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妃笑着起身亲自给太妃斟酒,嘴里笑道:“往日太妃疼我,总也不说我。今日一见新娶的孙媳妇儿,就把我撂脑后去了。”
老太妃闻言止不住笑,啐道:“你做大伯母不知道疼侄媳妇就罢了,我疼她你还吃醋,也不怕人笑话。”
廉王妃忙打趣道:“太妃这话可是冤枉媳妇了,我看着侄媳妇那俊俏模样,恨不得把她揉心里去,哪里还会不疼她。”说着就往元秋这桌走来,元秋见状同廉王世子妃姜氏一并起身,廉王妃拉着元秋的手笑道:“好孩子,等守完亲后,到我们府上玩上两天,大伯母有好玩意给你。”一边又对姜氏道:“你弟妹是新妇,腼腆地紧,你好生照应她。”姜氏忙笑着应了。
元秋见廉王妃甚得老太妃宠爱,因此不由得瞧细瞅了她说话做事,既顾着太妃又照应着南平郡王妃,连两府里的姑娘着都一一问着,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众人吃了一回酒,太妃便觉得有些倦了,郡王妃、廉王妃两个亲自扶着太妃去睡了。剩下姜氏、元秋同两个府里的姑娘们坐在一起说话。
姜氏之前是没见过元秋的,倒是曼婷、碧婷、雨婷三人见过元秋几面。几人有一嘴无一嘴的闲聊着天,元秋摸不清这几人什么性情,少不得都附和一番。聊了一会子,几个姑娘就离了席,跑到一边去看花,吱吱喳喳笑个不停。元秋只觉得心里羡慕,奈何如今自己已是妇人身份,再不能像女孩一样随意。
姜氏见元秋眼神围着姑娘们打转,便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我们也去找她们凑趣去。”元秋忙道:“让她们自己顽会罢,总跟着她们该嫌烦了。我瞧着那边有个亭子倒是凉快,不如我们坐过去说话。”姜氏连声说好,丫鬟们抱着坐垫去亭子里铺好,又收拾两桌新鲜的瓜果点心来,两人携着手去了亭子里坐了。廉亲王世子的三个妾室忙跟着过去,站在一边伺候。
元秋留心看姜氏的三个妾室,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的,又都有一副娇媚的劲,其中一个面上带着委屈神色,眼中又隐隐有泪光。元秋略顿了顿,扫了下她身子,只见她腹部略微隆起,似乎有孕的样子。
姜氏见元秋眼神从那三个妾室身上扫过,便回头瞅了眼怀孕的那个,微皱眉头说道:“叫你在家歇着,又只管要跟来。”那妾室听了只得低了头,却不敢说什么。元秋此时却不好搭腔,低头拈了个葡萄吃。姜氏摆手和那个有孕的道:“如月,你到姑娘那边去伺候,看看她们在玩什么,别闹出故事来。”如月立了很久,早就腰酸背疼,巴不得此时能走动走动,忙应了一声就往花园那边去了。
姜氏见元秋只管低头吃茶,便笑着解释道:“她刚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子,我叫她在家歇着。她偏要跟着来凑热闹,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和我们爷说的。今日我和我们家王妃一下车,就见她从我们世子爷的车里钻出来了。王妃见了,又说我不会照看人。那时已经到了你们府门口了,若是送她回去倒叫人嚼舌根。”
元秋笑道:“有了身孕的人哪里总能往外乱跑,不说别的,单是她那么重的身子也不知受的住受不住。”
姜氏点头道:“可不是,若是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我少不得又捞一顿埋怨。”
旁边一个立着的一个妾开口笑道:“我们世子妃就是太慈善了、心又软,纵使如月闹的这么过,世子妃也没动她一个指头说她一句。我瞧着如月越发像是惯出毛病一般,做事也没个轻重,就拿今日这事来说:知道的,会说如月任性;遇到不知道的,指不定就以为我们世子妃欺负一个有身子的人,叫她出门也跟着伺候呢。”
元秋见这个妾室竟然在主子说话时插嘴,不禁暗自称奇,只笑着瞅姜氏。姜氏指着那丫头和元秋笑道:“这是我陪嫁过来丫头,叫桃花。这些个妾室里头,也就她知道我的性情,平日里又懂事,叫我少操了不少的心。”
元秋笑道:“嫂子调理出来的人自然不同旁个。”
姜氏点头道:“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自家的人用着舒服,平日里说话做事贴心不说,家里忙个事情也有个膀臂。”元秋不知姜氏提起此话是何意思,只笑而不语。
姜氏见元秋也不接茬,便转了话头说起其他事情来,元秋和她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子,便对织梦笑道:“姑娘们在那边玩什么?你去瞧瞧去,我听见她们笑的那样开心,定是极好玩的。”
