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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节
    “为这?”维端震惊,“我以为您这趟出去是因为放心不下前线的决战。”
    最后一批大军出发时所有眷属说好的,王要呆在后方,闻人诀嘴上答应,可这才几天呢就耐不住了。
    维端当然不反对他偷偷出去,就是觉的人本不用这样鬼鬼祟祟。
    “让他们安心打战吧。”闻人诀摸着下巴,“我们去附近转悠转悠。”
    “您可真是好心情。”虽叨叨,但维端也不敢再多指责,从头到尾,它都没有看懂过闻人诀的心思,最多只能猜到一些脾气。
    该定的谋略,该自己下的棋闻人诀都下了,接下来还要他这个王亲力亲为的话,他何苦找这些眷属,又何苦天天忍着两个时不时就教训怼自己的先生?
    王如果都当的像仲勐一样操心劳神,意义又在哪里?
    闻人诀经常被书易指责是不合格的王者,后者时常告诉他为王者应该做哪些事情,他虽面上平静貌似在听,可从始至终都没太变过心中想法。
    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矩,表面上的不过是妥协,很多事情随着相处的增加,他只是觉的没必要再坚持,能让底下人开心一些何乐不为呢?
    可不代表他心中就这么想了。
    对他来说,王不一定要每天对着山高的文件,又或者必须亲身上战场去拼杀,只要找出前路上的困境并找到解决的突破口,在一定程度上将大的目标定下,慢慢铺设计划,剩下的就看底下人的,不一定都要干涉。
    寒鸦登陆,王域初立之时,摆在他面前的困境一目了然,在保住复兴联盟不被撕碎吞咬的前提下,他要和圣鼎结成同盟。
    先将最强者扫荡出去而后才能谈及以后,可在这个过程中,王域还得要保存实力,同时悄无声息的在复兴联盟中埋下钉子,一定层面上借圣鼎和寒鸦的手清除他们彼此。
    这一切都是基调,而复兴学院的招生带给了他灵感。
    对这些王域高层来说,学校必定是被他们忽视的地方,初来乍到很适合扎根,而白檀的交友又让他看到了切入口。
    对复兴联盟中的这些商会和家族来说,黑路上的力量是他们必须依靠但又不想染手的,百年来的经商气氛养就了大批的贵族,在繁华盛世中,这些人又多了分不该有的“矫情”。
    他们自视甚高,看不起这些在“地下”讨活的卑劣粗俗之人,更不屑于他们为伍,圣鼎那边同样有份气节在,他们讲究王法和公正,地下的这些帮派和势力在他们眼中都是不该存在的。
    复兴联盟是个大棋盘,寒鸦不渡只想着一股推翻,而剩下的两方同样不会注意到这两个地方,闻人诀于是一明一暗的,慢慢图谋。
    直到寒鸦不渡被打出东大陆,圣鼎以为可以腾出手来和涅生较个胜负时,闻人诀早就扭转了一定的劣势。
    那之后,维端也曾问过他怎么想,包括书易和潘之矣。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呢?
