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躲在厨房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南莫林突然出现,打破这一室暧昧宁静。
安然正有点不自在,忙端着碗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南莫林对安然的厨艺赞不绝口。
“安然妹妹,你的手艺真不错啊,都快赶上我家的大厨了。”
安然笑了笑说声谢谢,心里却很开心。
安然最得意的也就是自己厨艺了,从上初中起,她就爱钻研厨艺,放假的时候就买本食谱,自己在家里学做菜,让爸爸妈妈品尝成品,后来爸爸没了,就只有妈妈来品尝了,很多时候,也会叫上林清晨。
林清晨也曾称赞安然:“看你的房间以为你是混世魔王,可吃你的菜绝对以为你是贤妻良母。”语气里不无惊艳。
现在南莫林也对她的厨艺予以至高评价,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男人能这么说,她有点受宠若惊了。
南莫林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到安然碗里:“今天我来得比较匆忙,这个就算是见面礼吧,下次我再给你补上。”
安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很搞笑,含着笑说:“南先生,你客气了。”
南莫林微微一正脸色,“叫南先生多见外啊,我挺喜欢你这个小妹妹的,以后你就叫我林哥哥吧。”
一直没说话的黎沐宸悠悠地开口了:“林哥哥,怎么不叫你林妹妹?”
安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南莫林,你再公然调戏我家厨师,我保证你以后进不了这个大门,也见不到你的小女朋友了。”糖糖和果果就是黎沐宸所说的南莫林的小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成你家厨师了?安然腹诽。
显然黎沐宸的话对南莫林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还在孜孜不倦地发掘话题,和安然套近乎。他已经在邀请安然做自己的私人厨师了。
“国家培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一毕业就去给你当厨师啊。”南莫林的性格搞怪也讨喜,安然已经和他熟悉了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无视一旁黎沐宸的冷眼,两人约定,如果安然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去给南莫林当高级私人厨师。
当然,这也只是个玩笑。
南莫林越看安然越觉得顺眼,长得漂亮又做得一手好饭,性格也不错,大大方方的,不装嗲也不拘泥,他笑得桃花眼都要眯成一道弯月了,说话更加口无遮拦:“安然妹妹,既然我们都爱吃辣,我又那么欣赏你的厨艺,说不定以后我们可以搭伙过日子呢。”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了多年的南莫林并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
可气氛却明显地冷了下来。
安然的脸彻底红了。
黎沐宸的脸彻底黑了。
抛却黎沐宸的感受不谈,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惬意。
一吃完饭,黎沐宸就二话不说地拉上南莫林走了,刚走到花园,就听到一声惨叫,是来自南莫林的。
“黎沐宸,你混蛋,在安然面前充当小绵羊,对我就是一大灰狼,大混蛋。。。。。。”
“啊!”又是一声惨叫,随机又传来一串得意的笑声,“哈哈,老子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挨打两次呢。”
。。。。。。。。。
南莫林的声音越来越远,两声车响,安然知道他们是已经走了。
安然洗着碗,想起饭桌上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地笑,南莫林是安然见过的花心搞笑的男生里长得最好看的,好看的男生里性格最讨喜的。可他的性格和黎沐宸就是南辕北辙,简直是地球的两极了,安然再次感叹友谊的神奇与包容性。
2、
一切收拾妥当,安然和糖糖,果果并排坐在地板上看韩剧,脚边堆了一大堆零食,还有一盒纸巾。零食是她们三人的,纸巾是糖糖和果果的。
一个星期之前开始追剧,剧情渐入高潮,此刻已经进入了韩剧的终极作战模式——虐。韩剧无非就是这样,不是爸爸死了,就是妈妈死了,或者男朋友死了,再不然就是自己要死了。不是车祸失忆了,就是癌症晚期了,或者家族恩怨何时了,再不然就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安然对这些桥段已经司空见惯了。可糖糖和果果这对涉世未深的小姐妹却很受触动。
从糖糖流下第一颗心酸的泪水时,安然拿来了纸巾,而现在,纸巾渐少,哭声未绝,安然看着一脸悲痛的糖果小姐妹,想笑不敢笑,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不停地给她们递递纸巾,擦擦鼻涕。
好不容易结束了,安然如遇大赦,赶紧拉她们起来去洗脸洗澡。安然一手搂着一个往楼上走,边走边小心翼翼地哄:“糖糖乖,不哭了啊。果果也不要难过了,韩剧都是骗人的,专骗你们小孩的眼泪。”
