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年抿着唇,只眸光清冷地看着薄谦沉。
他不恨她,但并不代表柳菁芸的所做所为就是对的。
就算薄谦沉不是她亲生的,这又关他本人什么事,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退了万步说,若不是柳菁芸当年执意要嫁给薄新佑,又怎么会拆散了一对情侣。
“你也不用因为我恨她。”
薄谦沉淡淡地道,“她不值得你去恨,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
景年拿眼瞪他,“我没你那么大度呗。”
“嗯,中午到底去不去凌家?”薄谦沉不想讨论有关柳菁芸的话题,这个小妖精虽然大多时候不讲理,但对他的好,他心里是清楚的。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去做什么。”
景年想到那天凌家老爷子说的话,还生着气呢。
她不知道,若是那老头儿知道了薄谦沉就是凌烟的儿子,是当年他逼迫凌烟打掉的孩子,会怎么样。
若是凌老头儿不接受薄谦沉,她怕自己会想拔掉他的胡子。
景年掏出手机,从微信上给凌博发去一条消息。
【你家老爷子知道薄谦沉了吗?】
凌博正在陪凌老爷子下棋。
看见景年的信息内容,他眸子闪了闪。
对面,凌老爷子问他,“我听说你妈给你安排的相亲你推掉了?”
“爷爷,我太忙了,没时间。”
凌博手中的黑子落下,见老爷子沉着脸不高兴,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爷爷,如果小姑当年那个孩子还在,您要认他吗?”
“你,你说什么?”
凌厚手中的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一声响。
但他没有注意,只是浑浊的老眼紧紧地看着凌博。
声音透着不敢置信和惊讶,“阿博,你,说清楚点。”
“我是说,如果我小姑当年生下了孩子,您愿意接受他,让他回来凌家吗?”
“在哪里?”
凌老爷子顾不上面前的棋了,急切地问,“是男是女,她当年怀孕的时候我让打掉,她死活不愿意,为此欠下方家,要是她生的是个儿子,倒是替她还当年欠下的债。”
“爷爷。”
凌博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凌厚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一直瞒着我,你小姑现在哪里,她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跟你有联系……”
凌博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摇头。
“不知道,爷爷,我就是假设,我小姑这么多年都没联系,怕是早不在了。”
“不对,一定是你知道什么,那个景年知道对不对?小烟当年和年如玉好,她去了北城找她,她一定知道些什么。阿博,就算你小姑不在了,她生的孩子一样是我们凌家的骨血,你要是知道,不能瞒着。”
凌博淡淡地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瞒着。爷爷,都这么多年了,方叔叔如今也过得幸福,您何必执着于当年的事。”
景年收到凌博的信息,是在半个小时后。
“年年,中午不用来了。”
景年盯着信息看了几秒,又抬头看向落地窗前正打电话的薄谦沉。
纤细的手指敲出几个字回过去,【为什么?】
【老爷子要他还我小姑当年欠下的债。】凌博也不隐瞒景年。
他一直不肯告诉老爷子,薄谦沉的存在,就是因为一直知道老爷子心头的结。
【知道了,我们下午回北城。】
既然凌厚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头儿如此固执,那就让他不知道好了。
她才不会傻乎乎把自己的男人送回凌家,去还什么当年的债,债个毛线,那是凌厚一厢情愿订下的娃娃亲。
他要报恩干嘛不让自己去报,用女儿的幸福不成,就打外孙的主意。
【凌博,要不你娶了姓方的吧。】
下午,方菲给薄谦沉打电话,说她在来时庭酒店的路上后,景年又给凌博发去一条消息。
凌博当时正在开会,听见消息随意点开。
看清楚内容,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
无视一会议室的人,他秒回景年消息,【你别吓我,我可要不起第一名媛,女神。】
他从来不喜欢太过装的人。
方菲更不是他的菜。
景年看着他回的消息,撇了撇嘴,又切了一声。
抬手按着太阳穴,她在思考,要不要给方菲找一好人家嫁了。
可又觉得她和自己又没有半毛钱关系,操心个毛线,只要她不招惹薄谦沉,不管她招惹哪个男人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就又打消了要给她找个男人嫁了的念头。
方菲打完电话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时庭酒店。
“我要不要回避?”
景年歪在薄谦沉怀里,按着电视摇控器,仰着脸望着他英俊的眉眼。
薄谦沉嘴角勾着懒散地笑,气质慵懒中透着淡淡地凉薄,“你想回避?”
“不想。”
景年毫不犹豫地摇头。
薄谦沉低笑,“不想还假惺惺的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回避。”景年瞪他,他要是敢说让她回避,她就弄死他。
外面门铃声响。
薄谦沉把景年从他怀里扶起来,“去开门。”
推她站起来后,他伸手整理了下被她弄皱的羊毛衫。
景年过去开门。
门外,方菲一身女神装扮,优雅时尚,气质如兰。
看见来开门的人是景年,她眼底闪过诧异,继而笑意不变地主动打招呼,“景小姐,你好。”
景年挑眉,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面对四九城的第一名媛,还是很给面子的回以得体的微笑,即便一身休闲慵懒,也丝毫不输半分气势,“方小姐请进。”
方菲捏着包包带子的手暗暗紧了一分。
微微颔首,说了声“谢谢。”
跟着她进来房间。
沙发前,薄谦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看了眼转身,返回来的景年。
冲方菲打招呼,“方医生。”
方菲面上笑容温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
“谦沉,不好意思,让你和景小姐久等了。”
那个“景小姐”是停顿了半秒后加上去的。
她觉得单说薄谦沉不太合适,不管薄谦沉对景年是真心还是掺杂利益,她如今都是他的人。
而方杰能保住手中的股份,也是因着薄谦沉和景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