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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周既吹卷发还算有一套,都是被沈来给调教出来的。大小姐说去外面洗头发别人的指甲缝可能不干净,会传染,一般都自己洗头,然后让周既给她吹。
    为这个,周既还被沈来逼得专门跟个美发师学过一招,边吹边甩卷沈来的头发,给她造型。
    沈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周既,想起从前,眼睛有些泛酸,难得的也没再带刺。
    吹完头发,周既道:“去不去冰上钓鱼?”
    沈来看了看雪白的湖面,心动了动,不过她这次过来以为就是在酒店内待着,并没带厚羽绒服。
    周既道:“给你备着呢。”然后拿了件高级灰的长羽绒服给沈来,帽子上滚着又厚又长的白毛,戴在沈来头上,把她衬得格外漂亮。
    周既自己的羽绒服也是高级灰,和沈来同款,打开里面是浅粉色的内衬,穿起来既时尚又阳光。
    给沈来准备的围巾和手套也是同系列粉色,再把墨镜架在沈来鼻子上就算齐活了。
    沈来有些发呆,想起以前周既也是这么打扮她的,他总是喜欢买情侣装。可是后来,他们为什么就走成那样了呢?
    走近湖面,才发现上面其实已经被凿了很多碗口大的小洞,有客人来,服务生就会拿勺子过来把冰窟窿上薄薄的冰戳开,然后用勺子把浮冰舀走。
    沈来拿着简易的钓鱼竿等周既把小虫饵挂到她的鱼钩上,“要不要比比谁先钓上鱼?”
    “行啊,彩头是什么?”周既问。
    沈来一时想不出,周既探头在她耳边道:“如果我先钓起来,你今天得吃……”
    沈来吃惊地微张嘴唇,她怀疑周既是老年痴呆失忆了,想骂他两句色坯,可还没等她说话呢,她的鱼钩就动了。
    “啊,啊,上钩了。”沈来提起她的鱼竿,上面果然钓着一只七、八厘米长的小银鱼,“我赢啦,我赢啦。”这时候她就有些小孩子的性子了,不过钓鱼的人在鱼上钩的时候真的很难不开心。
    “嗯,你赢了,可惜你的彩头没说。”周既打击沈来道。
    沈来心想,这说明老娘比你幸运,就是最好的彩头了。她偏偏头,故作大方地道:“不用。”
    周既又凑过来道:“那换我吃你?”
    沈来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她取下小银鱼之后,顺手就拿鱼竿去抽周既。周既往旁边一跑,结果冰面太滑,“biaji”摔了出去,四脚朝天,笑得沈来前仰后合的,好像整个雪天都放晴了。
    钓了一会儿鱼,因为天气太冷,沈来的脚冻得有些受不住,周既就拉她回了房间,“等会儿我让厨房用咱们钓的鱼给你熬一碗汤。”
    沈来点点头,走进房间脱了手套和帽子,指尖都冻红了。
    离午饭时间还有一点儿距离,可也不太长,沈来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周既邀请她组队,两个人开始大杀四方,当然主要还是周既技术好,战术也不错。
    一局下来,把对方虐得挺爽的,沈来从手机上抬起头就见周既正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道:“是不是吃午饭了?”
    “还有点儿时间。”周既的声音低了下来,凑过去轻轻地咬住了沈来的唇。
    热切、缠绵。
    沈来推了推周既的肩膀,“来得及吗?”
    周既一把抱起沈来,手探进她的毛衣,“那我快一点儿。”
    吃过午饭就该返程了,沈来想去收拾行李,周既道:“给你约了下午做spa,要不要做了再回去?”
    “我不想晚上开车。”沈来道。从酒店回江城,差不多得三个小时,做完spa很可能车还在路上就天黑了。
    “那就明早再回去啊。”周既打的好算盘。
    沈来斜眼扫了周既一眼,没理他。下楼后看着服务生把行李放入自己的后备箱,迈腿就想走。
    “沈来。”周既叫住她。
    沈来回过头看向周既,笑了笑,然后走近他,“怎么,又想给我卡买单啊?”
