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有件事我想……”
她话音未落,突然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江礼?”
林朵看向他身后,那里站着两个男人,都是非常出挑的长相,就算跟江礼相比,也不算逊色。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她总觉得这两个男人,她在哪里见过。
江礼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
那个两个男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说:“我说江礼,你可不仗义。平时让你来,你总说有事,拒绝我们两个,怎么今天美女叫你,你就不忙了?”
说话的男人转头,看了林朵一眼,想让她加入战线:“你说他是不是重色轻友?”
林朵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闹了个红脸,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男人眉头微蹙,似在回想什么:“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林朵说:“有吗?”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脑子里总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最后,还是站在旁边的男人出声提醒:“我的酒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有了印象。
“这不是江礼那天救的那个小美女吗?”
来人正是江礼的两个好友,边泽与阿锐。
他们认出了林朵,林朵自然也想起了他们。
阿锐自来熟地坐下,挨着江礼旁边,说:“行啊兄弟,怪不得你那天突然出手相救,原来早有目的。我就说么,你可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江礼没跟他们两个客气:“如果你没事的话,不要耽误我们吃饭。”
阿锐立刻来劲儿了:“有事,谁说没有!”
他顺手从旁边的空位扯了个椅子,让边泽也坐下,自己一脸八卦地看着林朵:“怎么样,小美女,跟我们江总谈恋爱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经常被这人冷到无话可说?”
江礼未置一词,心中也有些期待林朵的答案。
林朵知道,并非他有意暧昧,只是他想把这样否定的主动权交给自己,这样才不会落了面子。
如果被江礼否认,她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她也觉得奇怪,很多事情,明明江礼没有说过,她却都能意会,直接领悟他的想法。
也许活得敏感,有时未必是坏事。
她摇头道:“我和江先生没有谈恋爱。”
阿锐惊奇:“没有?”
林朵点头:“没有。”
阿锐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语气不容置疑。
林朵不知他从哪得出来的结论,于是心虚请教:“为什么不可能?”
阿锐没办法接受,拍了拍边泽的肩,像在嘱托什么重任:“兄弟,你告诉她。”
边泽道:“我们跟江礼约定过,如果我们三个当中,有谁找了女朋友,就带她到阿锐的餐厅吃饭。”
林朵:“阿锐的餐厅?”
阿锐道:“就是这里。”他补充,“这家餐厅是我们家开的。”
林朵:“……”
阿锐道:“你说你不是他女朋友。”他倾身,微微眯眼看着林朵,一副工藤新一看穿案情的模样,“那他带你来这儿吃什么饭?”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林朵解释:“跟江先生没关系,是我要请他吃饭,才选了这里,我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边泽双手环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的样子:“你是或不是都不重要,来到这里,就没有让你花钱的道理,初次见面,这顿饭理当老板请客。这位老板,你没问题吧?”
阿锐没说话,以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招来服务员,点了几道招牌菜,粤菜有名的全都要来。
林朵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忙用眼神暗示江礼,后者只是笑眯眯的,好像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她只是想还清一些东西,为何越欠越多,连他的兄弟都一块欠上了?
江礼见她真的急了,接触过这么多次,他对她多少有些了解,于是出言劝阻:“她还是学生,你们别欺负她。”
阿锐啧啧两声:“连学生都不放过,你真禽兽。”又去看林朵,“还没回答呢,小美女,怎么年纪轻轻想不开,敢跟江大少爷谈恋爱啊?”
林朵懒得再解释自己没有谈恋爱这个问题了,说也说不清,对牛弹琴。
但是对于阿锐的话,她却不能苟同。
她认真道:“老板,你不要乱说,江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好?”