    看对方如何落子。
    没错,他还做了很多准备。
    比如圣鼎刚成立时就让人留意他们所有高层的私生活,如他之前所说,王域不是帮派,只有一种颜色的话,恰恰代表了脆弱。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光鲜亮丽,他总有疲惫下来或者分神的时候,私生活中可以见到很多。
    比如蒋雄,仲勐他们了解到看到的,永远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军团长,可人就是人,总有七情六欲,抓住一个点好好算计,总可以玩出把戏来。
    但这些准备都是后手,正面要做的,还是诱惑式开局。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闻人诀动用了孙阳飞这个无底洞般的“傀儡”直接将复兴南边从联盟中分裂了出去,在慢慢侵蚀的过程中,他算准圣鼎一定会做出反应,因为仲勐不会给他机会茁壮起来,所以在那之后,他将全部人马压上,摆出一副绝对不吐出口中“肥肉”的样子。
    对圣鼎而言,涅生会有这个姿态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体积上处于劣势,闻人诀当然会更迫切的希望得到复兴。
    圣鼎之王很优秀,包括他身边的两位先生,就是因为清楚他们的脾气和能力,闻人诀知道圣鼎就算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不会选择打消耗战。
    因为那条分割线,若圣鼎真按常规打,双方都会损伤巨大。
    其实真要一步步踏实推进,用尸体和血海堆砌,最终会被压缩空间的只能是涅生。
    闻人诀说的等着看他们落子,说的就是到了这步,圣鼎会做出什么来。
    棋盘是他开的,可落子,他却要先等圣鼎那边动手方可见招拆招。
    从一开始,他要的就不是复兴联盟,而是圣鼎为了阻止他得到复兴联盟会先做出的动作。
    他相信圣鼎会出人意料,这才是他所有谋略下的根本。
    冯舟和临水的主意其实不算坏,先全军咬出一个口子后又插入前锋队,声东击西,釜底抽薪。
    可惜的是,他从头开始,从将复兴南边分裂出去后等着的就是圣鼎的反应和异动。
    结果可想而知,虎属的障眼法下,一出将计就计外加引君入瓮玩的出神入化,直接就将圣鼎的实力削弱,同时正面战场上的气氛因为前所未有的大败而动摇,这时候,先前准备好的后手终于可以用上了。
    蒋雄一个小小的情报走漏,最终引起了雪崩式的溃败。
    直到今天,这伤口仍就没有愈合。
    蒋雄是被驱逐了,但不信任和怀疑甚至是失落还存在于每一个圣鼎高层的心中。
    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但这些心怀赤诚之人是否还能坚定如初?
    关键时刻,只要一丝的犹疑,足够致命。
    况且对圣鼎来说,上层的情绪很容易传递到下边。
    这样的伤害和背叛若换成涅生这边,顶多是眷属间的几句嘲讽和冷笑,可仲勐身边的这帮人不一样,他们亲如兄弟互相扶持,一个人的离去可不仅仅是少了个得力干将这么简单。
    这一场大战打到今天,双方都要全力一搏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老实呆在后方?
    “嗜睡情况又好些了。”闻人诀轻轻摩擦着指甲盖,自言自语道:“现在一点要沉睡的迹象都没有。”
    “您千万别掉以轻心。”维端忧心不已,“每一次融合都来的意外,谁也说不好。”
    闻人诀脚踩天眼,因为天眼隐形,他看着似凭空而飞,不过好在是夜晚,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书易比潘之矣晚去前线,他到后,发现人已带着两个属区的兵马先一步离开大营逼近风兮平原。
    圣鼎王域近来动作的目的已经渐渐分明,他们将所有人马都调动到马城香山一带,粮食武器等物资也在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和向阳他们的看法相同,潘之矣认为圣鼎有意在风兮平原上全力迎击他们。
    为此,他先带着前军过去熟悉地形,防备圣鼎绕道形成包围。
    书易虽讨厌潘之矣,但对人的能力还是信任的,对方的担忧同样也是他的担心,为此坐阵大本营后,他全力配合起潘之矣的动作。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半夜,叫门口的护卫端来点东西随意吃了,他刚准备上床休息,放在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皱眉带着点郁闷,书易走过去将电话接起。
    只才将听筒放到耳旁还未说话,他的神情瞬间大变,整个人僵立当场。
    电话那端的人似还在说着什么,良久之后书易才回神出声,表情很是凝重:“这种时候你我见面?”