    周既没说话。
    “周既,你不是说我就是喜欢那个调调吗?我承认。”沈来点了点头,“这两天我不过是把你当不花钱的鸭子玩而已,别当真了。”
    周既的脸一黑,他知道以沈来那么强的报复心,肯定得还回来。不过他不能生气,沈来不就是想看他生气么?
    周既笑了笑,搂住沈来的腰把她“推”到车边,“嗯,那这两天客人还算满意吗?”
    沈来没说话。
    “满意的话,下次再来照顾我生意啊?我给你打八折。”周既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真摸出一张名片来塞进沈来的手里,“包月也可以啊,更优惠。”
    沈来金鱼脸地看着周既,感觉真是哔了狗了,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骂人的道行跟周既比起来可真是差太远了,一点儿效果没有。
    沈来开车走后,还能在后视镜里看见周既面带微笑朝她挥手,别说,真还有点儿鸭子的服务态度。
    沈来有点儿搞不懂周既的不按牌理出牌了,不知道他的下一个恶意会在哪里爆发。而她自己也在反省,为什么每次都让周既得手了?
    真的是因为她软弱吗?也许心底有些感情并不是她不想承认就可以真的不存在的。
    沈来甩了甩头,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她和周既回不去了。现实社会,没那么多风花雪月,沈来也不再是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奶奶,所以感情不感情的,太奢侈,她已经没闲情逸致纠结了。
    沈来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想,如果她和周既的事儿发生在现在,她也每天忙得跟狗似的,估计周既出轨的事儿就不是个什么事儿了,说不定还乐得有人分担呢,人生呐,还真是滑稽。
    从温泉酒店回去,就正经是年边儿了,周既也没空时间出去鬼混,天天要跟着他爸爸拜年或者接受别人的拜年。
    虽然周既有点儿小傲气,不怎么动他老头子的人脉资源,但逢年过节混个脸熟都不肯的话,就太傻叉了。有时候脸熟就能省很多跑腿的事儿。
    高行芬最高兴的就是周既在家里住,逮着机会就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今天陪你爸去叶爷爷家,可表现好点儿。他家孙女叶如回国了,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学历也好,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谢了妈,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周既拿了个苹果。
    “我怎么坑你了?”高行芬白了周既一眼。
    “你这是要让我娶个公主回来是吧?看我每天闲得无事,正好可以在家里伺候人?”周既道。就算叶家的是个天仙,周既也没心情伺候。
    他这辈子可是受够了伺候女人的苦了,沈来那会儿是他年轻犯贱,上赶着的,现在他可不想再犯贱了。再娶肯定是找个人伺候自己。
    高行芬打了周既的肩膀一巴掌,“那你不想娶个公主,倒是自己给我找个回来啊,老大不小的了,就是为了孩子也该定下来了。”
    说起孩子,周既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他本来可以有孩子的,生下来的话现在都快上小学了。
    高行芬看周既脸色变了,也想到了那个孩子,不由叹息一声,没缘分啊。当初沈来要是怀稳了胎,现在指不定两人也就能复合了。
    对外所有人都以为当初沈来是自然流产,只有周既知道,是沈来去打掉的,为了裴肖。每次一想起那个孩子,周既就想弄死沈来那贱人。
    “你和来来?”高行芬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周既打断了。
    “我跟沈来绝对不可能了。”周既斩钉截铁地道。
    高行芬其实觉得沈来还行,这孩子也不容易,和她妈妈相依为命长大,她妈妈张秀苒是个很优秀的人,女儿也不会太差。加上沈来嘴巴又甜,人也孝顺,她跟周既结婚那两年,周既回周家的次数比这些年加起来还多。
    “你啊你,周既,当初是你做错了事,你倒弄得跟来来对不起你似的。那孩子来来也不想的,要不是你气她,她能流产吗?”高行芬道。
    说起来高行芬就生气,她知道的时候周既和沈来都已经离婚了,骂也没用了。本来嘛,虽然事儿是周既错了,可若是他跟沈来诚心认个错,女人都心软,以后不犯就是了,现在说不定孩子都又重新又了。
    结果离了婚,周既又来后悔,喝醉了酒还求她去让沈来回心转意。不过酒醒之后,周既就打死不承认了。
    “妈,别提她了行不行?”周既很烦躁地扔掉苹果,想抽烟。
    高行芬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只是心里却盼着她傻儿子能清醒。这么多年了,但凡提一句当初的事他就要火冒三丈,这说明什么?
