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上前,拍了一通马屁,直夸他们家老父亲实在太有眼光了。
许父也正高兴着,便许诺等许念念回到家,带着他们兄妹辆去兜一圈,就当试车了。
父子俩越说越高兴,甚至决定等到周末,开车去爬香山。
刚好许念念也回家了,远远看见那辆黄扑扑,大脑袋大身子的车,停靠在他们家门口,就像一只巨大的蝗虫。
许念念的心顿时狠狠地颤了两下,她心话说,爸爸怎么把这车买下来了?
原来,这车本名天津大发,几年后将会爬满北京城的各个角落。被人们亲切地称为“蝗虫”,也叫“面的”,或者“小面包”。
许念念隐隐记得,这车可是在80年代末才风行起来的,那时候还有一条电视广告呢。
“要发家,买大发,发发发!”
怎么他们家在1985年年底,就买到了一辆大发,莫非他们家注定要“发发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大发,发发发,哈哈,祝大家发发发~
这个大发,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真的超火的。
我小时候,我有个叔叔就买了发发发,他也是个体出租车司机。后来把执照转给我堂堂堂哥了。不过到今年,那个执照基本上,没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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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不管许念念心里怎么评价这辆小面包, 她爸爸和哥哥倒是都挺喜欢的。
当天晚上,许父一时高兴, 便带上许明朗和许念念, 拉了黎浩哲, 喊了霍子航霍珍珍两兄妹,开车出去跑了一大圈。
不得不说,这小面包太实在了,后车厢塞了那么四人, 居然还有大片富余的位子。
一行人直接进城, 许父如老马识途一般,带着他们拐弯进胡同,来到一家爆肚馆门前。
许父打发几人下车, 要带他们进去好好搓一顿。正好在门口, 又碰见牛姐一家。
牛姐此时也是一脸喜气, 拉着她老公,带了她公公婆婆过来吃饭。
许明朗也是个会来事的,一见牛姨, 马上拉了他妹妹过来打招呼。
牛姐一见许家人, 心里自然也很高兴, 就说不如干脆两边合桌一起吃算了。
许父却推说:“这次还是算了, 不如以后我单独请你和姐夫吃饭。这次主要是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吃吃鲜。这几年, 我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亏得这些孩子平常照顾我家的丫头小子,我便拉他们吃一顿, 慰劳慰劳。”
牛姐一听这话,倒也合乎情理,便不再劝了。也不知许念念怎么投了牛姐眼缘,她又拉过许念念,说了几句贴心话,让她有空到家里玩去。
许念念也知道牛姨对他们家很好,自然也乐得跟她亲近,便应了下来。
倒是那位牛姨父就没那么好脸色了。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正装,打扮的时髦利落,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金边眼镜。
冷眼看去,这人倒有几分精神,只可惜他眼神发飘,顶多在看许念念时懵了一下,又看了好几眼。并不拿正眼看其他人。
这位牛姨父跟牛姨性格南辕北辙,显然就是一副看不上他们乡下人的样子。也不在意许父。
倒是那两位老人家有些捧着牛姐说话,还一直帮忙他们儿子打圆场。
牛姐也拿眼睛瞟了她男人一眼,似是在警告他,那人这才垂下头来,不发一言。
许父脸色微沉,看着牛姐的面子,倒也没再说什么。
许明朗一时来了脾气,想要开口,却被黎浩哲一把拉住了。
许念念侧头看向黎浩哲,只见那人微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弯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可她却知道,黎浩哲已经生气了。
许念念跟黎浩哲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自然了解这人的脾气秉性。他真正生气时,脸上是不会带出来的。等别人发现时,已经被他收拾了。
许念念也没办法,连忙跟牛姨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也算打了个圆场。两家人便各自分开。
服务员带着牛家到了东南角,靠窗四座方桌坐了;又带了许家到西北角,靠里十人圆桌坐了。
各坐各位,相隔老远,许明朗这才忍不住骂了一句。“牛姨那么好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丈夫?这要是旁人,我不当场把他那双贼眼卸下来才怪。”
许父心里也不痛快,却还是骂了他儿子两句。“你说得这是人话吗?你不懂你牛姨那也不容易。”
许明朗却说。“牛姨有什么可为难的?她又能干,又是在自家公司上班,赚的也多,她心眼也好,人长得也好。跟那个男人过得不痛快,就离婚呗?凭牛姨的人品总能找到更好的人。”
许父听了这话,拿起筷子就敲了他脑袋一下,又骂道。“你再胡喷,看你爹不撕了你的嘴。”
许明朗这才低下头,闭口不言。
许父看着人多,又都是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便一挥手让服务员不用分牛羊了,干脆把十三种爆肚都上来,再来点白菜,来点烧饼。
因为回去的时候还要开车,他便不让上啤酒了,每人一瓶北冰洋汽水。
爆肚这东西分为牛羊两大类,牛有四个胃,只取其一,一个胃又分为百叶、百叶尖、肚仁、葫芦头四种;羊分为散丹、肚领、肚板、肚芯、羊蘑菇、蘑菇头、食信、葫芦、肚仁,共九种。
总共十三种,也叫“十三绝”。之所以有这个名,是因为爆肚本身就食材难得,烹制的手艺也极其苛刻。
老师傅做爆肚,每个部位所用的时间和火候都有讲究,甚至精确到毫厘之间。
