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缘分,有点邪门啊。
甘甜正在思考,罗吹子目光瞥过来问了她一句,“有人找你?”
手机刚买没几天,微信所有的通讯软件都是新注册的号,他和小八的手机里都只有两个联系人,怎么会有别人找他家老大?
“嗯。”甘甜看向他,“找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哦……”罗吹子反应了一下,想想甘甜甜的同学又不是他家老大的同学,他家老大去聚什么会,于是接一句:“拒绝就行了呗。”
同学聚会这种事,缺谁都一样聚,更何况是缺“他”女儿这样的人。
甘甜早打算好了,语气闲闲的,“在家无聊,我要去。”
罗吹子目光又定到他身上,小八也把目光投过来,小八不说话,罗吹子接话,“跟不熟的人聚会,不是更无聊,不如在家打斗地主。”
小八很赞同罗吹子说的,附和地点头。
甘甜看着面前的两人,直起腰来,“甘老赖是个废物,所以你不知道甘甜甜中学时期是怎么过来的。她们班里有个女混混小团体,带头的那个女混混家里小小有钱,看甘甜甜长得漂亮经常打她,以各种手段欺负她。我现在呢,不能下墓,在家呆得手痒骨头疼,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得去教那个女同学做人。”
罗吹子和小八都听明白了,甘甜这是日子过得无聊闲得蛋疼,要去为甘甜甜报仇。可是,罗吹子眨巴一下眼睛,“老大你不是说过不打女人吗?”
“我说过这么有原则的话?”甘甜一副健忘的样子,“我这么没原则的人,应该没有说过吧。”
小八罗吹子:“……”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小八木木开口:“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甘甜想了一下,解锁手机把聊天记录又全部翻了翻,看向小八:“说不可以带家属,要不然要买单。”
“哦……”小八应一声,把目光转回电视上去,一会又看向甘甜,“那老大你要是打不过她们怎么办?我在的话可以保护你。”
对于这个,甘甜还是不担心的。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不是去砸场子的,也不是去打架斗殴的,更不会蠢到让同学聚会演变成群殴现场,让所有人都打她。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商荧。
甘甜很放松,“放心吧,我是能被人欺负的人吗?”
小八想想觉得不是,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他家老大现在的身体和以前没得比,以前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十个八个大汉她都对付得了。现在不行,现在就是娇软美人一枚。
不喜欢磨叽,小八把担心放在心里,继续把目光转向电视屏幕看电影。
————
同学聚会要等到过了年的初四,第二天甘甜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事情得一件一件处理,同学聚会之前,还有个除夕要过呢。再怎么说也是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基本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没有瞎凑合过的道理。
除夕之前买好了鲜红喜庆的对联、倒“福”字和年画娃娃,除夕那一天早上起来,扒拉开眼睛洗漱完吃完小八做的早餐,三个人一起拿着对联“福”字每个门上都贴一个。
屋里贴完了,三个人出去给大门也贴起来。
小八帮递东西,罗吹子负责往门上贴,而甘甜则是负责站远看贴得是不是正。
热热闹闹地把大门也贴好,罗吹子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嫌外面冷,搓着手让小八开门,“快开门进去,冻死了。”
小八愣了一下,看着罗吹子,“我没带钥匙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把目光转向甘甜,甘甜也愣了,“我也没带。”
气氛瞬间凝结起来,三个人默契地一起翻眼看了看头顶上的灯……
第17章
甘甜现在体质怕冷,出来的时候特意披了件棉衣,罗吹子和小八嫌麻烦没穿,所以穿的都少。小八稍微好点,身上是件灰色的薄毛衣。
两个人被冻得缩起来,蹲在墙角,靠在一起取暖。
甘甜裹紧了棉衣,给他两个出主意:“抱一起,抱一起就不冷了。”
“……”
罗吹子和小八互看一眼,默契地把目光一起移开,表示互相嫌弃。
就这样,三个人顶着冬日楼道里的寒气,大眼瞪小眼地蹲了半个小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甘甜出来的时候带了手机,半小时前叫了开锁公司的人。
看到开锁公司的人来,罗吹子连忙起身相迎,跟看到了亲爸爸一样。
凑在开锁公司的人旁边,看着他拆掉门上猫眼,利用手里工具把锁打开,屋里暖气扑面而来,罗吹子握着人家的手一直说谢谢,说完钻进屋里去暖着,再也不出来。
小八则去拿钱,出来付完账,把开锁公司的人送走。
看着小八把开锁公司的人送走,门板合上。甘甜走去沙发边,裹着棉衣坐下来,继续往手心哈口气,搓一搓手说:“得换个密码锁才行。”
想想又不对,歪一下头换一句:“得捞笔钱买个房子才行。”
买了自己的房子,别说换个密码锁,就是把屋里所有东西都拆了换了,都没人管得着。
在甘甜还在嘀嘀咕咕想这些的时候,小八倒了杯热水过来,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把杯子塞到她手里让她暖手。给完杯子,自己转身去厨房开始忙活年夜饭。
这一晚过除夕,吃的得丰盛又不寻常才行。他早把今天的菜单都列好了,打算忙一整天。
甘甜抱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热水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全身,身上慢慢热起来,脑子里还在想买房子的事,精神却不自觉疲倦起来,微耷眼皮打了个哈欠。
突然觉得有点困,但想想距离早上起来根本没多久,又觉得自己是错觉。
这样的想法却没阻止倦意继续袭上来,甘甜靠在沙发上越坐越累,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放下手里的水杯,歪在沙发里睡着了过去。
吃午饭的时候小八叫她,叫了很久才醒。
醒过来的时候仍然觉得眼皮有千斤重,骨头微微酥软,心底有轻微的说不出的空虚感。她摇摇头清醒清醒起来吃饭,注意力却越来越难集中。
吃完午饭,胃里满起来,身体里不舒服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是累困,于是又去睡了一下午。
小八一向细心,从来没见过甘甜这么嗜睡过。
他在傍晚把甘甜叫醒,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甘甜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闭着眼睛摇头,“没事。”
小八伸手探探她的头,不觉得烫,只好说:“天快黑了,起来吗?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晚会。”
“嗯。”甘甜鼻音略重地应,却仍然闭眼躺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打下两扇阴影,没有其他动作。
小八看着她抿口气,“老大,到底哪里不舒服?”