“不,”果果抹了抹眼泪,“是专骗女人的眼泪。”她眼睛肿肿地,冲安然撇撇嘴,“可是,真的很可怜啊。”刚擦干的脸庞上,又滑下一行眼泪。
女人都是水做的,感性的女人就是一片湖,而糖糖和果果则是一片汪洋。安然一种溺水的错觉。
看了两集电视,哭了一晚上,上楼的时候哭,洗脸的时候哭,洗澡的时候哭,洗完澡又哭着听安然读了半个小时笑话书,两个孩子总算是睡着了。
看着她们闭上眼依然看得出肿胀的眼睛,安然决定要封杀韩剧了,太摧残少年儿童的身心发育了。
安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想看会电子书,拿起手机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林清晨打来的。看电视的时候忘带手机下楼了,林清晨肯定会骂她的。她一把按上回拨键,做好了接受训斥和据理力争的准备。
彩铃才唱了半句,电话就通了。“安然。”林清晨的声音今天听起来竟然有些严肃。
安然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接电话生气了,二话不说就道歉:“嘿嘿,清晨,我刚才忘带手机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清晨同志,对不起思密达。”
显然今天的嬉皮笑脸不起作用,林清晨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心地笑,也没有说她淘气,他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安然,你现在在哪?”
“我还能在哪,在寝室呗。”鉴于上次林清晨的警告,安然并不敢把搬去黎沐宸家的事情告诉他,还叮咛小雨为她保密。
“真的吗?”安然听出了林清晨的怀疑,心里咯噔一下,八成是小雨走漏了风声。
她硬着头皮继续撒谎:“真的是在学校,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安然,你以前从不对我撒谎的。”林清晨好像真的生气了,安然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你现在住在那个男人家里吗?”
“嗯。”安然老老实实地回答:“学校寝室装修,我没地方住了,刚好黎先生家的保姆请假了,他请我帮忙照看两个孩子。”
“安然,你是真蠢还是假傻,一个陌生男人随便请求两句你就屁颠屁颠地搬到人家家里去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他远点?”林清晨恶声恶气的。
安然也有些急了,“那两个孩子哭着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再说了,黎先生现在不住在这。”
也许是这句黎先生不住在这奏了效,林清晨的态度有所缓和:“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那么有钱,什么样的家教保姆找不到,偏偏要找你。她家的保姆为什么刚好在你做了家教之后就请假,学校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装修,据我所知,那个黎沐宸就是宸宇集体的老板,很明显,这一切都是黎沐宸故意的。”
安然知道寝室装修是黎沐宸故意使的伎俩,可至于保姆请假这些事情她还真没想过,林清晨这样一说,她才开始怀疑。
安然正要说话,林清晨的声音又传来:“安然,这么简单的事情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该不会是你将计就计,故意想接近黎沐宸吧?”
林清晨语气里的讥讽让安然难堪,更让她失望,什么时候林清晨也学会这样讽刺她了呢?他不是最了解她的人吗?
“林清晨,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跟什么人接触,不用你管!”她吼完这句话,就按了结束键,将手机关机,埋在枕头下。
在床上翻了几个滚,歇斯底里后的安然开始反思。明明知道黎沐宸一心是要靠近她的,为什么她的排斥、抵抗越来越微弱了呢?真像林清晨所说,她也是想要接近黎沐宸的吗?回想和黎沐宸重逢以来发生的一幕幕,安然陷入了迷惑,她开始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对他的排斥怨恨了呢?是不是也把他当成可以聊得来的朋友了呢?
她觉得自己是不该和黎沐宸走太近的,又认为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怨恨都是牵强,毫无道理,可除了怨他,她无法为自己的遗憾不甘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安然的心又纠结了。
☆、以退为进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快得拽都拽不住了,眼看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好想哭啊 ~~o(>_<)o ~~/(ㄒoㄒ)/~~~~~~(>_<)~~~~
十五、
安然“独守空房”
几乎彻夜未眠的安然在第二天早上果然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嘲笑。
糖糖:“哈哈哈,大熊猫。”
果果:“那叫熊猫眼,安老师的体型没有熊猫可爱。”
王叔:“闺女,一夜没睡?半夜起床偷东西去啦?”