阿锐跟边泽对视一眼,互相眼中都有些惊奇。
这个反应,让林朵不明所以,她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阿锐遗憾地低下头,对林朵勾了勾手指,说:“小美女,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嘴巴张了又张,阿锐一搓脸,说:“算了,阿泽,你来。”
边泽接过任务,对林朵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知道,江礼这个人有很多人追。”
林朵想了想初遇他的情景,他将她错认成想要他联系方式的那些女人。
她点了点头。
边泽丝毫不在意当事人就在旁边,江礼的神色淡然,好像讨论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他继续道:“就高中时,很多女生追他追得疯着呢。最疯的一次,他在食堂吃饭,有人偷拍他,那女生也傻,凑那么近去拍,被江礼发现了。”
林朵稍微想了一下,就觉得有些尴尬,她追问:“然后呢?”
边泽道:“然后,江礼放下筷子,看了那个女生一眼,眼皮都懒得抬,说了一句——滚。”
“……”
阿锐补充:“当时周围就不少学生看着,那个女生吓得当场就哭了,你年纪小,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
在那个大家都很乖的年纪,女生喜欢男生要掖着藏着,不能公开示人的年纪。
一个偷拍男生,被当事人发现,并当着几乎全校学生挨了句骂的女生。
要被当多久的谈资笑料。
“这样的人,你说说得有多吓人,你还敢跟他谈恋爱。”阿锐当场竖起大拇指,“小美女,你这可是为民除害啊!”
第21章 第21次贴近
这么冷酷的事, 跟江礼温文尔雅的外表实在不相符, 但根据林朵对他的了解, 这又的确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看似亲和有礼,其实最是无情。
但为民除害什么的……林朵觉得,阿锐的话实在是太夸张了。
她刚想辩解两句, 就见江礼靠坐在那里,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阿锐, 似笑非笑道:“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 叔叔刚交给你的公司……”
“别别, 我闭嘴。”阿锐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你们当我是哑巴, 成吧?”
又凑近林朵:“刚才都是我瞎说的,怎么可能呢!事实上,后续是这样的,江礼啊, 他当场就把手机号给那个女同学了!”
“噗。”
边泽一个没忍住,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方才不小心发出的笑声。
他瞄了一眼江礼的表情, 赶忙拍了拍阿锐的肩膀:“阿锐, 你的厨师上菜太慢,还不去催催?”
阿锐连忙借坡下驴, 站起身来佯怒道:“后厨怎么回事,都等多久了, 还不上菜!”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逃离。
江礼的视线如有形的刀,落在阿锐的背上,直到他消失。
他这才收回目光,顺手给林朵倒了杯普洱茶。
眼看着红色茶水注入杯中,江礼的声音却比这水声还要好听:“阿锐就爱说谎,你别信他。”
林朵接过茶杯,小小喝了一口,点头。
江礼慢悠悠放下茶壶,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我读书时很内向,从不跟女同学讲话。”
正在给自己倒茶的边泽手一抖,茶水就这样洒在了桌子上。
江礼掀起眼皮,扫了边泽一眼,后者默默扯了纸巾,擦掉桌上的茶水。
他继续道:“而且,我都是买了饭回教室,一边看书一边吃,更不存在他说的那种情况。”
边泽的身子突然一动,他立即挺起腰身,跟着点头:“没错,江礼很爱学习。”
说完,默默看了江礼一眼,用眼神表达他在桌子下面踢自己那一脚的不满。
江礼视而不见,露出亲和的笑容来,跟林朵解释:“阿锐十六岁开跑车到盘山公路跟人飙车,到家骗叔叔说来我家补习功课,他连自己的父亲都骗,你还能指望他说真话么?”
林朵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去飙车了?”
边泽顺口接了一句:“因为他也去了——啊,但是他只是坐在后面背单词来着,我们逼他去的,内向,内向。”
林朵:“……”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么拙劣的谎话,好像……她看不穿似的。
但她不想戳穿,也乐得装傻,想到江礼在自己面前维持形象的样子,心里不禁滑过异样的感觉。
等服务生终于开始上菜,阿锐才重新回来,继续跟好友侃侃而谈,刚才笑闹的插曲没发生过一般,一顿饭她除了没怎么插话之外,倒也其乐融融。
有阿锐这个老板在,这顿饭到底轮不到林朵请客,虽然她还是执着付钱,但……
她掏出手机想要买单的样子,在三个资产以亿为单位来估算的男人面前,是那样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