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谦沉不想动手。
但几次的避闪后,他不得不还手。
凌博一边骂,一边攻击他。
两个大男人在傍晚的大门口打在一起,几分钟,引来了其他人。
但都只是观战,没人看上前参与。
直到周老头儿的怒吼声响在身后,“你们干什么,要打滚远点儿去打,别在这里乌烟瘴气的。”
周老头儿的脾气暴躁,看着他们两个打架,抬手就想往空气里喷痒痒喷雾,让他们都受点教训。
但想到还在昏睡中的景年,他又忍住了。
凌博和薄谦沉齐齐住手。
周老头儿的目光就从凌博身上转到薄谦沉身上,然后变得锐利。
“你就是景年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蓦色下,像是护犊子的。
薄谦沉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目光坦然的迎上周老头儿敌意的审视,心头因为他的质问而震憾着。
认识景年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爱的男人。
都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都知道她为他牺牲了许多,付出的无法计算。
薄谦沉虽然一直知道景年喜欢自己,可在回国之前,他其实对她的感情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和信心。
毕竟,那时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喜欢事故前的他,不奇怪。
但他成了残废之后,她不可能还一直不变心。
特别是她嫁给薄旭升之前,去c国找他,用无所谓的语气告诉他,她要嫁人了的时候。
他心头是特别恼怒的。
那晚,他狠狠折磨她,第二天早上,她就回了国。
后来真的嫁给了薄旭升……
他回国后,景年虽然离了婚,并且不隐藏对他的感情,但她又不像正常女人一样的。
至少,他的感觉是她若即若离。
这些日子,每一个和她认识的人,嘴里说出的话,都大径相同。
薄谦沉的心情就慢慢地变了。
暗暗地定了定心神,他平静温和,不卑不亢地说,“您好,我就是薄谦沉,能告诉我年年在哪儿吗?我想先去看她。”
周老头儿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她死了,你来得晚了。”
薄谦沉闻言,俊脸微变。
默了几秒,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您是周老吧。”
“你怎么知道?”
周老头很不好地问。
薄谦沉不受影响的道,“我听年年提起过您,这些年她每次昏迷,都是吃您的药。”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把她弄昏迷的吗?那丫头自己不听话,不怕死的一次次透支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我救她,她早没命了。”
周老头真的是火爆脾气,薄谦沉等着他说完。
才不紧不慢地解释,“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多亏了您……”
“哼,这还有点像人说的。”
周老头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博,继续说,“你想看景年就去看吧,不过我警告你,她虽然跟我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但你要是敢欺负她,伤她心,信不信我把上再把你变残废?”
够狠!
薄谦沉面不改色,“好。”
“……”
周老头满肚子的警告就那样生生被卡在了喉咙处。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拿眼瞪着薄谦沉。
可是,不管他怎样的态度,薄谦沉都不怒不恼,淡定沉静。
周老头又哼哼了两声,一甩袖子一转身,丢下一句,“真想见人就自己找。”
薄谦沉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偏头看向凌博,对方无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自己找就自己找吧。
薄谦沉抬头看了眼这幢别墅。
不错,这是一幢别墅,表面看起来至少是这样的。
明晃晃的监控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垂眸,指节分明的大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部手机。
旁边,凌博看着他的手机狭长的眸子锐利地眯起。
薄谦沉无视他的眼神,边走边操作。
凌博想看,但又觉得刚和他打了架,很没面子。
只是目光追随薄谦沉的背影,给上官易发去一条信息:【薄谦沉刚刚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没图没真相。】
上官易的回复很快。
凌博直接反问一句,【鹤脱离危险了没?】
【还在手术中……】
凌博和上官易发着微信,另一边,薄谦沉找到了景年住的那间房。
来到房间外。
他的心跳却无端的变慢了。
看着眼前的紧闭的房门,薄谦沉收起手机,抬手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从半开的门内看着他,“你是薄谦沉?”
她一眼认出来。
薄谦沉比她高出一个头,哪怕她不开门,他也能看见一点她身后室内的情况。
只是没看见床上的景年。
他疏离的声线不失礼貌地溢出薄唇,“是的,我是来看年年的。”
“哦,你快进。”
终于有一个正常人。
不像刚才那个老头儿和凌博一样对他充满敌意了。
这个年轻的医生还是护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欢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
薄谦沉没空研究她为什么这种反应。
她一退开,他便抬腿进去。
然而,也只是出了两步。
看清楚床上昏睡着的女子时,薄谦沉修长的身躯蓦地停了下来。
身后,周娇说了句,“你先看她,一会儿再叫我。”
就关门走了。
薄谦沉来到床前蹲下身子,伸手掀开景年身上的被子一角。
撞入视线的五指都缠着纱布的手,如一枚坚硬的物体狠狠地咯在他心脏处。
只觉心口那个位置狠狠一疼。
他眸底一瞬间涌上满满的怜惜和心疼,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他轻轻掀开被子。
另一只手也暴露在空气里。
薄谦沉心口处的那种疼痛就像病毒一样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小心翼翼地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地朝她手指摸去。
陷入昏睡的景年没有反应,苍白的脸色让他想到之前在g市,她用完超能力昏睡的样子。
他想骂她蠢。
可是,想到她经历的,他心里除了满满的心疼和自责之外,再也容不下别的情绪。
俯身。
他温热的薄唇轻轻印在她发白的唇瓣上。
声线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在意,“年年,我来了,你要快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