火小了是生的,火大了就老了,客人就嚼不动。所以,也有人说,这爆肚就是跟时间赛跑。
爆肚馆里自然有他们那套规矩,并不是说一下点了十三绝,就都一次性给端上来,而是随吃随端,绝不让你嘴上落了空。
很快,第一盘爆肚就端上来了,许父招待几个孩子开动,自己也率先给他闺女夹了一筷子。
许念念沾了小料一吃,只觉得唇齿间咯吱作响,就如同嚼那脆生生的小黄瓜似的。这爆肚筋斗却易嚼,鲜嫩又可口,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许念念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便忍不住向她父亲看去。
许父也不急着吃,反而含笑看着他闺女说道。“我早几年就像带你们来吃这个,可你一天到晚在家闷着,也不愿意走出门去。现在可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爸爸带你们可着京城跑,把好吃的都去尝尝看。”
“嗯。”许念念眼圈微红,连忙点了下头,又上手给她爸爸夹了一筷子,又说道。“您也吃呀。”
“好,爸爸也吃。”许父仍是一脸笑意,看得出来,他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许明朗在一旁看着,他们家老父亲和小怂包那边气氛正佳,他倒也不拈酸吃醋。只是骂了许念念一句。“还不快吃,这东西放久了就不好了。”
说着也夹了一筷子,放进许念念碗里。
他们这边吃得好不热闹,反倒是牛家那边好像吃得不大舒心。
牛姐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男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可偏偏爸妈在对面瞪着眼睛看着,又都向着牛姐说话,那男人想发火也发不得,最后一拍桌子,对服务员说道。
“去催催,我不爱吃肚领,把肚仁赶紧上来。”他对服务员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没有半点尊重。
牛姐拉了他半天,可那个男人却仍是不识趣,还一副他很有理的样子。
服务员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下去催了。
许念念冷眼看着,这牛姨和牛姨父之间,实在有些不像样。她又看向父亲,父亲的脸色也不大好,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给许念念夹菜,让她多吃些。
众人也不想旁的,畅畅快快大吃一通。
回去的路上,许父还念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人事业好了,家庭就未必也好。”
许明朗却说。“咱们家现在可好了。您的事业也要起步,但愿能两全其美。”
许父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那一晚的碰面,实在说不上有多愉快。好在牛姐为人大气又仗义,并不会因为这点尴尬事,就胡乱迁怒于人。她仍是耐着心思,尽全力帮许父把个体执照给办下来了。
车子是二手的,花了不到两万;零零总总,加上办执照的钱,总共花了不到四万块。
自此许父当上了个体司机,每天早晨吃了早饭便出门,开着车满京城到处跑。
中午的时候,生意通常都不错,他便干脆不回家吃饭了。
许念念生怕父亲一个人在外瞎凑合,便会给父亲带上了饭盒。
正好此时气温也降下来了,许念念干脆又买了两个饭盒。早晨起来,多做一些好吃的,不止给父亲带,也给她和许明朗开始带饭了。
她总会特意往许明朗的大饭盒里,装上两三倍的菜量,方便他和黎浩哲、霍子航分着吃。
霍子航每每都能分到不少美味的饭食,有时也会忍不住牢骚几句。“自从念念病好了之后,家事一把抓,做饭更是好吃的不得了。小黎哥你知道下雪那天,我看见什么了吗?”
黎浩哲摇了摇头。
霍胖子又叹道。“许叔出去跑了一天的车,一回到家,念念马上把热茶热饭准备好,还拿了一暖壶水,让她爸爸先泡泡脚,解解乏驱驱寒。我当时就想着,我们也是当人子女的,可却从没有这么照顾过自己老家。”
黎浩哲随口说道。“她这也是应当的,孝顺好。”
霍胖子忍不住拍腿说道。“要我说,像咱念念这样的,还念什么书?她模样长得周正,性子也好,知道孝顺老家儿,还烧了一手好饭菜。就算干等几年,也有的是青年才俊抬着厚厚地聘礼,等着娶她进门。”
许明朗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放下手里的馒头,大脚一横,踢了过去。
那胖子也是乖觉的,先一步闪开了,忙说道。“我这也是开玩笑的。”
许明朗却说。“你什么玩笑不好说,偏偏拿我妹妹说事?”
胖子只得说道。“我不说了总可以吧,前话收回了。有许小爷这样的哥哥在一边,跟个大狼狗似的,支楞着耳朵,不错神地盯着,念念的婚事估计也顺遂不到哪去。青年才俊还没到他家门口,就被许小爷三全两脚打跑了。”
黎浩哲也不理他们,又趁机夹了块排骨吃,放在嘴里,只觉得这排骨也烧得很合心意。
那胖子其实没说错,许念念这么个小丫头,实在太会做菜了。
那些青年才俊就算为了这一口吃,也会抢着娶许念念回家的。只可惜,他们也得能吃到才行呀?
这时,又听霍胖子喊道。“许小爷,你倒是看看呀,最后一块骨头,可入了黎哥的肚子了。你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没办法,黎浩哲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落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个朋友说,到了北京,我们去吃全聚德烤鸭吧?
我想了想说,抱歉,我从来没吃过全聚德,便宜坊,大概是我家住的偏的缘故吧。
我从小到大,吃大鸭梨,想吃烤鸭也在那里点。要不就吃郭林家常菜,真的不去全聚德。
我细细回想一下,我爸也会带着我们下馆子,他很喜欢吃爆肚的,又不就涮锅子,烤鸭就……提不起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