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轻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再转身去给陆励行倒水,刚回头就瞧见陆励行自己撑着坐了起来,靠坐在床头,脸色颇有些苍白。
一只手在输液,一只手包扎了,纪轻轻端着水杯送到他嘴边,小心喂给陆励行喝。
水刚喝完,医生进来了,检查了陆励行的身体状况,得出在退烧、没有大碍的结论。
纪轻轻松了口气。
“现在几点?我睡了多久?”
“七点,睡了快十个小时。”
“你没将我的事告诉给爷爷吧?”
“没有,”纪轻轻嘀咕道:“爷爷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今晚回不回家,我说我们两在酒店继续待两天,他老人家同意了。”
陆励行点头,“那就好。”
纪轻轻知道陆励行不愿意让陆老先生操心加担心,而且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能瞒就瞒。
“公司的事……”
“你还提公司的事?”纪轻轻眉心紧皱,满脸写着担心与不悦,“医生说了,再晚送来一会,你就烧成傻子了你知道吗?整天工作工作,连命都不要了。”
说完又严肃道:“我不管你公司事有多重要,在住院期间,你不许接触电脑和手机,公司的那些事你交给其他人去办。”
面对纪轻轻‘欺软’的行经,陆励行莞尔:“你现在说的话倒像爷爷。行,那你至少得让我和公司的人交代一下。”
纪轻轻这才将手机递给他,并嘱咐不许超过十分钟。
陆励行简单扼要交代了公司的事,在纪轻轻掐着时间提醒他之前,将手机递交给纪轻轻。
这才像样嘛。
纪轻轻满意点头。
“帮我再倒杯水。”
纪轻轻起身给他倒水,亲手喂给他。
陆励行这人平时还好,自律,特立独行,可一住院,就特别折腾人。
但看在陆励行差点烧成傻子的份上,纪轻轻就忍了。
一只手受伤了,另一只手输液不能动,干什么都不方便,上哪更不方便,端茶倒水喂饭都是小事,头疼脑热,四肢酸痛,一生病,他身上就没舒服的地方。
纪轻轻捋起袖子给他左按按右捶捶,吊瓶里的药输完,陆励行一手得以空闲,又想着下床。
“睡了十个小时,累。”
纪轻轻无奈,只好让他下来。
可这祖宗刚一落地,就说头晕,腿软,站不直,纪轻轻忙上前扶他。
她与陆励行差了不止一个头,一手绕过身后抱着陆励行的腰,一手扶着他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撑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在复健。
这儿是病房楼层,闲杂人少,安静,纪轻轻扶着陆励行在 走廊里晃荡,走廊尽头有个超大的露台。
陆励行身体倾斜,大半个身子虚虚挂在纪轻轻身上,凑到她头顶发间,闻到了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
当然,那力道也没全放在她身上,就挨着,凝眉说腰疼。
纪轻轻一直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揉捏起来,“好些了吗?”
那手软软的,揉捏的力道刚刚好,特别舒服。
“好些了。”
纪轻轻继续给他揉腰。
走廊另一头传来点的动静,半晌后脚步声传来,两人回头一瞧,是陈书亦与林蓁来了。
陆励行是他两和纪轻轻一起跟来医院的,陆励行情况稳定后两人又回去酒店,现在复又折返回来。
纪轻轻挺不好意思的,主要是一来一回路程远,太麻烦。
“这是……”林蓁与陈书亦对视一眼,提出疑惑:“伤口引起的感染导致发烧,结果下半身瘫痪以致半身不遂?”
两人一唱一和,“看来病得挺严重的。”
“……”纪轻轻解释道:“医生说在退烧,没什么大碍,等烧退了就能出院了。”
“那你们这是……晚上这么冷的天,不好好休息,在这溜达什么呢?”
“他睡了十多个小时,我扶他下来走走。”
“你扶得动?我来吧。”陈书亦自告奋勇。
纪轻轻手也有些酸了,顺手就让位给陈书亦。
陈书亦是个男人,咋咋呼呼的,粗鲁伸手抬起陆励行的手,以一个男人的姿态,‘扶着’陆励行。
“他小心点,他身体还没恢复,别碰着他手了,”纪轻轻一边担心地唠叨,唯恐陈书亦没个轻重,一边抓着他的手绕过绕过陆励行后背,放在右边的腰上,“他腰疼,你帮他按一按。”
陈书亦以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陆励行,放在他腰上的手捏了捏,“这力道可以吗?”
两人亲密无间,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