江然身上余韵未消,没精力说话,待那波激流渐退,最后她湿润的身子抖了抖,终于缓缓地呼了口气。
叶斐又凑近了点儿,狎昵道:“我又没在里头,你抖什么?”
江然捏起粉拳打他胸口,被叶斐握了去。
“还有劲儿打人?小家伙体力不错嘛!”他调侃。
“你滚开!”江然攒足了劲儿骂,嗓子已经哑了。
“这么有精神?”叶斐勾起嘴角,身子一翻又压到人家背上,跟江然咬耳朵,“要不……咱再来一发?”还故意在她屁股那儿蹭了蹭。
隔着被子江然依旧能感觉到他那儿的变化,身子不由地紧张发紧。这事儿虽快乐,但是太累人,到后来她两条腿跟废了似的趴不住,他提着她的腰继续,一次比一次深,她的魂儿都飞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翻来叠去地变着花样折腾,把嗓子都喊哑了。
“逗你玩的。”叶斐笑得颇得意,翻身下去,把被子拉上去将小丫头整个儿盖住,胳膊一勾把人拉进怀里搂着。江然枕着叶斐的胳膊抬眼瞧他,叶斐单手拿着烟盒送到唇边,很熟练地从里面咬出一根香烟来。
“我讨厌烟味儿。”江然嘀咕。
叶斐动作一滞,随即用指头把香烟夹下来丢到床头柜上,手搂着江然肩膀揉两把,哄她:“行,讨厌咱就不抽。”
江然往叶斐怀里拱了拱,问:“你抽烟多嘛?”
“看情况。”叶斐回答,“没事儿的时候一天一盒,有事儿的时候得三四盒。”
“怎么样叫有事儿?”
“办案子的时候。”
江然想了想,他们办案子压力应该挺大的,让他戒烟不现实,便说:“你以后得适当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
叶斐挑眉:“不抽烟我干什么?”
江然说:“好多事儿可以干啊,玩游戏,看视频,想消磨时间又不是只有抽烟一个办法。”
蹲守犯人的时候打游戏?那他还办什么案子?在家当宅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