这些人都只是单纯的嘲笑,而黎沐宸的评价让安然想要暴走。
黎沐宸:“和糖糖果果打架了?没打赢?”
安然忍了又忍,果断暴走了。
安然觉得自己以前面对林清晨时挺毒舌的,可是到了黎沐宸面前就生生变成了笨舌头,面对他的调笑,揶揄总是无力还击,还是林清晨好,斗嘴时总会让着她。
怎么又想到林清晨了呢,想起他就一肚子愤懑、委屈、生气、心酸、难过无处诉说。
昨天晚上是安然第一次和林清晨大声争吵,以前即使有点小矛盾,安然还来不及生气,林清晨就把她哄好了,他都一向脾气很好。
可昨天林清晨却对安然生了气,说话语气嘲讽又冰冷,安然没见过那样生气的林清晨,争吵中的两个人就像是关上心门对峙的两个敌人,彼此猜忌,较量,安然觉得可怕。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黎沐宸今天并没有去公司上班,当老板的,果然工作时间自由,比不得她做家教的,被牢牢钉在黎沐宸家里。
安然教糖果小姐妹玩跳棋,小小的棋盘上摆开了三人阵营,杀得壮怀激烈。糖糖和果果年纪虽小,却很聪明,接受能力很快。本来她俩都小有接触过,只不过棋路凌乱没有章法,安然将自己认为较成熟的棋路教给她们,没有一会,两人也就掌握了精髓。
现在正处于这一局的瓶颈期,三个人的棋子堵在一堆拉扯不开,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往前走,安然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变相鼓励她们:“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你们俩个这么厉害,我看我是不行了。”乐得糖糖果果得意地笑。
三人正玩得高兴,黎沐宸拿着本书推门进来了,安然感受到上方多出一个黑色的人影,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心里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起昨天林清晨的那番话,觉得心里别扭。
如果真如林清晨所说,黎沐宸是故意想方设法地要接近自己,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她还记得再相遇时两个人的约定,重新开始。当时情绪激动,没有细想,现在林清晨的话激起了她的思索,她和黎沐宸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当年因不美好的意外而相识,过去这么多年了,本可只当是路人,最多也就是旧识而已,为什么黎沐宸要执着地逼着自己相认,又在自己表明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时要求重新开始呢?
当初脑子混沌,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成了家教,又莫名奇妙住进他家里,现在想来,却怎么都想不通。
而唯一有一个可能的原因,安然不愿这样猜测,更不想去证实。难道,黎沐宸是喜欢她?
这个想法使安然大脑发热而凌乱,她不愿和黎沐宸有过多瓜葛,即使是如今两人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她想象过和林清晨在一起,或者是和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在一起,唯独没有想过黎沐宸。
而此刻,坐在她身后的皮椅上看书的身影,将她的心搅成了一团。
“走这个。”安然正在发呆,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黎沐宸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旁边,手指和食指轻轻并拢,捏起安然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反常道而行,借助别的棋子后退,然后向一旁走,再后退一步,越过糖糖的棋子,轻松地往前又跳了好几步,停在了安然的目的阵营外侧。
堵上的棋局解开了。
果果瞪大了眼睛喊:“二叔好聪明,”又一转眼珠,“可是二叔偏心,怎么帮安老师不帮我?”
“我自己知道怎么走,谁让你帮我的?”安然突然有点气急败坏,“那你玩吧,我不玩了。”说完站起来走开了。
黎沐宸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可想起她刚才的表情模样,完全是人在没有防备时的真实表现,蛮横不讲理,全然没有了初初相见时的冷漠和疏离,他轻敲手里的棋子,笑了。
本想去小花园里散散心,一出长廊就看见王叔在荡秋千,脸上的表情像孩子一样兴奋。
“王叔,怎么这么高兴啊?”安然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秋千上。
王叔还在使劲晃悠,“今天糖糖和果果不在这耗着,我也来荡一会,安然来来,给我推一推。”
“好。”安然站到王叔背后:“荡高点还是低点?”
“高点,再高点。”王叔的笑声也感染了安然,两个人笑做一团,玩得不亦乐乎。
“对了,安然,沐宸有没有告诉你?”王叔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