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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不死不休,憎恨、报复他这么多年来对他母子俩的亏欠。
    厉琰知道厉怀礼的打算,他的生父自私自利到何种程度,无人比他更清楚。
    秩序混乱的时候,厉怀礼就是奸雄,这个时代简直是为他而生,他的敛财手段无人能及。
    作为他的儿子,厉琰会选择让他攀顶巅峰再狠狠推下去吗?
    不,太麻烦。
    而且前世干过一次了,没新意。
    厉琰抚着佛珠,感谢厉怀礼主动把机会送上门。
    第31章
    骆白跟郑经理从机场走出来,在车上约定当初购买的四万只还未上市的股票, 随后答应会再去华京信托一趟, 不过现在他要先回家。
    骆白:“我带了三分之二的试卷,剩下三分之一放在家里。后天上课,老班催命啊。”
    郑经理不知该同情还是请他滚比较好, 最后决定闭嘴。
    到达前方路口, 郑经理喊停车, 他对骆白说:“你在香江买的东西全在后车座上, 坐公交全扛上可不轻松,还容易遭贼惦记,就直接坐这车回西岭村吧。”
    骆白觉得郑经理说的有道理, 于是点头:“谢谢郑叔。”
    郑经理笑了笑,扬手示意司机开车。
    计程车师傅明显老手艺, 开车速度又快又稳, 两道景物飞掠而过。
    骆白收回目光,拿出bp机, 拍着脑袋懊恼:“怎么就忘记交换联系方式?”
    果然还是后世手机、扣扣和微信方便,见个面, 扫一扫,不会有再也联系不上的可能
    双脚落地,厉琰再次踏足京城这片土地, 心里风平浪静, 无波无澜。
    傅震生来接机,对厉琰的态度还算看重, 不至于让个无关紧要的司机接送。
    厉琰进入后车座,摘下口罩,合上双眼缓缓精神。
    傅震生通过后视镜瞧见便问:“身体还受得住吗?”
    厉琰低声回应,没太多力气聊天。
    傅震生:“你这身体太虚,赶明我让人介绍个中医老国手认识,你先把那病根全拔除了再回长京市。不过要我说,光是拔除病根不够,还得锻炼,到军营里练个两三年再出来,别说体虚重病,就是感冒也不容易患上。”
    厉琰:“不用,我在长京市有医生,住京城不习惯。”
    傅震生欲言又止,触及厉琰冷淡的目光,内心叹气,连这拒人千里之外的脾气也像极妹妹。
    厉琰:“前面电话亭停下,我想打个电话。”
    傅震生减缓车速,慢慢停靠到路边,聊天般的询问:“打给谁?”
    厉琰下车,顺道回应:“朋友。”
    电话亭中,厉琰拨通号码,听到传呼台里头的姑娘询问是否呼叫该号码,心中难得起了丝犹豫。两秒后,厉琰挂断电话,转身进车,身上寒霜凛冽,俨然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傅震生见状,也收回目光,不去询问。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走了一半的路途,厉琰忽然就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
    刚才那号码是骆白的。
    当初骆白在筒子楼说给夹克男听时,旁侧的厉琰不声不响记下来。
    后来匆忙离开明珠酒店也想过要不要留下电话号码,最后还是没留。
    厉琰摩挲着佛珠,默念经文,平心静气。
    骆白,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们不适合再有交集
    骆白回家,受到骆来宝热烈欢迎,除此之外,再无旁人理睬。
    悲愤失落之下,他抱着骆来宝一块看《大闹天宫》安慰自个受伤的心灵。
    阔别将近两周再度重逢,猴哥这朱砂痣点在心口,那是更加红艳了。
    骆来宝撕开大白兔糖的包装纸,递到宝哥嘴巴:“宝哥,这是周叔送我的奶糖,我偷藏起来没让妈知道,偷偷送给你哦。”
    骆白一口咬下,嘴巴里顿时充满浓郁的奶味。微微眯上眼睛,心情因此颇为愉悦,也跟着偷偷询问:“还有不?”
    骆来宝纠结一瞬,想到这是最喜欢的宝哥,好东西要跟喜欢的人分享,于是她就点头:“还剩半包。”
    骆白翻脸无情:“哦,没收。”
    骆来宝再度震惊,目光伤心欲绝。
    骆白弹了把骆来宝额头,“我带回来那堆东西里面有两包巧克力,自己去找,一天之内吃一颗。多吃或者偷偷吃,以后别想我再带糖给你,听到没?”
    骆来宝欢呼雀跃,斩钉截铁:“听到啦!”
    骆白:“爸、妈和姐他们呢?”
    骆来宝:“都出去啦,跟周叔、郭叔一起,大姐、二姐在学校里还没回来。”
    骆白:“爸妈他们都在制糖厂?”
    骆来宝:“不是哦,在公社。”
    公社?
    通常来说是商量大事才会去公社。
    骆白猜测大概是他走的时候留下来的合作社计划被重视了吧。
    果不其然,下午傍晚时分,骆父、骆母、周永利以及郭通达相继回来,团团围住骆白。
    周永利:“大宝啊,你再跟周叔详细说说合作社的事。”
    骆白瞟了众人一眼,默默摸出卷子铺开在书桌上,又回头瞟他们:“计划书里面不是详细说明、规划还有举例了吗?”