织梦答应了正要去,姜氏忙道:“她们玩的这么开心,不如我们自己过去,也跟着她们凑凑趣。”
元秋听了也点头说好,携了姜氏的手一同往这边花园来。只见七个姑娘三三两两的坐了,吃着果子念诗说笑话。姜氏扬声笑道:“姑娘们在讲什么笑话,也说给我们听听。”
曼婷见姜氏、元秋来了,便同那些姊妹一起站起来,拉着她俩坐下。廉王府一个姑娘和姜氏笑道:“曼婷妹妹正在编排圣人的话呢。”
曼婷掩嘴笑道:“是我以前听我哥哥说的笑话,刚才见你们都昏昏欲睡的,便讲出来让你们精神精神。你们倒好,反而说我编排圣人。”
姜氏笑道:“既然这么着,姑娘再讲一次,我和你嫂子听听也乐呵一下。”
曼婷笑道:“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孟子曰:孔子说的对。”曼婷讲完,众姐妹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姜氏也拿着帕子掩嘴笑个不停。倒是元秋愣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这是当年她随口讲给士衡的笑话。
雨婷十一岁的年龄眼睛却尖,她见元秋满脸通红坐在一边,便笑道:“嫂子为何脸红成这样?”曼婷闻言不禁打趣道:“难道这笑话是嫂子讲给哥哥的不成?”
元秋抿嘴笑而不语,碧婷笑了一声看着元秋说道:“怪不得老太妃同王妃都喜欢嫂子,原来会讲这么些笑话哄人开心。”曼婷瞅了碧婷一眼,碧婷撇了嘴转了头去和雨婷说话,元秋眼里瞅见,心里暗自纳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姜氏又说起别的故事,众人提起兴趣来刚说了两句,郡王妃就派人来请元秋等人到上房去说话。众人便起了身,三三两两往上房走。元秋听见姜氏问桃花道:“怎么没见如月?”
桃花忙回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留意了,那时就没瞧见她。”
姜氏闻言便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假山后面一个媳妇惊呼道:“这不是亲王府里的如月姨奶奶,怎么睡在这里。”姜氏忙扶着桃花去看,果然瞧见如月正从一块大石头上起来收拾头发整理衣襟,当即沉着脸喝道:“你越发没个体统了,居然四仰八叉地睡在这里,你可还知道规矩?丢人都丢到亲戚家了,看我家去回给王妃知道。”
如月慌乱地步跑到姜氏身边,白着脸解释道:“婢妾站的脚乏便想坐这歇歇脚,不成想就迷瞪着了。”姜氏刚要开口说话,又瞧见元秋站在不远处等她,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只瞪了她一眼说道:“还不去郡王妃屋里找个丫头借个地方洗把脸,没得给我丢人。”说着转身走了,桃花跟在姜氏后面,到了郡王妃的院子,也不敢跟进去,只到丫鬟们住的房里借了东西洗漱。
郡王妃见众人都来了,便笑着说道:“你们也真精神,也不去歇会,只管在园子里玩,这会子可都困倦了不成。”
元秋昨日成婚,晚上又是洞房之夜,今日一早又起来进宫去请安,回来又要面对家里诸多亲眷及自家的姑娘们,早就觉得疲乏不已,只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强打着精神同她人一起说不累。
郡王妃在元秋脸上扫了一圈,便把她叫跟前说道:“太妃估计还有一阵子才醒,你先回去梳洗下换身衣服,等到酉时再过来。若是太妃醒了问你,有我替你遮掩。”
元秋只笑着说不碍事。廉亲王妃笑道:“这个实诚的傻孩子,你婆婆是让你回去歇会。左右这里也没外人,都是自家姐妹,你就回去歪歪罢,省得晚上吃酒该没精神了。”郡王妃点头笑道:“很是,就是她们姊妹也回去躺躺,都歇了午觉再来。”
元秋估摸着此时还不到申时,想来自己回去也能躺个一个时辰,便笑着给两位王妃行了礼,又和众位姑娘说了两句话,方才告退。
元秋回了屋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瞌睡地直点头。织梦上前帮元秋松了头发,又换了家常的衣裳,刚吩咐出去丫头打水,转身就瞧见元秋已经倒在榻上睡着了。
织梦等人晓得元秋今日劳累,也不敢扰她,浸湿了帕子略微帮元秋擦了擦脸,便放下帐子由她睡去了。
元秋一觉睡得甜香,等睁开眼时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元秋忙撑起胳膊来看,却是士衡睡在自己外边。元秋轻声把织梦叫来,悄声问道:“什么时辰了?太妃可醒了?”