    “师傅他……”
    “好,你说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将四卷进行到这里的谋略和计策整理清楚,包括闻帝心中真正的想法,乃至于他在做这些局,外的根本是什么。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环环相扣的,最早分割复兴联盟他要的就不是复兴联盟而是圣鼎的异动,(比起圣鼎要攻击轮回城先打开七城的口子乃至大兵压城这个障眼法,其实闻帝的开局就是障眼法)他算准了圣鼎绝对会避免一种局势,那就是互相消耗,虽然这样的话圣鼎因为实力强最后会赢,但会伤亡惨重血流成河,其实这也是闻人诀要避免的局势。
    所以看似先动,他等的却是圣鼎的异动。
    追更的话,可能要看明白所有计策和抗争下的这点还是挺难的,(本能会跟着每个计策走)四卷所有章节一起看的话,也许脉络会更清楚一些。
    然后真的不要担心四卷的篇幅,四卷真的在收尾了,五卷就是星际卷我说过的,么么哒~
    第554章 战前私会
    涅生和圣鼎两大王域的人马同时向风兮平原云集,附近城镇的居民早在十多天前听到风声开始四散逃离。
    书易带着贴身护卫到达百雀镇时,镇子里的街道上杂物凌乱堆放,两旁的商店大多关了门,偶有行人在路上也都行色匆匆。
    “先生,这种时候来这地方真的太不合适了。”作为书易的护卫队长,李牧一路上过来表情都很凝重,“先不说危险,万一日后被王和其他眷属知道了,您要怎么解释?就算有师兄弟的情份在,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非要您这个时候过来?他这不是在为难您吗?”
    “好了。”若有所思,书易没心情安抚身边人,只道:“你留意着四周,没有关系,临水和我相识这么多年,他什么脾气我清楚不过。”
    “您比我聪明多了,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很多时候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了,脾气算什么。”
    “我心中有数。”抬手制止人继续往下说,书易停下脚步看茶楼名字。
    “就是这了吧?”李牧看看左右,给手下人眼神让他们四散开来,自己则陪着书易往二层建筑里走。
    什么世道都有胆子大的,百雀镇上大多数人都跑了,可还有少数人认为这场战争不会牵扯到附近,大胆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当中也包括一些商家,极为淡定的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这“客来茶楼”便是,老板只比平日里多雇佣了几个护卫看守,其他的一切都没变。
    书易进去后才发现在人心如此动荡的时候,茶楼里的生意居然不坏,心中惶恐难安的人们在战火彻底燃起前都到这里来消遣,希望能够交换些消息。
    这当中不缺少商人,这种时候镇子里虽然乱,却也是个收购做生意的好时机,很多人为了躲避战火选择变卖身家,因为被动,往往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若是将来镇子没被牵扯进去,这些离开的人极有可能还是会选择回到故乡,到时候今天这批没走的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可就赚大发了。
    且因为逃难的缘故,百业都废了,这时候还留下来的人想换口吃的和生活物品,可不就是天价?
    茶楼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书易往二楼去的时候路过几桌,听几个男人大放厥词的说什么两个王域打不了多久,没准要和谈。
    还听人说,胜负很快就能分出来,一定乱不到他们这里。
    不管是安慰人的还是故作高深的,这些人言语间总有些急躁,空气中多少浮动着惶惶情绪。
    深吸口气,书易走上楼后,表情复杂的站在包厢外。
    良久过后,等的李牧神情怪异起来想要出声,他突然摇了摇头,低声吩咐道:“你在门外候着。”
    “先生?!”李牧明显不同意,眉头打结。
    书易不容拒绝的盯着人眼睛,一字一顿道:“照我说的做!”
    “可是……”
    “在门外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没再多说,书易自己伸手推开了门。
    李牧急的跳脚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趁机往里瞥了眼,看到个男人的背影。
    “师兄。”虽只是背影,书易还是将人认出来。
    所有的挣扎犹豫和彷徨都在外间沉淀,真正走进这间屋子后,他反倒淡定了。
    房内没有其他人,更没李牧所担心的陷阱,只临水一人手捧茶杯,背对着他而坐。
    书易语调轻缓的叫了人一声。
    临水并未马上转过来,还盯着窗外的街道出神。
    书易也不急,就站在原地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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