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石头,璞玉
被自己手下这么质问,领头的男人也面露苦涩,好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下去了,最后只化作一句:“他说得对,东子,你还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跟着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我不管!!”小偷状若癫狂的怒吼。
然而领头的男人却没有再解释,他转头看向我,咬着牙用双手撑起身子,任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溅起些许灰尘。
我静静的看着他撑起身子坐起来,像是一个局外人,用这种眼光,我突然发现,这些人或许也都有各自的故事。
每个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每个有思想的人,一生中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或长或短,或悲或喜,都是属于自己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但能干预。
当然,前提是他能给我一个让我点头的理由。
“你说得对,我刚才的确有那种想法,但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不能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害了他们!”被那个小偷称为秋哥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真挚的感情,像极了哥哥在保护弟弟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坚定不移的神情。
“你们的家在哪?”我问道。
秋哥一怔,似乎是没料到我会突然有这么一问,反应过来后,他才苦涩的摇头说道:“我们没有家,我们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我眉头轻挑,心说果然如此么,难怪他们能表现出这种奢侈的感情流露,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大把的亲兄弟反目成仇,更何况只是一个老大跟小弟的关系?
有了对比才会显得某些东西弥足珍贵,比如这个秋哥对他口中那个叫东子的小偷的感情,就很珍贵。
至于其他人,我想即使这个秋哥同样对他们有着哥哥对弟弟的感情,那些人也不一定会跟这个小偷一样,把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放在心里。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道。
“我叫赵秋。”
听到我问他名字,领头的年轻男人大喜过望的激动回道。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叫东子的小偷,结果他把头狠狠一撇,像极了跟家长赌气的孩子。
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个孩子,看面目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的稚气未脱,却已经有了一种只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后才有的沧桑。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并不是矛与盾,而是破天荒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好像他本该如此一样。
他不回答,赵秋替他回答道:“他叫赵东,我给他取的。”
听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转头看向赵东,淡淡道:“带着你的人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到武昌区的新潮酒吧外面等,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你们就能见到范喜,你们能不能留下,不看我,看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
丢下这番话,我这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赵秋信誓旦旦的保证声,我罔若未闻。
是石头还是璞玉,雕琢一下就知道了。
宋飞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快,我打车来到日不落的时候,宋飞已经把资料整理好发给我了,有了能够查下去的着力点,调查起来的确会方便很多。
拿着宋飞发给我的资料,我第一时间到办公室开了台电脑打开看,资料里面很是详细的列出了范喜在武昌区的势力范围,以及他手底下的一些场子,甚至连他控制黄这一点的渠道,都有涉及。
花了二十多分钟看完这份资料,我拿手机给宋飞发了个大拇指过去,不到两个钟的时间搞到这些东西,看来宋飞是着实在全力以赴的,这家伙现在恐怕只要不让他跟着他老子整天学那些经营管理,其他的,让他跳黄河他绝对不跳长江。
宋飞很快就给我回了消息,很是臭屁的回了一个大兵。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在脑海里过滤刚才看到的那些信息,再想办法设计一个必死的局,把范喜套牢在里面,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其实这个局并不难设,范喜是靠黄才有今天的势力,而且宋飞这家伙连范喜控制黄的渠道都有涉及,大多都是见光死,有的甚至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比如有一条信息说,范喜为了源源不断的给各大娱乐场所以及武汉市的权势人物输送美女,竟然不惜从偏远地区的农村拐卖幼女,从小就开始培养她们如何取悦男人!
当然,这种事他肯定不敢在近地方做,要是万一被发现一个,东窗事发,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这些人,全都是他从其他省市弄过来的,反正是越远越好,为此,他手下还专门有一支人马收集这些东西。
至于给娱乐场所输送小姐,则要随便一些,大多都是威逼利诱到一些涉世未深的女生,有的是刚从学校出来的,有的是没读过什么书出来打工的,还有的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想赚快钱的。
除了第三种,前两种基本上都是逼着做的,总之只要落到了他手上,就算是彻底玩完了,久而久之,有的女生麻木了,有的女生习惯了,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被范喜操控着为他带来天大的利益。
这其中自然不乏心甘情愿张开双腿的女生,那些就不去说了,人各有志。
这些信息里面的任何一条,只要找到确凿的证据,都足够让范喜把牢底坐穿,而且即使范喜再小心谨慎,只要这件事他做了,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他背后牵连着的那一张庞大而复杂的人脉关系网,我不知道他给哪些大人物输送过美女,也不知道他手上掌握有多少大人物的把柄,这些东西我相信肯定除了他自己之外,没其他人知道,毕竟这是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东西,也是能保证他在武昌区地下势力猖獗这么久不倒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