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越想,心里越觉得纳闷。
他不放心,干脆伸手推开田间小屋的门。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陆翠芳正面色灰暗的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疼痛的惨叫。
“疼……好疼……我的头都快炸了……”
见她如此,陆亦扬跟谷雨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牛大夫,你倒是说话呀,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牛大夫将手从陆翠芳的脉搏处移开,深深叹了口气:“脉象虚浮,主阴血衰少,阳气不足,恐是积劳成疾,一时难愈。另外,你母亲头痛难忍,颅内邪热鼓动,要是持续下去,怕是会危急生命!”
这话一出,陆亦扬浑身猛的一颤。
“牛大夫,这……这我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牛大夫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妈是咱们村儿出了名的勤快人,长年累月的干活儿,到这个年纪不得病那才是怪了!另外,我刚才观察你妈的面容,感觉她愁容满布,想必是最近受了什么大的打击,刺激了心神,这才让身体里的疾病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谷雨身体险些一歪。
“那……那我婆婆岂不是没救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以后要常往医院跑倒是真的。运气好,靠吃药打针什么的,还是能把病情控制下来的。运气不好,那就不好说了。”牛大夫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谷雨跟陆亦扬皆“扑通”一声,跪在了陆翠芳的床边。
“妈……您放心,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会将您的病给治好的!”
陆翠芳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根本顾不上回答他们。
“要我说啊,你们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赶紧用独轮车把你妈送到医院去,这样多少能让你妈早点减轻痛苦!”牛大夫开口劝道。
陆亦扬回过神来。
“牛大夫说得对,现在给妈减轻痛苦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他便将陆翠芳瘦弱的身子从床上抱起来,快步往门外走去。
不曾想,刚到门口,就被江大山给拦住了。
“站住!”
陆亦扬拧着眉,冷眼看向他。
“江大山,你又想干什么?”
江大山低头看了一眼陆翠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妈真的病了?”
陆亦扬有些恼。
“江大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在怀疑她?”
江大山抽了口旱烟,冷冷看向他:“老子跟你妈过了几十年了,她身体情况怎么样,老子会不清楚?”
不远处的牛大夫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来,主动开口:“老江啊,这次你可能真的误会你老婆了。刚才,我给她把了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真的很糟糕,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去!”
这话一出,无疑就像一个巴掌一样,狠狠打在江大山的脸上。
“老牛,你居然向着他们说话?”
牛大夫想起昨天晚上江大山送给自己的那坛子老酒,面露些许尴尬。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他收了江大山的礼,自然是要替江大山办事。
可……现在陆翠芳是真病了,他要再向着江大山,回头耽误了陆翠芳治病,那岂不就成了草菅人命?
他在内心小小纠结了两秒钟,终于再次张口。
“老江,这治病救人的事,是绝对开不得玩笑的。我不能因为跟你关系好,就非说人家病了的人没病。对一个大夫来说,做这样的事是要遭天谴的!”
“那你收的我那坛子老酒就这样算了?”江大山厉声问道。
“你放心,我老牛既然没帮你办事,自然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等会儿回家,我就让我家婆娘把那酒给你还回去,绝不欠你一分一毫!”