    周既跟着他爸周志国去了叶家,叶家的女儿跟他搭了几次话,周既都用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回答的,对方也就知道他无意了。
    第25章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周家终于清静了,周既也闲下来了,跟他爸下了一盘棋,然后开始吃饭看新闻联播。依旧是国内一片欢歌笑语,国外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起国外的水深火热, 第二天周既在新闻上就看到泰国又有船出事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像沈来那种人被天收了那是便宜她。
    周既给自己找了借口后,就打了沈来的电话。
    虽然在国外,但是怕有什么紧急的工作,所以沈来的手机开了国际漫游。周既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和张秀苒女士进行烛光晚餐。
    沈来按掉电话,没打算理周既。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周既放下了一点儿心,还能挂电话就说明肯定没在那艘船上。但是既然已经打了电话,周既再拨第二个就一点儿心理负担没有了。
    “怎么不接?是不是找你有急事儿?”张秀苒问沈来。
    沈来想了想,没准儿真可能是项目上的事,“那我接一下。”沈来站起身走到露台上。
    “是项目上有什么事儿吗?”沈来看着远处的海道。
    “你没看新闻么?泰国的船又出事儿了。”周既道。
    还真没看。沈来换了只手拿电话,“哦,想看我死没死是吧?”
    周既被沈来的话给噎着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回来?航班号多少?”问清楚了,万一出个空难什么的,他也就不用着急猜她在哪班飞机上了。
    沈来抬头望了望天上月,不管周既现在对她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不想接受,海阔天空,退一步人人都好。沈来放低声音道:“周既,别管这些了,你也管不着。”
    沈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朝张秀苒笑了笑,“同事的电话,没什么大问题。”
    张秀苒点了点头。
    沈来举起酒杯道:“张女士,跟我旅行有意思吧?这一顿的饭钱可是咱们卖艺所得,香吧?”
    张秀苒揉了揉额头,“真是的,不知道我怎么会跟着你胡闹。”
    沈来道:“怎么能是胡闹呢,你小时候给我交那么多钱让我上兴趣班,现在我不得赚点儿回来啊?”说着就提起了留学时的趣事。
    留学的时候,张秀苒给了沈来钱,她爸也给了她钱,不过沈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偶尔也会捉襟见肘,尤其是去旅行的时候,“上回假期去新西兰,我就是靠街头卖艺赚生活费的,穷游还挺有意思的。”
    晚饭结束的时候,张秀苒不由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好。跟着你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年轻了不少。”
    沈来再次举杯,“那以后只要有假期,咋俩都出来,反正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一起旅行。”
    张秀苒和沈来碰了碰杯,“来来,那以后要是我不在了呢?”
    沈来愣了愣,然后笑开了道:“所以张女士你得长命百岁啊,你要是不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挂念了。”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却惊涛骇浪。张秀苒想起了张秀英的话,她这一辈子因为有来来这个挂念,所以一路逼着自己前进熬了过来,可是沈来怎么办?心无挂念的人会过成什么样,张秀苒想也想得出,那并不是什么潇洒。
    周既被沈来挂了电话后,骂了句自己真是犯贱,就收了手机。
    过年这几天周既都待在周家,宋顺儿回老家了,也没人给他熬汤,所以只能忍受高行芬的唠叨。
    熬过初三,李昶给周既打电话攒局,他立即就答应了。
    “你今年不出去啊?”李昶问周既。
    “跟谁去?”周既问。出去度假不带女伴有什么好玩的,带女伴的话,周既又不知道找谁,宋顺儿倒是可以,可惜要回老家,而且她假期也短。
    “给你煲汤的那位啊。”李昶笑道,反正周既身边从来都有一位煲汤的。
    周既耸耸肩,“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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