甘甜被强行叫醒后脑子很钝,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八跟她说的是什么。
想着自己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揉着太阳穴,打起精神出去准备吃年夜饭。小八做的东西都是很好吃的,她很有欲望。晚会好不好看,那无所谓。
等过了午夜十二点,还得出去到小区里放烟火,罗吹子早把烟火都买好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甘甜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和小八罗吹子一边瞎扯淡一边看晚会。
略显艰难地熬过夜里十二点,守了岁迎接了新年,三个人穿上棉衣下去找空阔的地方放烟火。有了早上的教训,这回出门的时候三个人都记着要拿钥匙。
装好钥匙晃悠着下去,把买好的烟火一根一根拿出来点。
罗吹子和小八负责放,甘甜找地方坐着,负责看。
看得高兴,但身体里的躁动空虚难受还是在一阵一阵漫上来。这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但甘甜没多想,觉得可能就是这个身体超负荷,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支撑着看完烟火,和小八罗吹子再回家,一直有点恍恍惚惚。
上楼爬不动楼梯,小八背着她,把她背到家,直接把她背进房间,放到床上让她睡觉。但她还站得起来,走路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便什么都不再想,扑到床上裹起被子就是睡觉。
本来以为可以秒睡,结果又开始失眠,根本睡不着。
身体不知道在躁动什么,强烈的空虚感让她想抓点什么填进去。觉得又饿又渴,可明明年夜饭的时候她吃了不少。实在受不了煎熬,她只好起来去找吃的。
吃了一些喝了一些,却没有起到任何改善作用。
没办法,甘甜只好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强忍难受。她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是怎么回事,但感觉像是毒瘾发作,浑身绵软酥麻,如同一条缺水的鱼,很快就要干死一样。
不知道忍了多久,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汗液里奇异的清香萦绕在自己鼻尖。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
小八习惯早起,过了除夕,大年初一的清晨,他在和以往差不多的时间起来。
揉着头发出房门,打开房门目光一扫,便看到缩成了小小一团的甘甜窝在沙发里。
不知道甘甜怎么不是睡在自己房间,小八隐隐感觉她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一个人团在沙发上有种小可怜的即视感。于是迈着步子到沙发边,伸手搭上甘甜的胳膊,叫她:“老大……”
窝在沙发上的人没有反应,小八却感受到了指尖上的微热,目光垂落下来,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甘甜身体里的滚烫,于是眉心微蹙,把她的头扶起来探上她的额头。
额头烫得吓人,跟起了火一样,小八这就有点慌了。不再犹豫,他连忙回房间找外套穿上,又找来甘甜的棉衣帮她往身上套。
第18章
这时候罗吹子正好起来上洗手间,看到小八在沙发边帮甘甜穿衣服,打着哈欠问了句:“怎么了?”
小八面瘫,神色一如往常,看不出来有多着急,帮甘甜拉着拉链说:“老大生病了,去医院。”
罗吹子迷迷瞪瞪一会,反应过来小八说的是什么,连忙睁圆了眼睛过来,“怎么回事?”
帮甘甜穿好棉衣,拉扯着她的胳膊把她背到背上,小八着急出门,跟罗吹子简单解释:“好像发高烧了,浑身烫。”
听到这话,罗吹子彻底清醒过来,洗手间也不去了,连忙跑回房间换衣服,叫小八一声,“等我一起。”
感觉甘甜烧得很严重,而且好像处在昏迷当中,小八没有等他,背着甘甜直接出门下楼梯,到小区大门外打车。
罗吹子跟来的很及时,跑到小八旁边,正好一起上出租车。
司机打表上路,车厢里的气氛很紧绷。小八伸手又探了探甘甜的额头,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烫。但她还是没有醒,闭着眼呼吸均匀,气息里有好闻的香味。
等出租车到医院,甘甜身上的热度已经褪光了,又开始慢慢变得冰冷。
小八背着她进医院大门,罗吹子着急忙慌地去排队挂号。
在整个过程中,甘甜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直等小八把她放到床位上,她才悠悠转醒。
眼睛微眨,一开一合的眼缝间看到一个穿护士服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贴到她耳后发出“嘀”的一声,收回去看一下说:“体温正常,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在床位边站着的是小八和罗吹子,除了这两人,也不会有别人把她往医院里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