    骆母拍了把骆白的背:“你也不看看里面描述的合作社怎么样的?整个跟乌托邦似的,又出钱、又出力,首先钱从哪来?合作社成员从哪来?怎么让他们加入?还有市场渠道,怎么找?”
    骆母提的,都是近来有意创建合作社但遭遇到的难题。
    骆白倒是不怕他们提出问题,就怕他们提不出问题,反而变成盲目埋头就干。
    郭通达思索片刻,说道:“创建合作社,沟通好市场渠道,首先就需要足够的、大量的农产品,前提是统一。统一才能大量生产,譬如糖蔗。但西岭村种植糖蔗者,是一部分村民,剩下的还有其他农场品、畜牧、水产等等,单就个人而言,数量足够。但是放到一个公司、企业里而言,少得跟开玩笑似的。”
    周永利:“老郭说的没错,假如是种植糖蔗,就是往食糖方向发展,但姑且不论市场。单就西岭村食糖也不足以成为支撑此地经济的产业支柱,哪怕是让所有村民放弃其他农场品选择种植甜菜根……对于合作社来说,依旧产品单调、少量,无法长久发展。”
    获取不到足够的利益,如何达到合作社所要求的高科技农业生产规模?
    想说的话都被其他人提前抢先了,于是骆父就重重点头:“嗯!”
    骆白:“……”
    您可真逗。
    “合作社基本宗旨,你们知道的吧。”
    众人点头。
    骆白续道:“公司化、产业化、市场化,首先是公司化,形成完整、规范的合作制度,我们不生产,只合作。我们是中间转战、掮客、经纪人,而农民、市场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负责接洽,负责收购农作物、定制价格,寻找市场渠道,谈拢之后销售出去,赚取差价。其次,产业化,不仅是合作社需要产业化,而是农业、合作社、市场形成完整的产业支柱。最后,市场化,组织、资本、品牌,还有产业政策扶持。”
    “前三者,可以通过我们自主努力,形成自我特色品牌,成为产业支柱,最后获得国家的产业政策扶持。”骆白拍拍手掌:“之所以成立合作社,也是为了能有足够资本说话。”
    原轨迹中,在后世的发展中,农产品产量逐年增长,城市行业中的经济逐年增高,唯独农民年收益依旧是龟爬般的速度。
    最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只追求农产品量的增长,而没有追求价格增长。
    农产品的价格没有增长,但人均gdp在涨,所以干得越多,却发现他们依旧在最底层。
    并非他们不愿意提高农产品价格,而是农民太散,没有组织,没有领头代表。就算想说话,没能拧成一股绳谁又会听?
    力量微弱,声音也小,谁听得到?听到了也懒得在意。
    这就是成立合作社的原因。
    “因为,合作社就是农民的声音啊。”
    骆父等人沉默,不得不说,骆白这话戳中他们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尤其是郭通达感触最深。
    大多数时候,市场农产品价格上下浮动,上涨的时候,农民没跟着好,下跌的时候,农民也得跟着降价。
    事实上,这个时代农民的声音最大,口号最响亮,但也只属于最前头的那几个村。过个几年,这些村里的农民怕也是喊不出声来了。
    骆母突然说道:“欸不对,你还没回答我认真提出来的问题。”
    骆白:“哦,我想着先把你们的情绪调动起来,演讲就是这样的嘛。”
    骆母失笑:“少贫了你,赶紧说正事。”
    骆白:“首先产业确实要统一,统一才能确定产量。其次,不仅西岭村,还有附近大小村落、长京市之外的农村、南越省之外的农村,南北地区不同省份的农村,种植的农产品总归不同。将他们都笼络到一起,由我们合作社统一处理,不就产品多样化了吗?”
    周永利和郭通达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料到骆白是把全国农村都划进合作社范围内,这份野心未免太大了!
    骆白:“大吗?还好吧,我都没准备把市场渠道也垄断了呢。”
    市场渠道……垄断?
    好吧,这不是野心,这是雄心壮志。
    郭通达:“可是,你怎么确定其他省份的农民愿意跟我们合作?难道他们不会创建自己的合作社?”
    骆白竖起手指:“第一,目前而言,更多人将目光放到城市,这份上的,没人跟我们抢投资机会,我们占了先机。第二,只要我们赚钱速度、技术更新换代足够快,盗版和抢生意截胡的,就追不上。”
    “合作社,不仅提供市场信息,还要收购、储存、销售,而且提供先进科学的种植技术和教育。还有生产资料的提供,必要时候,也会涉及农产品加工贸易。合作社还可以投资先进农具研发和农作物、微生物菌株等研发,回过头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和农民合作,把这些东西卖给他们。”
    换句话说,合作社赚的就是农民和市场的两头生意。
    骆母:“这得花多少钱?”
    骆父忧愁:“上百万吧。”
    郭通达:“我们几人的身家加在一起,应该能行吧。”
    骆白:……不,不行。百万投进去那叫水花,掀不起大浪。
    “入股吧,大家一起入股,成为董事成员,你们也可以说服其他人加进来,只要股份足够多,不仅能得到分红,还可以获得议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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