织梦回道:“快到酉时了。刚才翠莺亲自到前面去问了,说太妃已经醒了,正歪着和王妃说话呢。”
元秋闻言道:“这可迟了。”一面说着一面把士衡也推了起来:“你怎么也回来睡着了?前面可散了?”
士衡翻身闭着眼睛道:“还没散,我回来换衣裳,见你睡的香甜,也觉得困倦起来。便倒在你旁边,本来说只歇一下,不成想也睡着了。”
元秋忙吩咐人去打水,一面说道:“快起来罢,快酉时了。换了衣裳赶紧去前面转一圈,省的被人说不是。”
士衡“嗯”了一声翻身起来,他见屋里没人,拉过元秋在她腮边亲了一下。元秋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忙推开士衡,嗔他道:“青天白日的,也不知羞耻。”
士衡懒洋洋地靠着枕头笑道:“我在房里亲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羞耻的。”元秋见丫头进来了,也不和士衡多说,只催着他洗了脸,又找出衣裳给他换上了,便叫他到前面去。士衡只耍赖坐在一边笑道:“我等你。”
元秋拗不过他,又怕闹起来误了时辰,也不去管他。元秋梳洗好了,叫织梦找了一身的新衣裳出来服侍自己换了,刚挽起头发,就见士衡凑过来笑道:“我替你选首饰罢。”说着从元秋匣子里挑了两支钻石镶嵌的簪子来,亲手别在元秋的发髻上。
元秋笑着把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退了去,拿出一个明晃晃的钻戒来戴在手上,士衡忙去她首饰匣子里拿了对钻石耳环给她戴在耳上。元秋对着镜子打量一番,嘴里笑道:“招摇了些。”
士衡笑道:“这哪里算招摇。依我看,还要簪两支簪子上去才好。”元秋皱着道:“戴那么多压的脖子疼。”
士衡从镜头看见元秋颦起眉头,忙抬头替她抚平,两人镜中对视一笑。织梦在旁边笑着回道:“世子、世子妃,到酉时了。”元秋忙回过神来,红着脸推士衡道:“这就走罢,省得上面该派人来催了。”
士衡笑着任由元秋推着自己出来,院中的丫鬟媳妇们见状都低头抿嘴偷笑,元秋红了脸,松了手自己扭头往门口走。士衡忙跟上拉着元秋的手,两人说着话走到岔路口,元秋松了手道:“你快去前面罢,晚上少喝些酒。”士衡忙又拉起她的手道:“我先同你去瞧瞧太妃。”
士衡两人一进屋,众人“哄”地笑了起来,太妃指着士衡笑道:“我说你媳妇怎么来晚了些,原来又是你累她。”元秋听了红着脸也不言语,士衡笑嘻嘻地给太妃请了安,又给两位王妃问了好。才回太妃道:“中午吃了好些酒,下午觉得困倦,便回来倒了一会。”太妃搂在他在身边,摩挲着他脸道:“晚上少吃些酒,看头疼。”
士衡忙应了,太妃才松了手,道:“你快去前面罢,溜出来一个时辰,看你老子找你。”士衡笑着起来,又看了眼屋里,问太妃道:“几个妹妹怎么没过来?”
郡王妃道:“她们带你伯父家的姊妹回屋休息去了,这会子估计也就过来了。你快到前面去罢,别在这里闹了。”
士衡“嗯”了声抬脚往外走,路过元秋时,偷偷冲她咧嘴一笑,元秋嗔了他眼,便转了头不去看他,士衡笑嘻嘻地出去了。
廉王妃见状笑道:“到底是新婚的两口,浓情蜜意的也不怕人笑话。”
太妃点头笑道:“这样我才高兴,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我心里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