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北方今年糖蔗大面积减产的消息传至南方晨报、电视新闻,人人口耳相传。
几乎是一放下碗筷就在交谈今年糖价上涨,而那些放弃种植糖蔗的蔗农,肠子该悔青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局弈,南方糖业独占鳌头,无出其右。
原先南北旗鼓相当,甚至是略胜一筹的北方糖业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恐怕好几年内都无法恢复。
只要南方糖业不作死,兼之国家大力扶持,恐会占据国内糖业大半江山。
这次事件实在天意,本以为南方糖业会受到市场调控的冲击就此萎靡不振。
至少前一天所有蔗农愁眉苦脸,希冀能低价卖出糖蔗。第二天他们就尝到糖价持续暴涨的甜头。
许多制糖厂本也以为要关厂,正在准备宣告破产处理。
谁能真正料到如今的情况?
一个月后,糖价持续上涨,达到白热化。
国家再次出台调控食糖市场的政策,从国外进口食糖作为储备。
这等于给所有人一个信号:国内食糖严重不足。
于是糖价在政策出台后的三天内,暴涨到4800每吨的价格。
比骆白之前的猜测还多出一百。
这是整个糖业的狂欢,也是那些错失的、被市场愚弄的蔗农和食糖商人们的悲怆。
电视报道和专家们预测,糖业最大赢家是广右省。
从今往后,可能广右省就会彻底碾压外河城,坐拥‘甜城’、‘糖都’之名。
然而当南北食糖成交量出来时,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外河城并没有被碾压到尘土里。
事实上,外河城从前年就一直在亏损,但从各方面考量,本该在今年亏损最惨的外河城实际没有被动摇到根基。
经过查访,他们发现了源头——被忽略的南越省大小村落种植的糖蔗。
南越省土地面积不输广右省,也是种植糖蔗的传统地区。
虽然没有发展成糖蔗大城,可是将无数村落里的糖蔗收购,数量竟然也不小。
绝地翻盘的经济事例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于是无数人采访收购南越省糖蔗的食糖商人。其中包括和西岭村合作的两名外河城老板、以及此前刻意低价收购糖蔗的北方豪商。
那名豪商在电视机前大谈特谈成功之道,不料惹怒受到欺骗的蔗农们,直接被揭发他恶意收购和打压当地农民的不法手段。
于是,刚离开致富经频道,又上了社会新闻频道。
以诈骗犯的身份。
反观外河城老板和西岭村合作共赢的例子,被列入后世经典合作案例中。
同时,也是后世著名糖王之一的郭通达、合作社监事长及农产品最大加工厂董事长周永利、长京市市长骆从书这铁人三角组展露头角的开端。
至于低调天才福宝骆白骆大宝,后世对他的评价就不太妙了。
从邪到妖,最后因操作太骚而总结:骚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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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客厅围满人,全都盯着电视里的女主持人播报糖价最新价格走势。
客厅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当听到女主播字正腔圆拖出尾音:“……以4850每吨价格成交,创下糖价历史最高。”
嚯——!!
众人激动得欢呼雀跃,骆父和骆母手握手,激动落泪。
连带周永利和郭通达,直接提酒上桌,打算来个通宵达旦的庆贺。
周昊海提出去买熟食,骆金趁机要求放音响跳舞。
骆银温柔笑望,骆来宝发疯一般上蹿下跳。
骆白望着眼前这一幕,微微露出笑容。
系统强行灌入的原轨迹记忆,灰暗悲惨的结局在此刻喜悦兴奋的情绪感染下,终于碎裂并烟消云散。
周永利握着酒杯,第一杯敬骆白:“我周永利这辈子都感谢你!谢你救了小海,谢你救了我的厂子,往后有需要周叔的地方,尽管使唤。”
周永利最大的财富也就制糖厂和儿子,最在乎的,全被骆白拉了一把救回来。
心中感激大半是感激,剩下小半就是对骆白福运光环的敬畏。
骆白未成年,以水代酒:“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周叔不用客气。”
骆父斜着眼睛瞥儿子,这回应过分老练了。
周永利拍拍骆白肩膀,搓搓手,心里对福运光环拜了又拜。
“有你这句话,叔就放心了。”
瞧,福运光环对他说:发财机会大把有,福运宝哥带你飞。
骆父眼睛斜到周永利身上,对他迷信的举动深感无语。
还好他有唯物主义郭通达相陪——
“老郭。”
唯物主义郭通达小心翼翼揩了把骆白衣袖,面带虔诚。
骆父:……唯个狗屁物主义!分明是唯现实、唯金钱主义。
骆白吃了点东西,就和骆银一起把沉迷庆贺借机逃课的周昊海和骆金揪出来:“学习吧。”
两人如遭晴天霹雳:“才刚开学,不用逼那么紧吧。”
骆白:“快月考了吧?”
骆银:“月考结束,差不多就期中考。你们决定好自己的年级名次了吗?”
骆白:“低于两百名,辱没我的名声,弄死你们哦。”
周昊海\骆金败于强权下,苦巴巴滚去学习。
骆白在旁一边监督,一边和骆来宝并躺看《大闹天宫》。
自从看见猴哥英姿,宝哥心中就添了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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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村各户蔗农家里注定无法平静。
狂喜者少数,捶胸郁闷、无奈懊恼者居多。
尤以心志不坚,中途变更合同导致错失高收益的蔗农最为心痛。
村支书家中,老爷子磕着烟杆,眼皮子没抬半下。
大儿夫妇俩毫不在意,欣喜若狂,闻听食糖价格飙升至4850每吨更觉老爷子高深莫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是当初没听老爷子的话,哪来现在高收益?
糖价百分之五的价格,那就是之前蔗糖价格的三倍!
田地里原本只能卖7000块左右的糖蔗,才过个把月,立刻能赚近两万块。
两万!
辛苦干个两年也不一定能挣得到。
这下子别说家里孩子学费,就是盖个新房也使得。
大儿媳妇高兴:“多亏爸有远见,坚持没松口,咱家才能赚这么多。”
大儿连连点头。
村支书掀起眼皮,说道:“要说有远见的人,应该是骆家的大儿。”
大儿一愣:“骆白?不能吧,他还不到十五。”
读书是聪明,掺和到农事可能就不行了吧。
村支书:“别管能不能,总之以后,骆家有啥动静,你们跟着就行。”
大儿虽不解,但经此一事,也是信了老爷子神机妙算。
往后但凡骆父号召,他必然是响应的头一人。
第17章
方老和傅震生到达长京市时,并无通知任何人。
行动秘密,连专机也是少数人才知道。
二人身份不一般,一个行动就会引来无数人猜测,尤其是傅震生。
若让南越省领导和高级将领知道,怕会引起恐慌。
毕竟他是京城傅家的人,可能代表的,就是京都最顶级政治圈子里的态度,关乎他们政治生涯、甚至是整个南越省未来的走向。
长京市市委书记方长青亲自到场接待二人到市国宾馆住下,他认识罗老,却不认得傅震生。但看得出保护傅震生左右二人俱是军人,估摸也是得罪不起的大佛。
罗老提点方长青:“傅家的人。”
方长青心里一惊,对待二人的态度更为谨慎。
好在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捶打过来的人物,不至于在待客时出现错误。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两尊大佛来长京市所为何事,难道是长京市出了大纰漏?
应该不是。
要是出大纰漏,没理由他不知道。
难道不是长京市而是……南越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